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裂縫蔓延的數百萬里，形成一個恐怖的黑洞，無盡的次元之力從中澎湃而出，掀起滔天巨浪。
鹿神空臉色一變，抽回長矛朝天一擋，身影極速退后到長空，低頭一看，只見辜雀的胸口鮮血涓涓而流，猩濃無比。
他冷笑道：“什么不滅不壞不朽之體，在我戰矛之下，還不是破開了。”
辜雀的身體無法復原，只因那戰矛像是有一股詭異的煞氣在體內席卷著，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這戰矛特殊罷了，不過也無關緊要，你進攻了那么久，也該輪到我辜雀了吧？希望你能多堅持一會兒，不要讓我太失望。”
他提起石刀，插進了身后的黑洞，整個人都像是融了進去。
鹿神空臉色有些不好看，辜雀太強了，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很多，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多絕招依舊殺不了他。
他提著戰矛，大聲道：“遠古的祖神啊，發揮你偉大的力量吧！”
他一口鮮血噴出，灑在了長矛之上，那長矛頓時散發出漫天的血光，天地間涌起無邊的煞氣，一道道恐怖的芒氣穿刺，化作血色，驟然朝辜雀而來。
在這短短時間之中，鹿神空的戰力竟然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鹿放翁嘆聲道：“血祭之術都用出來了，祖境以下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包括辜雀。”
宇宙中圍觀的強者目不轉睛，都看著這震撼天地的一幕。
血光蕩漾之中，辜雀抬起頭來，粲粲道：“不過爾爾。”
他雙手持刀，用盡了一身力氣，終于將石刀拔出，朝前驟然橫斬而去。
“嗚嗚！”
天地都像是在悲鳴，虛空如紙一般裂開，到處都是次元大洞，無盡的力量朝外澎湃著。
辜雀身影朝天而去，右手一震，整個石刀都化作齏粉，齏粉不散，聚成刀形，朝前豎斬而下。
天地顫抖著，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元開始誕生，鴻蒙開始演化，并打穿了時空的壁壘。
一道道世界出現在天地之間，那是亙古以來無盡的時空，它們疊在了一起，成為了所謂的浩法，那一股浩蕩威壓全系于辜雀手中石刀之上。
驚天動地的刀芒終于出現來，那是無與倫比的力量，像是天地上下，寰宇四方，都被鴻蒙所包圍。
“呃啊！”
承受著這一股力量，鹿神空終于忍不住慘叫出聲，全身都開始龜裂了起來。
鮮血流淌而出，竟然聚而不散，全部朝著那一桿古老的戰矛而去。
戰矛從最開始的血跡斑斑，已然變得鮮亮無比，像是從鮮血中提出一般，妖冶欲滴，一道道槍芒刺破天地，整個世界都支離破碎。
刀光和槍芒在空中相遇，無盡的光將天上地下完全照亮，交戰的士兵們殺至白熱化，卻終究還是被這一股力量無情抹殺。
這時候，普通的生命連螻蟻都不如，這種力量之下，星辰都脆弱無比。
血光將一切都吞噬，將一切都淹沒，令諸天圍觀者皆震撼無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余波才終于散開，眾人在破碎的空間中，隱隱可以看到一道筆直的身影。
他手中提著古老的石刀，滿頭長發亂舞，身上衣衫破碎，眼中是灰暗的死光，顯得是那么霸氣，那么不可戰勝。
辜雀就站在虛空，冷冷看著前方。
前方是混亂的天地，是一個流著鮮血的身影，鹿神空甚至連戰立都艱難，他不知道為什么辜雀這么強，強大到連染血的戰矛都無法滅殺的地步。
他喘著粗氣，他沒有灰心，他不認為自己會輸。
他看向四周，忽然大笑道：“辜雀啊辜雀，這里的士兵全死了，正義聯盟完蛋了。”
辜雀緩緩道：“這點人對于正義聯盟算什么？”
鹿神空笑道：“然而他們派去太古鹿境的人也必死無疑，是天眼虎告訴你鹿境的位置的吧？可惜這個蠢貨根本不知道鹿境有多強。”
辜雀道：“然后呢，你還想說什么？”
鹿神空道：“你或許以為這一戰你會贏？”
辜雀道：“莫非你能贏？”
鹿神空大笑道：“你還真是天真啊，你以為就你們會釜底抽薪嗎？實話告訴你吧，在你們到達這里的時候，二師伯已然帶著數百萬大軍殺往正義聯盟，這時候恐怕都已然得手了。”
話音剛落，北方大地，一道道火光沖霄而起，雖然隔得很遠，但依舊散發著恐怖的能量波動，似乎要將天地都燒得塌陷一般。
“這、這是...”
鹿神空驚聲道：“這是什么？”
陽淳終于大笑出聲，道：“哈哈哈哈！鹿神空！這一次你又上當了，哈哈！”
鹿神空變色道：“你什么意思？”
陽淳道：“你不知道嗎？這個計策叫做釜底抽薪，守株待兔。”
“釜底抽薪是我們的誘餌，事實上是引誘你們太古鹿族來釜底抽薪，而我們則準備好陣法，守株待兔，將你等一舉殲滅。”
陽淳笑得肆意無比，軒轅闊這計劃是一波三折，一步一步將對方往坑里帶，環環緊扣，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
大火燒天，則意味著陣法已然啟動，這個時候，每一個生命都留不下來。
“不可能！”
鹿神空掐指一算，目光像是穿越了重重空間，終于看到了遙遠的南方，
那是漫天的大火，從黑暗的深處燒出，將大半個虛空都照耀，一個個鹿族的戰士都在死亡。
他看到了數百個陣法基陣，還有一些一般都看不出來的基陣，這個陣法的強度比自己想象中的還有要可怕，可以輕易絞碎次元之境的強者。
鹿神空臉色慘白，喃喃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看到了鹿族的人再死，看到了漫天的尸體，甚至后來連尸體都不見了。
二師伯瘋狂拆著基陣，速度很快，但一個至少需要幾個呼吸，這里卻又上千個基陣，就算是用盡了力，也足以摧毀鹿族大軍了。
鹿神空一臉悲憤，猛然朝辜雀看來，寒聲道：“原來一切都是你們的圈套，你們是故意引誘我們去的。”
辜雀道：“你現在看起來很可憐。”
鹿神空暴喝道：“你們這群卑鄙的人類，你們不會得逞的，我鹿神空今日便將你們統統都殺了！”
他仰天蒼嘯，厲吼道：“我愿意我的靈魂，獻祭于最古老的鹿族祖神，請您賦予我力量，誅滅這坑害鹿族的邪魔。”
他右手提著戰矛直指蒼天，左手在自己眉心一戳，直接插進了額頭，猩濃的鮮血如箭一般激射而出，灑向戰矛。
“轟隆！”
天地莫名顫抖了起來，鹿神空慘叫出聲，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個枯瘦的老頭。
但那一桿戰矛，卻已然是無與倫比，它沐浴著鮮血，吞吐著殺意，帶著太古兇兵的意志，將煞氣充斥長空。
而就在此時，一張嶄新的白紙忽然憑空顯現在眼前，那赫然是一張普通的A4紙。
“咦？”
辜雀輕咦一聲，一把抓起這一張紙，只見上邊用中性筆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覺醒的蒼天戰矛，《兵器譜》排名第九，力量很強，很牛逼的。”
看到這句話，辜雀差點沒一口鮮血噴出來，這他媽是什么形容詞？力量很強，很牛逼的？大哥你能不能一點，這好歹是比較權威的《兵器譜》啊！
辜雀實在搞不懂百曉生的套路，這張紙莫名其妙出現，也說明了這個人可能就在暗處看著。但不重要了，這個人神鬼莫測，他自己不出現，誰也別想找到他。
但不管怎么樣，辜雀至少知道了這一桿鮮血流淌、煞氣沖霄的蒼天戰矛，它比三通斧、太古皇道劍、周天勾等太古兇兵更加可怕，甚至比自己的妖刀十七還可怕。
《兵器譜》前十是辜雀不知道的，百曉生也從未透露，但這蒼天戰矛既然能排進第九，便已然說明了它的強大，想不到太古鹿族還有此等寶物。
果然，但凡是能傳承到如今的勢力，又怎么會沒有一點底蘊呢。
鹿神空已然完全蒼老，甚至只剩下皮包骨了，但他依舊提起了長矛，看向辜雀。
滿臉皺紋，目光渾濁，卻帶著無邊的殺意，他粲粲道：“辜雀，我以靈魂之力喚醒蒼天戰矛，今日，你便是它覺醒之后收割的第一個靈魂。”
辜雀搖頭道：“若是十多年前，你或許真的可以殺我，但十多年前渡劫我感悟了太多，和離惘相處也進步了太多，加上般若塔中的進步......”
“如今我已到達了天道之境的巔峰，走到了人生戰力最強大的時候，這一桿戰矛，傷不了我辜雀了。”
他說著話，緩緩提起石刀，心中的《道衍》極速運轉起來，他嘆聲道：“你有蒼天戰矛，我又何嘗不是天？”
他的身體開始變化了，眼中的死光消失，竟然煥發出璀璨的九彩霞光。
天地之間，一道道九彩之光忽然聚集而來，宇宙各處，響起了一聲聲莫名的低吼。
辜雀道：“宇宙天道為我所用，辜雀一刀可為天道之力，蒼天戰戟如何？吾不懼也。”
說著話，他舉起手中的石刀，天地之間的九彩之光，全部朝他匯聚而來。
鹿神空大吼道：“我不信殺不了你！”
他將所有的力量融進了蒼天戰矛，終于將這一根長矛脫手刺出。
天地血光澎湃，那一桿長矛嗚嗚作響，竟然幻化出一個個惡魔，一片片尸山血海，一個個古老的戰場。
煞氣沖霄，天地震顫，殺意無可阻擋！
而那一句古老的話，終于從辜雀口中響起：“天道之下，一切皆為螻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