()黃昏。
冰晶透亮的雪花在空中漫漫飛舞著,像一位位身穿白衣的妙齡少女在風中翩翩起舞,配合著天空中的薄薄霧氣,甚是美麗。
下雪了?
古墓中也會下雪,這是眾多尋寶者始料未及的情況。眼前雪景雖好,可是他們已無心觀賞,因為他們的生命馬上就要結束了。這倒不是他們害怕雪花和霧氣中的微弱毒性,在場的兩三百人哪一個不是毒靈,都可以直接免疫自然環境中的毒物體。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他們兩百多人已經被圍困在這座孤山整整三天三夜了。只要殺下山就有活路,就能化險為夷,山下沒有惡狼兇虎,但山下的敵人要比豺狼猛虎更加的兇殘和危險。已經不知道突圍了多少次了,每次的結果都一樣,全部失敗,而每次的敢死隊也都全部在敵人手中化為了灰燼。
三天三夜沒有進食了,落天宗眾弟子無精打采,戰意全無,在場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傷,疲憊不堪的身軀在追求奇跡的過程中慢慢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不是他們太弱了,是敵人太強了。
不大的土山坡上,三四批人馬或站或坐,全部懶洋洋的休養生息。人數最多的那批人占總人數的三分之二還多,大概有一百五十人,衣服顏色相差無幾,正是落云宗的眾多弟子。而不遠處的那兩批在人數上蕭條了許多,與落云宗保持著一段不太信任的距離。
“他奶奶的,老子是看在落云宗的實力才與他們進行短暫合作,沒想到這些龜孫子這么不堪,被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其中一批人馬的領頭人吐出一口血痰之后,對著落云宗的人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罹翼,老子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趟落云宗這渾水,你跟著他們合作撈了不少好處,現在還有臉在這發牢騷。第一次合作,老子連個毛都沒撈到,就無辜的損失了幾十名弟子,這仇怎么算?”另外一批人馬的首領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大嗓門咆哮道。
罹翼心有愧疚,嘿嘿一笑,尷尬的道:“巖拓,你想怎么樣?有話直說!”
那叫做巖拓的首領不客氣的道:“此事過去,把你天翼宗的地盤分我們毒巖宗四分之一作為補償,不然...”
罹翼截斷他的話道:“想的美,就算白白讓給你們,恐怕你們也沒有胃口吞下去”,說完之后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道:“好,只要能夠突破重圍,分你們一些又何妨!”口上雖然這么說,心里確想道:“能不能殺出去還是個未知數。就算能殺出去,也不會分給你們的,想得美!要不是大家現在在一艘船上,我早就屠光了你們。”
巖拓聽完罹翼的承諾,大喜過望,若是能拿到天翼宗的部分底盤,他們毒巖宗的實力會突飛猛進。
罹翼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在落云宗眾人看來,天翼宗與毒巖宗這些烏合之眾真是愚不可及,眼看就要命喪旦夕了,還去爭這些毫無用處的地盤,也不知道方謙師兄怎么想的,當初居然要與這些蠢材聯手。
落云宗眾人最前方有一道人影,沒有人與其并排而立,眾多弟子主動與其保持著一段距離好顯示他身份的尊貴,在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發出新的號令。落云宗的這個領導人物不是別人,正是落云七秀之一的方謙。
方謙在很久以前就夢想著成為叱咤風云的人物,成為領導落云宗弟子的首徒,如今落云宗第一弟子雨竹失蹤不見了身影,楊廣義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其他的落云七秀諸如小玲瓏也找不到人。落云宗弟子不能群龍無首,重擔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黑里紅方謙身上。
如今的方謙很是頭疼,剛接過大旗沒多久就碰上了妖月觀和地府聯盟這兩個死對頭,不知為何如今的妖月觀和地府聯盟相當的團結,聯手的默契程度也非常的高,每次交鋒,都殺的他們節節敗退。
讓方謙真正頭疼的不是山下妖月觀兩大宗門的兩百多弟子,而是地府聯盟的新頭領,那個從始至終都蒙著面的黑衣男子。妖月觀的首領龍楓自從失蹤之后,新頭領換成了花一枝。花一枝雖強,不過在方謙看來,還不足為慮。
不知為何自從花一枝統領妖月觀眾多弟子后,對地府聯盟相當的客氣,客氣的已經達到了恐懼的地步。如今的妖月觀已經成了地府聯盟的狗腿,以地府聯盟馬首為瞻,蒙面的黑暗人說一是一,花一枝絕不敢說二。
方謙很是納悶,實力低下的地府聯盟怎么突然冒出了一個神秘高手,黑暗人展現出的實力要比首徒閆非強上好幾倍,若不是黑暗人有心玩弄他們,在場的二百多人早就被屠殺一空了。
想到此處,方謙很是憤怒,堂堂的落云宗弟子居然落魄到了如此地步,被人欺負的如喪家之犬。妖月觀的花一枝好對付,但黑暗人太難對付,交手好幾次了,別說摸清對方的身份了,就連對方的真正實力水平都沒有摸透。實力深不可測,這一點正是黑暗人恐怖的地方。
每次眼看就要殺出重圍了,只有黑暗人輕輕的一出手,他們就被重新打了回來。方謙猜想以黑暗人的真正實力,完全可以秒殺他,只不過實在想不透黑暗人一直拖著在干嗎,是為了折磨他們,還是為了故意拖延時間?
方謙帶領眾人苦苦支持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與黑暗人不同的是,他們是在等待救兵,只要雨竹或者楊廣義隨便來一人,或許就能擊敗黑暗人讓大家脫困。
雖然黑暗人的實力很強,但是他們對楊廣義和雨竹有希望,他們是落云宗的希望。
山下,兩百多人像餓狼一樣盯著山上的那群廢物,三天時間過去了,他們從來沒有這么痛快過,以前都是被落云宗的人壓著打,如今終于揚眉吐氣了,打的落云宗弟子滿地找牙。只要等一個號令,他們妖月觀和地府聯盟就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山,把落云宗殺的一個不留。
“師兄,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隊伍的最前方,花一枝對并列站在她身邊的黑衣男子恭敬客氣的道。
“花師妹,你想怎么玩?”黑衣蒙面人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回答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猜想落云宗的余孽也不會、也不敢再來了,不如全部解決他們吧?”花一枝不自然的微笑道。
沉默,許久的沉默后,黑暗人開口道:“既然花師妹等的不耐煩了,那就聽師妹的,把這些廢物全部都屠殺了。”說完之后,對著身邊的人擺了一個發號施令的動作。
在看到黑衣神秘人左手少一個小指頭后,花一枝雙眼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
得到攻山號令后,地府聯盟與妖月觀的弟子像是打了雞血般異常的興奮,身上的疲憊蕩然無存,殺聲一片,向山上的敵人沖去。
落云宗眾多弟子的實力并不比妖月觀兩宗弟子的實力差多,用一個詞形容再合適不過,旗鼓相當。但是落云宗的士氣明顯不如妖月觀,主要原因是地府聯盟有個神秘強者壓陣,而落云宗這邊確沒有與之旗鼓相當的對手。
落云宗眾人在見到敵人重新殺了上來,臉色微變,看來這次是真的死定了,他們身上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力氣,難道真的就要這樣結束了嗎?在他們發呆等死的時刻,突然天空落下了大石頭,下一刻,十幾名妖月觀弟子瞬間被石化成了石頭。
“什么人?”花一枝大吼道。
塵土飛揚過后,一道年輕人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似笑非笑的望著下方的眾多強者,緩緩的開口道:“地府聯盟的鼠輩,小爺正滿地圖找你們呢,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們!妖月觀的人也在,也好,可以一網打盡了!”
“段何!”山上山下,有很多人認出了空中那年輕人的真正身份。
花一枝望到來救場的人是古清后,汗水直流,臨近嘴邊的狂言亂語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眼前的這個小霸王可不好招惹,根本不是她花一枝招惹的。
啪啪,蒙面黑暗人突然鼓起了手掌,對著空中的古清開口道:“段何,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眾人在聽到黑暗人故意拖延時間是為了等古清現身后,一臉驚訝,開始上下打量古清。
古清掃了一眼黑暗人,冷冷的道:“閣下是什么人?”
黑暗人陰冷的一笑道:“我們是老朋友了。作為老朋友,我先送你一份大禮。”說完之后,把一包袱扔給了空中的古清。
古清自然不會傻到用手接,袖子一揮,包袱里的物事露出了原形,不是別物,居然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而頭顱的主人他也認識,正是執法隊長晏闊。
黑暗人舉起左手掌,哪里明顯少一根手指頭,冷冷的開口道:“這人要了我一根手指頭,他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那就是有仇必報,如今我割下了他的腦袋。而你的下場要比他更慘!”
話音一落,他揭開了臉上的蒙面露出了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他無視眾人看來的怪異目光,雙拳一握,身上的氣息爆發開來,一些實力不堪的弟子直接被他身上的氣息熔成了灰燼。
“八星毒靈巔峰!”
在場的眾人包括山上和山下的,臉色大變,像是見到了鬼。整個古墓最多容納六星毒靈巔峰,這個八星毒靈巔峰的強者時怎么混進來的,難道他的實力不會被古墓排斥嗎?
“這人還是解天嗎?他的實力怎么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精進這么多?”在場的中毒弟子中還是有不少人認識黑衣蒙面人的,一下子道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解天指著空中的古清道:“段何,我要你為我兄弟陪葬!”
古清不屑的道:“解天,當初沒能殺你,讓我感覺到有點遺憾。今天,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就讓你見識下我們的實力差距,出手吧。”
解天冷笑一聲,卷起大片黑氣向空中的古清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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