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如此,只是這段時間我們巡邏不停,卻根本連毛都沒有見到一根,上頭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這里是妖都,外頭又有重兵團團包圍,誰能侵入到這等深處來?”
另一名妖尊跟著接話,卻是一只單足單翅的畢方,吞月聞言也無奈搖頭。狂沙文學網眾妖見狀,紛紛張口抱怨,一時間說得好不痛快,直說了半晌,才重新上路。
走著走著,一名長著兔耳的妖尊,突然變色,驚道,“好像…有什么不對!”
此言一出,隊伍中的小妖驚慌失色,四處打量,卻全然看不出所以,而吞月和其他幾位妖尊則醒悟過來。
…周圍靜了!
…我們的腳步聲,傳到遠處,就消失了!
…有人在搞鬼,把我們引入了陣法或者獨立世界?
生出如此明悟,吞月陡然從坐騎上躍起,一聲怒吼,聲音就要傳出千百里,跟著,打出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然而,無論怒吼還是流光,都仿佛撞上一道看不見的墻,消散無蹤。
沒等吞月再有反應,腳下的大地突然顫抖起來,從堅實的土地化作流沙,更生出無匹的吸力,猶如一個張開的巨口,瞬息開闔,將地上的一切吞噬進去,不管是尋常小妖,還是妖尊以上,全部沒能有半點抵抗,直直沉了下去。
“什么人!”
吞月驚惶怒吼,現出原型,化作一只長約千米,背生雙翼的巨犬,就要遁空而去,卻驟感巨力加(身shēn),仿佛周圍看不見的那堵墻,合攏過來,化作一張巨手,將自己朝地下拍去。
“啊~~~~”無可匹敵的巨力,將吞月小圣拍到地上,又沒入土中,無視他的一切抵抗和哀嚎,將他分解吞噬,無論是法(身shēn)還是元神,盡數被化作純粹的能量,被隱藏的黑手吸取,一如他的那些下屬,成為這片荒廢天地的滋養…
盛夏之時,太陽最是毒辣,此時又是正午,熾陽高懸,以天地為爐,烘烤萬物,連樹木都被曬得打了蔫,寬敞的官道之上,卻迎來一隊稀罕的行人。
為首的,是幾名著上(身shēn)的彪形巨漢,渾(身shēn)汗如雨下,卻依舊昂首(挺tǐng)(胸胸),自有一股昂揚氣勢,(身shēn)后跟著的卻是一頂大紅花嫁,由四名同樣上(身shēn)的壯漢抬著,周圍綴著六七名送嫁的家人,卻都是哭哭啼啼,不知道在傷心什么,與周圍的壯漢和華麗的花轎,都格格不入。
花轎之中,(身shēn)著大紅嫁衣的新娘,似乎有些乏了,癱在靠背上淺眠,蓋頭掉在一邊,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卻頂著一對哭腫的眼睛,面上淚痕還未消散。
許或是被轎外的哭聲驚擾,新娘清醒過來,張開朦朧的睡眼,打量四周,露出驚愕的表(情qíng),本能張嘴(欲yù)呼,卻強行忍住,沒有驚動外頭,只是細致的環視一圈,跟著,低頭看著自己(身shēn)上的大紅嫁衣,露出疑惑的表(情qíng),似乎僅是剛從噩夢中驚醒,弄不清虛實,心中波瀾起伏。
…我怎么在這里?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剛剛我在哪里?最近穿越過來,穿越過去的,記憶常常斷片,霸皇那家伙跑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會…穿成這樣?
…哎呀!不好,他該不會霸皇硬上弓,直接要和我生米煮熟飯了吧?這家伙也太猴急了!
思緒混亂,弄不清自己的處境,司馬冰心一時間泛起諸多念頭,感慨自己真是命運忐忑,都已混成妖皇的公主了,還會上演這么一出被((逼逼)逼)婚的老舊戲碼!但隨即醒悟過來不對,開始沉入心靈深處,搜尋最近的記憶。
最先浮起的,是自己抱著霸皇,驚喜交加,又生出疑惑的一幕,以此為引,司馬冰心腦中破碎的記憶一一泛起,連成一串,將來龍去脈弄得一清二楚。
霸皇自詡看破那個人的小把戲,直接上手嘗試破解,乾坤刀和雙極輪同修散功之后,再練金剛(身shēn),成功回復巔峰,卻隨即控制不住體內急遽提升的力量,在一聲驚呼中,分(身shēn)毀滅。
那一下爆炸,威力非同小可,不僅僅讓投影分(身shēn)粉碎,失控的力量更往旁邊掃出去,毀地摧天,連帶讓那個小千世界,數十億人命、無數生靈,都走向了終結。
單純小千世界的毀滅,原本奈何不得大能巔峰的自己,可霸皇分(身shēn)粉碎,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就非自己可以承受,猝不及防下,就算法(身shēn)沒有什么嚴重傷害,仍是意識喪失,被震飛出來,在諸天萬界中漂流,最后不知怎么搞的,意外來到這處小千世界,和轎中的新娘融合。
…男人真是靠不住,說得那么厲害,還不是著了道!
…這么想來,霸皇的破解失敗了,是我們不該選擇金剛(身shēn),該選蒼穹閃?
還是他整個思路壓根就沒對?
…算了,一時也不可能求證,還是先想想眼前事吧,我漂到未知的世界不奇怪,卻為啥會莫名奇妙變成現在這樣?
明悟前因之后,司馬冰心愈發奇怪,自己絕非是因為喪失意識,被人撿到充作了新娘,而是離奇地和這位新娘融為一體,近乎穿越。
若是早些時候,憑借自己淺薄的見識,就算是想破腦袋,也弄不清緣由,不過,這段時間隨著霸皇一起游歷諸天,也算開拓了不少眼界,迅速有了想法,稍加檢視,登時明白過來。
…原來,這姑娘是我的投影,我是跟投影融為一體了。
…這算是因禍得福?
…我居然也能走這種狗運?
投影修行,近乎是抄捷徑狂奔的便利法門。司馬冰心和霸皇一路同游,羨慕不已,卻也清楚其中的難處。
除了極少數得天眷顧的氣運之子,其余能夠形成投影,投映諸天的大人物,通常都是萬古以上,或是成就大能已悠久歲月,如云中子這樣的(情qíng)況,若否,縱然形成投影,也絕對不及投諸萬界,寥寥鳳毛麟角之數,連找到都很困難,別說化納修練。
司馬冰心早就不抱希望,沒想到這次被巨爆牽連,從原本的小千世界中脫出,卻在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意外順著因果聯系,尋到自己少之又少的一道投影,又融為一體,邁出了這原本不可能的一步。
發現這次機緣的難能可貴,司馬冰心顧不得當下所處的環境,立刻開始檢索自(身shēn),看看能否有什么收獲,卻立刻變了臉色。
…我的力量,沒有了?
似乎是因為和投影結合的關系,如今的(身shēn)體被世界法則牢牢壓制,只能發揮出投影本(身shēn)的力量,等同最普通不過的凡人,而自己離萬古不過半步的強絕力量,卻分毫動用不得,讓司馬冰心驚詫莫名。
…剛說走了狗運,結果都是假的!
…明明他和投影結合,就能到處耀武揚威,為什么我就得變成普通凡人?
…這一下要怎么辦,不會要老老實實嫁人吧?這樣算不上一女兩嫁,會不會被他追上來再砍一刀?
心一下子偏到十萬八千里外,司馬冰心連呼幾口氣,才將發散的思維收了回來,繼續審視自(身shēn)狀態,借助冥冥之中的感應,以及霸皇先前提到關于投影的只言片語,得出新的結論。
…這種狀態也不是全是壞事,沒弄錯的話,適應法則限制,同樣可以提升修為,甚至比一般的修練要有效得多。
…他好像提過,想要適應法則,關鍵在于投影,是什么來著,對了,了卻投影的心愿!
…所以,我這具投影的心愿是什么?別是要跟新郎圓滿幸福過一生吧?那要怎么辦?難道要先洞房圓滿,有幸福感,然后立刻自殺,這樣算不算圓滿幸福過完一生?
諸念紛雜,司馬冰心連忙將心神沉入,和投影本(身shēn)殘余的意念結合,要體察她的心愿,結果卻得到一個頗為奇怪的結論。
…逃婚?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逃婚?
…好像也正常,大部分的女人碰到結婚都想逃,天曉得新郎是王二痲子,還是油膩中年兼家暴狂人?
司馬冰心愈發不解,投影原(身shēn)所留下的,只是最深的執念,并無其他意識或者記憶碎片可供推導,偏偏自己現在力量盡失,近乎普通女子,一時間也不敢亂動。
…如果只是逃婚,那倒也簡單,起碼好過婚后幸福圓滿。問題在于我現在沒有力量,外頭看來又都是壯漢,我這是要怎么逃啊?
一時彷徨無計,司馬冰心只能按耐住著急,等待機會。
送親的路途很是遙遠,一直走到(日rì)頭偏西,轎子才終于停了下來,而一早就等候的迎親人,雖然迎了上來,和送親的隊伍不知在說些什么,沒有急著迎接新娘。
“…真神…”
“…等很久了,怎么才來…”
“…路上不安全…新來的欽差…”
外頭的話,隱約傳入耳里,司馬冰心也沒去理,趁著外頭人似乎在忙,也顧不上多觀察兩眼,猛地推開轎門躍出,想要轉(身shēn)逃跑。
“呃!”
甫一出轎,司馬冰心發現(情qíng)況好像有些不對,四周都圍滿了壯漢,他們(身shēn)穿紅衣,披掛紅緞,著實喜氣,這點是沒錯的,可手上都拿著明晃晃的刀劍,似乎早有準備,立刻將自己團團圍住,還拿出繩索,不由分說地將人綁了起來。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