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一直有很多秘密,辜雀一直知道,比如萬里大峽谷的懸空之河怎么來的?域外種族又是怎么回事?‘上面’是什么勢力?巨喙是什么東西?
太多太多,甚至圣器是怎么來的?天地間的不朽又去了哪里?
這些東西都完全不知道,他也沒有想過要去探究,但莫名其妙,這些東西似乎都一直和自己有勾連。懸空之河、域外種族、圣器發威、巨喙、“上面”,這些幾乎所有修者可能終身都無法見到的東西,而自己卻見了個遍。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總有一種危機感。
絕夏笑道:“行了,別想了,等你到了一定的層次,自然也就知道了。到了那時候,那些東西或許也沒有你此刻想象中這么可怕。就像你最初看到輪回之境都會瑟瑟發抖,現在卻并不是太在意。”
他緩步朝外走去,嘆聲道:“不是這個世界變了,而是你自己的心態和眼光變了,接觸到的東西也自然就不一樣了。”
辜雀和天眼虎連忙跟了出去,外面依舊是白雪的世界,很快,這個村落便會被徹底掩蓋,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
辜雀把媚君緩緩放下來,抱拳道:“劍神前輩,你看看媚君是不是中了寒毒,幫她一把。”
絕夏瞟了媚君一眼,眼睛忽然一亮,不禁道:“嘿!你小子哪里找的這等美女?眼福不淺啊!之前的溯雪姑娘和韓秋姑娘呢?”
干!你別哪壺不提提哪壺了好吧!辜雀急忙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傷啊!”
“哪里有傷?”絕夏笑道:“水土不服而已嘛!再加上精神疲憊,緊繃,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癥狀,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他右手一揮,一道澎湃的元氣頓時注入媚君的體內,流轉她所有的經脈,直接讓她身影猛震,發出重重吐了一口濁氣出來。
她像是瞬間恢復了精神一般,整個臉都變得有了光澤,甚至連眼睛都亮了起來。
臉色又涌出了以前的媚意,眉眼之間欲拒還迎,看的辜雀直吞口水。
然后媚君一笑,忽然一把捏住辜雀的耳朵,咬牙切齒道:“臭小子!你以為我還不知道溯雪是誰嗎?哼!昆侖圣山的道姑嘛!你進天宮的時候,天眼虎把什么都給老娘講了!你還敢瞞著我!”
辜雀連忙道:“疼疼,放手!我不是瞞著你,而是沒有機會說啊!太忙了!”
媚君咬牙道:“走了這么多天路,你跟我說沒機會?”
“咳咳!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算了,算了,嘿嘿!”
媚君松開他的耳朵,瞇眼道:“下次見面,我跟她好好聊聊。”
辜雀干笑著不說話,下次見面,嘿!到時候再說,反正他媽還早。
而就在此時,前方忽然響起一聲聲嘶吼,只見風雪之中,一只只飛天之蜥飛出,如黑云一般,氣勢磅礴。
軒轅辰全身金芒閃爍,穩穩立于虛空之上,身旁八大供奉護其左右,威風至極。
神族之人,終于到了!
而辜雀只是冷笑,干!這個時候我還怕你。
看著前方風雪翻騰,大軍如潮,氣勢洶洶而來,一個個強者御空而行,絕夏不禁一笑,道:“那個,如果沒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啊!”
天眼虎臉色頓時一白,急忙道:“別啊!叔!我可是你的侄子啊!你必須得保我,對吧?”
絕夏點頭道:“那倒也是噢!”
而此時,軒轅辰等人已然臨近,他立在虛空之巔,寒聲道:“辜雀!你總算是跑不動了!哼!浪費了我這么多天時間,你也算是......”
說到這里,他忽然頓住,像是有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因他已然看到了辜雀身旁那個身穿黃衣的翩翩少年!
他額頭已有汗水,忽然大聲道:“全部落地!”
于是一個個都全部落地,只因他們的額頭之上也有汗水。
軒轅辰吞了吞口水,抱拳鞠躬,沉聲道:“神族太子軒轅辰,見過絕夏劍神,方才失禮,實在抱歉。”
聲音落下,身后八千云騎同時半跪而下,齊呼道:“吾等見過絕夏劍神。”
聲音傳遍天地,四周大學紛飛,狂風呼嘯,畫面似乎都已然定格。
絕夏一笑,不禁道:“哎?你們竟然認識我?”
軒轅辰連忙道:“豈敢認不得劍神,神都學院圖書館中畫像猶在,我等早已銘記在心。”
聽到這句話,辜雀不禁汗顏,在神都學院呆了幾個月,硬是沒去過圖書館。
絕夏道:“那不必客氣,你們來干啥?這氣勢洶洶的。”
軒轅辰即刻道:“萬里迢迢,只為捉拿神族逃犯辜雀!這廝于一年前害死國師天老后,又連續殺了數位神族,此行圣地會武,更是假扮帝父混入天宮,欲奪天水,甚至破壞了預言湖封印,實在罪無可恕,我等忍無可忍。”
把所有的名頭都安在自己身上,還真是難為你了。
辜雀冷冷一笑,卻是并不說話,有絕夏這個大佬在,多少神族都白搭。
絕夏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但是......”
軒轅辰臉色一變,直接抱拳道:“請劍神成全!”
絕夏皺眉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傷了我的侄兒。”
“侄兒?”軒轅辰一愣。
絕夏笑道:“就是天眼虎,不管你們搞什么,不能傷了他,哪怕他傷了你,你也不能還手!”
軒轅辰沉默不語。
絕夏微微瞇眼,森然道:“然你不傷他,是為你好,否則大禍臨頭,我可管不了。”
軒轅辰急忙道:“沒問題,天眼虎,我們一定不傷。”
絕夏滿意地點了點頭,朝天眼虎看去,笑道:“侄子啊!叔可是保你了,沒事了吧?我走了!”
辜雀頓時瞪大了眼,不禁道:“你、你就保他一個人?”
絕夏一愣,皺眉道:“不然呢?難道還參與你和神族的事啊?干!這關我屁事啊!”
他說著話,瀟灑離開,留給辜雀一個模糊的背影。
接著,淡淡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永遠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永遠要靠自己,我希望你記得這句話。”
辜雀的心頓時沉了下來,一股寒意縈繞在身體上,再也無法抹去。
是啊!人一定要靠自己的!他本就沒有說過要幫自己,為什么自己卻下意識如此以為了?
他右手不禁攥緊,絕夏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他咬牙道:“媚君,你先走!”
媚君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搖了搖頭,雖然這本就在辜雀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夫妻,生同眠,死同穴,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軒轅辰已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得極為張狂,他看著辜雀不斷搖頭,瞇眼道:“我差點也以為你絕境逢生了,奈何人家根本就不幫你!哈哈哈哈!辜雀,意外嗎?”
辜雀搖頭道:“并不意外,我與絕夏本身就沒有什么瓜葛,我只怪我自己天真,我也感激他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軒轅辰笑道:“那現在怎么辦?還有誰能救你?哈哈哈哈!”
大風中,他的笑聲是那么刺耳,只因他已然完全確定,再也沒有人可以救辜雀了!
而辜雀只是淡淡道:“救我?我需要別人救嗎?似你這等被人掌摑的廢物,若無旁人幫助,豈能殺我?”
舊事重提,傷口被揭,軒轅辰臉上的笑容頓時不在,眼中殺意畢露,寒聲道:“你說什么?”
辜雀大聲道:“我說!你這種只配被人掌摑的廢物,莫名其妙混了個天下第一,便覺著自己了不起了嗎?若無旁人在此,辜雀三刀便可斬你人頭!”
說到這里,他忽然又笑了起來,瞇眼道:“或許我會放過你,也嘗嘗掌摑神族太子的滋味。”
軒轅辰的臉色已然陰沉到了極致,他雙拳緊握,氣得渾身發顫,森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無非是想激我與你決斗罷了!因為你必死無疑!所以你想讓我和你決斗,若是打敗我,劫持我,他們自然不敢妄動,你自然可以擺脫危機。”
他死死盯著辜雀,緩緩道:“就算你無法劫持我,也想至少要拉自己墊背,以報四年前的仇。”
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心卻猛地沉了下去。
軒轅辰搖頭道:“你很聰明,在這種時候,這種絕境,你都能想到唯一脫身的辦法。打敗我,并活捉我,以我的性命震懾八千云騎和八大供奉。很好的辦法,你也成功的激怒了我。”
辜雀淡淡道:“但你也不笨,至少在憤怒之下,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
軒轅辰道:“雖然看穿了,但你成功了,我答應與你決斗!只因我要用力量告訴你,誰才是廢物!況且,天下還沒有哪一個青年,能當著八大供奉的面活捉我。”
辜雀只是一笑。
而軒轅辰的臉色卻忽然一滯,他想到了韓秋!他忽略了韓秋!
他已然不想說話!
而辜雀手中已然有刀!
刀名泣血,彎如銀月,曲成一種完美的弧度,似乎每一寸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鋒芒。
軒轅辰搖頭道:“這么好的一把刀,卻握在你這種人手中。”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豁然踏出一步!
四年了!冰洛已死四年了!自己終于有這個資格,站在了軒轅辰的面前,與他公平決斗!
他看著泣血刀映著白雪,就像是那天雪中鮮紅的嫁衣。
恩與怨,該還的還,該給的給。
想到這里,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而手中的刀已然在顫抖,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鏗鳴。
體內《神女賦》瘋狂運轉,《人皇經》緊隨其后,狂暴的元氣從丹田生出,在經脈之中極速席卷!
一股無法形容的元氣,頓時自他體內洶涌澎湃而出,金光璀璨,黑氣縱橫,陰陽之氣激蕩在天地之間。
短刀泣血!已然發出了無法形容的光芒!
生死之仇,不是比武,不需要循序漸進,一來,就必須是全力以赴!
他豁然抬頭,兩個瞳孔分別透出金芒和黑氣,直直朝軒轅辰激射而去。
軒轅辰瞳孔透出兩道金芒,瞬間擊潰辜雀的目光,他手中已然有槍!
一桿金色的長槍!
他整個人散發著金光,猶如一尊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