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界苦燈菩薩親自前來,祝賀雀尊開國!”
聲音傳遍大地,令辜雀欣喜若狂,不禁連忙朝那邊看去,體內的熱血都不禁沸騰了起來。
闊別三十年啊!他與韓秋自神都相見之后,就從未離別過這么久,他不得不說,自己很想念這個女人。
這個高傲的女人,這個曾經和自己有過太多經歷的女人。
無數人都朝天看去,一瞬間場面就安靜了下來,天姬眉頭難以察覺般的皺了一下,心頭莫名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也忍不住緩緩轉身,只見天地的盡頭金芒彌漫,一頭黃金獅子矯健如風,霸絕偉岸,正緩步而來。
而黃金獅子的背上,赫然盤坐著一個金光燦燦的身影,她身穿金黃色僧衣,其上卻秀斑斕五彩,坐于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之上,頭頂也開出了三朵金蓮。
目光冷漠,其中卻又像是飽含著一幅幅紅塵萬丈之畫面,面無表情,仿佛完全不可接近。
面容并不是那么精致,卻又一股獨特的韻味,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
辜雀一眼便看到了她的眼睛,而她也正看著自己,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韓秋,韓秋......”
辜雀在心中重復著這個名字,臉上卻是笑容滿面,忍不住大聲道:“既然來賀,賀禮呢?”
韓秋身影一閃,已然從那金蓮座上飛下,竟然是赤腳而行,懸于空中,而空中已然有風。
風吹起她滿頭青絲,寬大的黃衣也開始飄蕩,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卻又一種如沐清風的舒爽,輕輕道:“自己的家,還需要帶禮物嗎?”
聲音依舊是那么清淡,辜雀臉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連忙點頭道:“是是是,不必不必,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韓秋嘴角微微翹起,忽然道:“當然,既然來了,也不至于空著手。”
她右手一揮,三道黑光一閃,三顆巨大的頭顱已然放在了神雀臺上,其上似乎還有鮮血流淌。
四下眾人勃然變色,不禁微退幾步,而辜雀則是一臉疑惑,問道:“這是誰?”
韓秋道:“原始島三大天人,六島之劫的時候他們活了下來,便奪了唐義勇的島主之位,并把他打傷,囚禁了起來。”
說到這里,韓秋似乎知道辜雀心頭所想,又補充了一句:“他沒什么問題。”
而聽到這平靜的話語,四周眾人都覺得心頭發寒,三顆血淋淋的頭顱扔出來,說話卻這么平靜,像是吃飯喝水那般平常。
而且,這可是天人境界的強者啊!不是菜鳥弱智,并不是那么好殺的。
但韓秋的話顯然還沒完,而是接著道:“另外,救下了幾個被追殺的人,想必他們和你還是有關系的。”
說到這里,小手一揮,虛空頓時破裂,四道身影已然倉皇落在地上,到現在還是一臉懵逼。
薛青山、寧不悔、寧丁、冰雁......
當初自己失去記憶,去鬧殷都皇宮之時,卻被正陽子抓走,一時之間竟敢忘記了他們。想不到如今竟然被韓秋救了回來。
辜雀心頭不禁一陣舒爽,韓秋做事就是讓人放心,若不是他,寧丁和青山也不知道會是什么下場。
無論如何,薛青山回來了,跪在地上磕頭良久,而寧不悔則是好奇的看著四周眾人。
韓秋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而是抬頭瞟了天姬一眼,緩緩道:“天姬?那個讓他心境破碎的人?”
天姬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皺得更緊,她從來覺得辜雀的任何遭遇都與自己沒關系。
只是她并沒有看辜雀。
她總覺得自己和這里格格不入。
這里應該是會喧鬧的,但多了自己,卻變得很壓抑。
“鎮界靈柩館中藏在很深的秘密,需要你來開啟,但千萬量力而行,否則萬劫不復。”
她留下了冷漠的聲音,然后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四周眾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重重松了口氣,的確,天姬給人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而辜雀依舊與韓秋對視,對視了良久,忽然大聲道:“中州立國,大赦天下,開放包容,還請諸位天下英雄暫留幾日,本帝將盛情款待,大宴七天!”
聲音傳遍天地,像是打破了壓抑的氣氛,在場眾人頓時高呼了起來。
接著,那寬闊的紅毯之上,霎時擺滿了桌椅板凳,一盤盤存放在空間法器之中的好菜好酒端上來,場中的氣氛陷入了。
媚君拉著辜雀的手,微微一笑道:“這里交給我好了,你可不能消失七天。”
她說著話,拍了拍辜雀的背,就走了下去。
辜雀知道媚君在給自己和韓秋騰出時間,也不多言,點了點頭,徑直朝后山走去。
這里有神雀山諸多人員打理,殷子休、蕭骨等人也會幫自己活躍氣氛,翼龍天馬有空中表演,神族的樂隊也來了,這里有很多精彩,已然不需要自己。
他朝山的背面走著,走得很慢,感受著一縷縷清風,清風之中,帶著淡淡的幽香。
“看來你這幾十年過得還算瀟灑。”
韓秋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辜雀身旁,與之并肩而立,秋風蕭瑟而來,她捋了捋眉間的長發。
辜雀轉頭朝她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她嘴角的紅痣,看到了她深邃的眼眸和白皙的肌膚。
只有上天知道這個女人多么有魅力。
韓秋的眉頭皺了起來,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朱唇嫣紅,玉齒雪白,吐氣如蘭,寬大的衣袍下是婀娜的身軀。
她的身體自己一直記得很清楚,有著武者的緊致和彈性,更有著堪比媚君的豐滿。只是時常穿寬大衣袍,看不清具體風光。
“你到底在看什么?”
韓秋眉頭皺得更緊,不禁道:“莫非失去記憶使你的靈魂出了問題,讓你變傻了?亦或者你......唔......”
她話還沒說完,辜雀已然捧住了她的臉,猛然吻了下去,把她的嘴巴堵住。
濕熱馨香、柔軟無盡,辜雀肆意品嘗著她的唇舌,韓秋卻劇烈掙扎了起來。
“我想你,韓大姐。”
辜雀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韓秋的身體卻軟了下來,有些僵硬,有些局促不安,嘗試著,躺在了辜雀的懷中。
而下一刻,她的身體又猛然繃緊,體內的元氣自動將要發出,卻被她壓制了回去。只因辜雀的大手,已然死死捏住了她胸前的高聳。
爆炸的充盈感和無法言說的彈性傳來,接著就是一陣大力,將辜雀猛然推開。
風在吹,韓秋撩了撩眉間青絲,臉色紅得可怕,整理了一下衣服,依舊猛喘粗氣,心跳極快。
辜雀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道:“你瘦了。”
“少來這套!”
韓秋的目中像是要噴出火來,大聲道:“這些低級手段,也就騙騙尋常家女子罷了,在我韓秋這里沒用!你、你...你除了想這些事兒之外,大白天的,你到底......”
韓秋氣得胡言亂語,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最后重重哼了一聲,咬牙道:“我現在打不過你了是不是?”
辜雀一笑,又死皮賴臉走了回去,大手搭在韓秋的肩膀上,頓時被她甩開。
辜雀也不在意,只是微微笑道:“韓大姐,你都做菩薩了,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火爆啊!”
韓秋雙眼一瞇,眼中寒光一閃,語氣變得冰冷起來:“你叫我什么?多少年了還改不了這毛病?我就那么老?”..
“不老不老!”
辜雀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依舊很冰涼。
韓秋的臉色軟了下來,沉默了很久,才忽然道:“你最艱難的時候,我不在,你會不會恨我?”
辜雀怎么也沒想到韓秋會說這句話,把她的手握得更緊,笑道:“艱難的時候很多,但你幾乎都在,一次不在又何妨?更何況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你也有你的理想。”
韓秋沉默,看了辜雀一眼,又朝前方看去。
看著廣袤的森林,她忽然想起了很多東西,這片森林,正是自己和辜雀一起打下來的。
她終于道:“我有想過回來的,但那時候我過得并不比好。”
辜雀的手頓時握緊,不禁道:“那你有沒有落下什么傷?”
韓秋搖頭道:“沒有,就算是無量界,能傷我的也并不會太多,也就是其他幾位菩薩罷了,菩薩之下,誰都不是我的對手。”
辜雀皺眉道:“菩薩果位,相當于這邊的斬道之境,莫非你斬道之下已無敵?”
韓秋道:“我沒你想的那么厲害,但我有神蠶紗。”
辜雀恍然大悟,不錯,韓秋有神蠶紗,而且她與神蠶紗的契合度已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誰要傷她都不會太容易的。
但既然過得并不比自己好,那么則說明那幾十年,她恐怕一直處于拼殺之中。
不知為何,心頭莫名一痛,不禁將她擁入懷中。
懷中的身體很僵硬,似乎還在輕輕顫抖著,韓秋在這方面一向很緊張。
想想也是好笑,你一個歷經風雨的女強人,卻在這個方面緊張。
看著前方的森林,那一幕幕往事再次涌來,祭煉魂刀十七,征服翼龍天馬,征戰森林,一統森林,歷歷在目啊!
若非韓秋,自己又哪兒又有今天?
但命運總是如此,人生存于世間,總會有幾個很珍貴的人。
辜雀把她摟得更緊,輕輕道:“那邊,很危險吧?”
韓秋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道:“嗯,神魔大陸有震旦界制定的規則,有各國法律,文明程度很高。但那邊幾乎都沒有,只有殺戮和鮮血,唯一的話語權在強者手中。”
辜雀道:“你為什么去那邊?”
韓秋道:“我要弄清楚我大劫的真正秘密,那個轉世神魔你記得嗎?”
辜雀沉著臉點了點頭,怎么會不記得,那人之強大幾乎前所罕見,威壓比不朽還可怕,是辜雀最看不透的人。
韓秋道:“我總覺得他與無量界有關,所以我過去了,那邊沒有種族之分,只有信教和不信教之分。我殺人,殺很多人,于是所有人都怕我了。”
辜雀當然知道韓秋所說殺很多人是什么意思......反正應該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
辜雀道:“軒轅闊讓我過去。”
韓秋眉頭皺起,深深吸了口氣,道:“他們在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韓秋道:“不知道,但我隱隱猜到了什么,你過來,你就明白了。”
辜雀道:“你也想讓我過去?”
韓秋看了他一眼,道:“我過去不單單是因為我的身體,我還需要為打好基礎。那里的鮮血可以造就強者,那里就是篩選強者的機器,你來,你會見到不一樣的世界,也會有不一樣的進步。”
“好,我去。”
辜雀沉聲說出,而韓秋則是會心一笑。
嘴角翹起,那模樣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辜雀忍不住又想要吻下去,而韓秋這一次的反應卻是很快,身影直接如電一般閃了出去。
辜雀不禁急了:“你都是我妻子了,不能不讓我碰!”
韓秋冷冷一笑,道:“想碰我?可以,你打得過我,我就任你輕薄!”
說著話,她的身體極速朝北而去。
而辜雀的腦中,唯有“任你輕薄”四字在不停回蕩,不禁怒吼道:“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他連忙追了上去,心中的熱血早已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