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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家族與黃氏一族聯姻,聲勢喧天,滿城歡騰,人聲鼎沸。
無數百姓聚集,無數老者名流前來,整個黃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似乎都到了。
黃帝黃尚,賞賜公羊家族一公一伯,皆是世襲一等,可謂皇恩浩蕩。
公羊白謝恩領旨,把氣氛徹底推上頂峰,無數百姓驚嘆不休。
“一公一伯,世襲一等,圣上好大的氣魄啊!”
“公爵啊!慕容老元帥打了半輩子的仗也才封一等軍公,直到最后一戰結束,才封為異姓郡王,公羊家族家主公羊頂,什么事兒也沒干,就混出個一等公爵,還是世襲,跟誰說理去?”
“噓!這種話可說不得,這是皇家與公羊刀客世家的事,我等小民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皇恩浩蕩啊!公羊家這些年為黃州干的事,也算是得到相應的嘉獎了。”
一聲聲嘆息傳出,整個大街都回蕩著議論,民心的天平已然隱隱朝黃氏一族傾斜了。
辜雀看了冷缺一眼,緩緩道:“時機差不多了,人要進府邸了,我們也該出去湊湊熱鬧了。”
兩人緩步而下,冷缺不禁道:“會不會被認出來?我現在可是通緝犯。”
辜雀搖頭道:“法祖之杖神寶護體,掩蓋天機,沒有人能看出來的,你人劫已渡,就隨便換一張臉吧!”
冷缺皺眉道:“可是請帖?”
辜雀右手一揮,兩張請帖已然在手,其上字如龍蛇,流金染染,耀眼無比。
冷缺不禁瞪眼道:“這、這東西怎么來的?”
辜雀道:“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什么事是錢無法辦到的,而恰恰,鴻運最不缺的就是錢。”
冷缺苦笑,化作一個中年虬髯大漢,跨過重重人群,與辜雀信步走進公羊刀客世家。
不得不說,這里的奢華程度絲毫不必皇宮差,雖然都是石樓,但這些石頭五顏六色,晶瑩剔透,反而別有一番風味。
處處張燈結彩,里面的人也不少,只是明顯都有身份,一個個器宇軒昂,自有一番氣勢。
筵席還未開始,新娘剛入府邸,按照黃州的規矩,新娘是要先參拜先祖,方能進入新房。
公羊家族數位長輩和黃氏一族數位長輩一馬當先,其后才是新郎新娘,一眾賓客,一行數百人,皆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祖祠當然巍峨壯觀,黑玉之石構造,附之以白石點綴,顯得肅穆。
來到祖祠,黃尚終于忍不住道:“公羊家主怎么到現在還不現身?”
公羊白連忙抱拳道:“家父三日前元氣澎湃,已然要打破神階壁障,前去閉關去了,請陛下海涵。”
黃尚瞳孔一縮,隨即大笑道:“修者當然是以修煉為重,打破神階壁障,如此大事,當然不能耽誤。”
公羊白點頭笑道:“多謝陛下。”
黃尚擺手道:“祭祖吧!吉時快到了,要準備拜天地了。”
“好。”
公羊白朝眾位公羊家老輩看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站了出來,推開祖祠沉沉大門,只見內里寬達十丈,上白下黑,玉柱林立,顯得而又堂皇。
從寬達三丈的大門之中看去,可以看到內里地上點著一根根白燭,顯然是頗有來歷,可燃燒經年而不滅。
內部墻壁,整整齊齊擺滿了一塊塊牌位,皆是公羊家歷代先祖。
公羊家等人已然是跪拜而下,而其他賓客也微微施禮,就連黃尚也不禁躬身。
“上魂香,點魂燭,祭奠先祖,祛哀開喜!”
白發老者的聲音傳遍天地,一柱半丈巨香、一柱百丈白蠟被人抬出,穩穩立在地上。
老者大聲道:“新郎點巨香,寓意香火萬代,散葉枝開。新娘點白蠟,寓意純潔無暇,白頭偕老。”
于是新郎新娘齊步而上,三步一拜,點香點蠟,完成儀式。
冷缺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體內的元氣不斷翻騰,已然忍不住要出手了。
辜雀冷眼掃射四方,沉聲道:“別沖動,四周至少有三位神階高手隱藏,這個時候敢攪局的都會被無情擊殺,更何況黃尚還在這里。”
冷缺咬牙道:“他媽的,老子再不出手,妻子都他媽嫁人了!”
辜雀瞇眼一笑,道:“怕什么?反正還沒拜堂呢!祭祖而已,那是公羊家的祖先,又不是黃家的祖先。”
冷缺咧嘴,冷笑道:“老子待會兒就先宰了這狗日了,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祭祖儀式沉重,四周賓客不語,黃氏一族也臉色肅穆,給予其充分的尊重。
白發老者看了眾人一眼,又見香蠟已燃,這才大聲道:“祭祖禮成,送廳堂,拜天地!”
話音剛落,公羊家祖祠忽然轟隆作響,竟然開始搖晃起來,那一根根玉柱發出深邃的光芒,紛紛裂開了縫隙。
“怎么回事!”
白發老者驚呼出聲,數位公羊家族的長輩連忙沖了進去,卻只見那玉柱外皮脫落,其上赫然雕刻著一只只人身蝠頭的怪物,身有百手,背生四翼,栩栩如生,一股邪惡的力量頓時散發開來。
“那是......”
“人身蝠頭,背生四翼,身有百手,這不是萬年之前的域外蝠族嗎?”
“不錯!果然是,這怎么會出現在公羊家的祖祠中!”
一聲聲驚呼傳出,黃尚大手一揮,臉色一沉,厲聲道:“都給我住嘴!”
聲音傳遍大地,神階之威盡顯,王氣側漏,眾人頓時寒蟬若禁。
辜雀身影立刻繃緊,沉聲道:“好戲開始了!張茉兒動手了!”
冷缺瞇眼,一股殺意然即將流出。
黃尚冷眼橫掃四方,終于落到了公羊白的身上,沉聲道:“公羊世家,傳承千年,為我黃州和平安定,生民繁衍生息,做出了偉大的貢獻。他們怎么可能信奉蝠族?這一定有誤會,請大家有點耐心,聽聽解釋。”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咬牙,心中也稍微緩和了下來。
黃尚道:“事關重大,難免風云,解釋之前,可請天下百姓見證,還以公羊家族清白。”
說話的同時,他已然揮出一個玻璃球,在元氣的灌注下沖天而起,穩穩懸在了天地之間,然后化作房屋大小,把公羊府的一切現場直播給外面的百姓。
于是整個晉都都沸騰了,外面已然響起了一聲聲驚呼,更有甚者直接大罵了起來。
公羊家族的先輩們早已變色,黃尚輕易便直播出去,讓他們心中驚怒,卻又不敢反駁。
畢竟黃尚說的話實在冠冕堂皇。
而府中寂靜,所有人都看向了公羊家族等人。
反應了良久,白發老者才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大吼道:“不可能!祖祠怎么會有域外蝠族雕像!”
公羊白也急忙道:“不可能啊!蝠族乃神魔大陸公敵,在一萬年前,便被無上不朽韓絕塵一劍滅絕,怎么可能在我祖祠有雕像!”
一人站了出來,沉聲道:“我記得,你們公羊家便是從萬里大峽谷那邊遷過來的。”
聽見此話,公羊家一位老者勃然變色,大怒道:“你說什么?大膽!你是說我公羊家乃是蝠族后裔嗎?”
此話一出,外面看著直播的民眾頓時臉色大變,也不禁驚呼出聲。
公羊家,怎么可能是蝠族后裔?
當年蝠族像是一股憑空而出的勢力,席卷整個大陸,但很快便被人族聯軍打退,蝸居山谷。但此族邪惡嗜血,屠殺平民,常常入侵地州和黃州,讓其邊境民不聊生。
兩大神朝數次聯軍共伐,卻都被高退,最終引得不朽震怒,一劍斬出萬里大峽谷。
所以蝠族雖然銷聲匿跡萬年,但其惡行依舊流傳世間,百姓無不痛恨懼怕。
府邸之中,爭論不休,大多數皆站在公羊家族這邊。
“公羊家族傳承四千多年,從未做傷天害理之事,反而匡扶正義,行俠天下,怎么可能是蝠族后代。”
公羊白也不禁大吼而出,直面黃州英雄。
董老圣人緩緩站出,龍頭拐杖一跺,臉色陰沉道:“可否容我說句公道話?”
公羊白連忙道:“董老圣人請講,這時候需要您主持公道。”
董老圣人道:“你們各執一詞,一者說公羊刀客世家匡扶天下正義,懲惡揚善,不可能是蝠族后代。一者說若與蝠族無關,又怎么會在祖祠修建蝠族雕像。”
眾人聞言不語,仔細聽著后話。
董老圣人道:“各執一詞,皆有道理。我黃州尊古崇祖,大義所在,凜然不犯,不如就讓其打碎雕像,證明清白如何?”
聽到此話,白發老者臉色一變,急道:“不可!這十二根頂天之柱,乃是我祖祠命脈,事關風水氣運,祖先安康,若是打碎,則大不敬矣!”
冷缺大笑道:“既然是頂天之柱,既然事關風水氣運,那為何還要雕刻域外蝠族?我看你們分明是心頭有鬼!分明是拜祭蝠族!”
四下賓客的臉色皆不好看,而府邸之外的百姓已然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兩派各執一詞,水火不容。
但無論如何,終究是相信公羊家的居多。
董老圣人沉聲道:“蝠族雕像,不肯打破?你公羊家也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對得起失去的先輩嗎?對得起當年流血的軍人嗎?”
文化人說話就是鏗鏘有力,雖然沒有元氣,但依舊震得四方驚顫。
辜雀瞇眼一笑,不禁暗自佩服張茉兒的手段,她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潑臟水!
想到這里,他不禁瞇眼,大聲道:“你們不舍得砸,我們幫你們砸,攪擾先祖之罪,也怪不到你們頭上了!大不了之后再修嘛!”
話音一出,公羊家族等人盡皆變色,一道偉岸的身影已然猛地朝祖祠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