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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章 還君一槍

  之前亢金龍作亂,引爆地脈,火山噴發,幾乎毀滅封刀盟與錢都,雖然這筆帳全算在亢金龍的頭上,卻也很讓人納悶,司徒誨人自己是什么心態?

  這個答案,如今看來非常清楚了…

  眼見封刀盟遭遇危機,司徒誨人非但不緊張,更癲狂大笑,像是獲得了什么解放。

  “好!舊事重演,這一回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司徒誨人毫不在乎,笑著任由沖擊波擴散,似乎非常期待看到封刀盟總部毀滅的情景,只是這份期待最終未能實現,他皺著眉頭,看見散出去的強大沖擊波,在離開一段距離后,如泥牛入海,轉眼無蹤。

  一下明白過來,司徒誨人冷笑道:“姓溫的準備了道具?你們居然還會關心封刀盟中人的死活?他們的手上,可沒少沾你們碎星團的鮮血啊!””

  “該死的是你!跟封刀盟無關。”武蒼霓嘴角再一次溢出鮮血,正好趁隙平復狀態,不介意跟對手多扯兩句,“這些都是小書她在意的人,也是聯邦的寶貴財富,不會白白給你陪葬的。”

  “…想要我的命,憑妳還不夠,讓溫去病來還差不多!”

  司徒誨人見對面沒有反應,也斂去臉上怒氣,不著急搶攻,問道:“溫去病有事不能分身?他真不打算出手?”

  武蒼霓不答,也不再搶攻,只是冷冷回看,氣息愈發高渺,身后的巨靈也愈發凝實,似乎在抓緊每一秒回氣蓄力。

  司徒誨人毫不在意,沉吟道:“看來之前那兩槍,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是另有要事,脫身不得,還是有暗傷在身,不敢露怯?”

  與這個問題直接相關,千萬里外,溫府之中,巨大的“雷達”不住轉動,功率全開,搜集始界內外,萬界諸天的信息。

  溫去病端坐其下,雙目緊閉,氣息幽深,仿佛化身一枚萬古不易的頑石,沒有一點知覺,任外界變幻,憂患槍懸浮面前,槍聲上的紋路不住閃動,似乎在等待什么。

  封禪會場,眾生之力沖突逸散的異象,尋常百姓看了愈發激動,不住雀躍鼓舞,稱頌司徒小書的神通廣大,絲毫沒有察覺暗中的兇險,甚至連外界萬古攻擊的余波,造成的山搖地動,都被視作天地對于盟主的認同,氣氛越來越歡騰。

  然而,正在觀禮的各家高人,卻都面色凝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湊了一場不應該碰的熱鬧?眼前的激昂景象,隨時可能幡然一變,成為死傷無數的血肉屠場。

  承受眾生之力飛速灌體的司徒小書,發動神通,始終找尋不到警兆何來,一時顧不上多想,就要再一次消弭本我,只余最根本的信念,容納和統御眾生之力,完成儀式,卻猛地眉心緊鎖,察覺到不妥。

  “那是什么?”

  “啊!”

  這一次,連臺下的尋常百姓都發現大事不妙,騷亂猶如野火,在人群中飛快擴散,全部人一齊抬頭看天,看向登天臺另一側的高空。

  憑空出現的人影,一襲紅衣,散出濃濃魔意和怨念,若非場地中眾生之力凝聚,又有陣法加持,普通人只是看過去一眼,都會神魂撕裂,癲狂錯亂,正是奪舍神尸軀殼的秋艷紅。

  甫一現身,看著下方開始慌亂的觀禮百姓,秋艷紅冷笑一聲,放出千萬魔頭和心魔,形影若有似無,化作滔天魔潮,要將整個會場全數卷入!

  天道循環,有得必有失,封禪大典,作為人道之法中的至高法門,能夠讓修行者在人道這條捷徑上超速奔馳,自然有其他的缺點。

  之所以絕大部分人道之主不敢輕行封禪,就是因為祭典本身要求極高,既是祭天之禮,要溝通天道,就絕對不可能隱蔽進行,必然引來百邪阻道,偏偏典禮關乎人道,不止承受眾生之力的當事人無力自衛,近乎靶子,就連大典必須的觀禮者,也都不能死傷,否則儀式自敗!

  如今,秋艷紅不顧自身安危,現身始界,要以魔潮破壞祭典,甚至還試著狙殺仁道之主,這一下表態,外部諸界也看到機會,阻道者再一次出手。

  這回,諸天強人都明白真封神臺的結界一時難破,單純撼動天地,徒費功夫,還可能惹來溫去病的事后報復,萬古層級不再出手,而是轉由麾下的大能,出面負責,跨界攻擊。

  封神臺崩毀后,妖、魔、鬼三族大能,都可以自由進出始界,再無桎梏,如今雖不再以真身降臨,卻都在頭頂萬古的催促下,打出一道道攻擊,第一波就有十數道妖氣、魔意,伴隨森森鬼火,跨越空間,穿過真封神臺的結界,打入始界。

  溫府雷達之前,查覺到這波攻擊的致命性,閉目斂氣的溫去病,猛地睜開雙目,神芒熾爛,伸手抓住身前的憂患,連開數槍,越來越快。

  “砰!砰!砰!砰砰砰~~~~”

  頭幾槍化作一道道冷電,穿越空間,出現在始界邊緣,將襲來的大能攻擊盡數攔截。每一道冷電,都角度奇特,后發先知,貫穿數個世界,將這一波攻勢消弭。

  后續連開的數槍,則化作流光,分入九幽、妖土,視各種禁法結界無物,直取目標。

  “啊!”

  “哎?”

  “姓溫的,我跟你沒完?”

  “給我等著?”

  “我就說,這種狠人就要搶先結了善緣才對!”

  驚呼,哀嚎,怒吼和事后之明的自夸,在諸天多個角落響起,憂患流光所過,剛剛出手的欲魔和鬼尊,盡皆化作飛灰。

  背后操控的萬古又驚又怒,既痛恨溫去病的辣手,又驚懼他無影無蹤的神槍,而妖族萬古則看著手下小圣殘肢斷體,卻不傷性命,明白對方有意收手,臉色陰沉地下了停戰令。

  憂患一輪連發,將諸天的襲擊盡數攔截,留下血淋淋的傷亡,讓妖魔鬼再不敢妄動。得此空隙,溫去病轉而將目光投回始界之內。

  “起!”

  登天臺下,李昀峰飛身而起,攔著魔潮和眾人之間,雙手不住結印,憑空凝結各類符文,和一早就在地下埋好的陣法呼應。

  層層陣法展開,如同無形的羅網一般,將涌來的魔頭盡數鎮住,洶涌魔潮滔天而來,卻仿佛匯入無底深淵,轉瞬就消弭不見。

  一擊封住千萬魔頭,李昀峰雙手合十胸前,頂上一張卷軸徐徐展開,卻是半修復的天狼魔卷軸,雖然狀態未全,卻仍能派上用場,在這關鍵時候震懾諸邪。

  “李昀峰!你這狗賊!”

  秋艷紅一見頭號死敵,怒上心頭,卻隨即拋下這邊不顧,轉身飛向半空,朝猶在操控、引導眾生之力的司徒小書刺去。

  “裝模作樣的小賤貨,納命來!”

  彈指為劍甲,長劍橫空,凝結大日之形,直取仁道之主,

  李昀峰輕嘆一聲,頭上卷軸流光閃爍,術力增幅,光耀大千,開展的卷軸面上,山川峰巒,層疊起伏,繁復的符印螺旋型排列,建構成一個妙不可言的陣圖,方圓百里內的天空,被從這個世界里分割出去,自成一界。

  通天十絕陣風吼陣!

  李昀峰倉促開陣,不得不將司徒小書一起卷入,卻跟著發動陣法,自己在陣中變動空間,拉開景深。

  秋艷紅凝結大日,一劍疾刺,卻發覺離目標越來越遠,轉眼之間,相隔何止千里,而周圍狂風飆吹四方,遮掩星光,烈火飆天而起,焚盡萬物,已經是一片風火世界。

  戰場另一端的封刀盟總部,黑暗佛陀操控真龍之氣,將開天神靈牢牢鎮壓,而司徒誨人手持玄天劍,乾坤刀意縱橫無雙,哪怕武蒼霓手執始終斧,以天神兵出戰,也被牢牢壓在下風。

  玄天劍的超能神異,足夠抵消天神兵的威能,武蒼霓不修五德,也非真正兵主,難以催發出天神兵的全力,反而司徒誨人將玄天劍運始純熟,依仗六重巔峰之力,要將武蒼霓一步步逼上絕路。

  “滅!”

  司徒誨人怒喝出聲,乾坤刀意從體內涌出,一招六合屠妖削,千萬氣旋環繞四方,切割空間,斷絕武蒼霓的逃生之路,玄天劍直刺而出,化為一道長虹,如同天地初開時的第一道光,跨越空間,直取武蒼霓的心口。

  眼見就要得手,司徒誨人面上綻放出笑容,卻陡然頓住,嘴角詭異勾起,似乎發現什么等待已久的東西。

  “嘿!”

  沒來得及更多反應,一道流光貫穿而過,司徒誨人笑容凝聚的面孔,連同整個腦袋,瞬間爆成一團血霧,只有玄天劍還緊握在手,但可以劈斷一切的長虹,半途黯淡,刀意破碎,勁力逸散,七彩虹光漸漸消散,卻再無半點殺傷力。

  就在一瞬之間,無聲無息飛來的子彈,打爆了司徒誨人的腦袋,強行停止了他的殺招。

  溫府之內,一槍解決司徒誨人,替武蒼霓解圍,溫去病正要再開一槍,收拾掉另一邊的秋艷紅,卻猛地僵住。

  “…真是不耐操啊!”

  輕聲一嘆,溫去病胸前詭異紅光閃耀,繞體的九龍紋身,不住躍動,仿佛要撕裂血肉,飛空離去,連帶使得體內能量運行大亂特亂,已是走火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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