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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章 易容

相比武蒼霓的沉靜,一旁的司徒小書似乎滿懷心事,在默哀的過程中,不知在想到了什么,臉色的表(情qíng)很是古怪,似尷尬,似憂慮。狂沙文學網  武蒼霓略一思索,回憶這段時間她周圍發生的事(情qíng),登時心中有數,扭頭道:“怎么了,最近有什么煩惱?是封刀盟那邊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有啊,其實是…呃,沒什么。”司徒小書(欲yù)言又止,似乎不知該怎么開口,武蒼霓只好揭穿,“是因為天菩薩吧?”

  “我…武帥妳怎么知道的?”司徒小書滿臉驚詫,武蒼霓可不是以推理能力見長的,自己表現得很明顯嗎?

  “妳表現是沒什么…但天菩薩表現就很明顯了。她這幾年,根本是貼著妳在釋出善意,當面表態就不止一兩次,背后的動作,密偵司也會傳來(情qíng)報,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武蒼霓看穿司徒小書的疑惑,嘆道,“先前一戰,又為了妳豁盡全力,甚至可以說奮不顧(身shēn),這要還看不出來,就真是傻瓜了!我倒是很好奇,她找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司徒小書點點頭承認。

  “就跟武帥妳說的一樣,這幾年,天菩薩…前輩她,多次向我示好,或是想要拉攏,曾經傳話要指點我晉升大能的心得,還指示過九外道,避免與封刀盟沖突,提供了不少資源,善意十足,只是…我鑒于正邪有別,一直敬而遠之,頂多為了對抗妖魔,收下一些好處,盡量留個模糊空間,不那么黑白分明…”

  武蒼霓點頭道:“然而,她最后還為了妳,(挺tǐng)(身shēn)而出,把底牌和(性性)命都壓上,簡直算得上救命之恩,妳就更不好拒絕了?”

  “…確實,就是這樣的。”

  司徒小書點點頭,回想起當時的戰況。

  最后一戰,面對數位萬古分(身shēn),自己雖然越戰越勇,臨陣突破,晉升大能,更在月光神尼犧牲己(身shēn),強化到極限的琉璃結界中,領悟到仁道神通,可以搶奪愿力,救回被渡化的犧牲者,兼之強化自(身shēn),一度將戰局扳平,卻最終難敵諸位愿力之主,不顧一切地出手。

  琉璃結界被屠黎王打破,蕭劍笏也被神皇一矛貫體,李昀峰豁盡全力,萬分驚險救下蕭劍笏,還以六重天頂的修為,強行開道,拖住兩位神皇,卻也已經到了極限。

  另外三位聯手一擊,要消滅司徒小書這個最大隱患,卻是天菩薩(挺tǐng)(身shēn)而出,同樣將修為催到天階六重,硬生生接下這一擊,左臂被炸得粉碎,整個人遠遠飛了出去,一時沒了動靜。

  再之后,卻是冥府變局,五位愿力之主先后消失,自己戰到脫力,看到這一幕,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泄了那口氣,一下就昏睡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來時…

  “所以,她那天到底把妳帶去了哪里?”

  三位愿力之主匆忙離開,司徒小書昏死過去,(身shēn)在當場的武蒼霓,原本要出手救援,免得這名始界的希望之苗,從半空中摔下地面,卻見渾(身shēn)染血的天菩薩,陡然現(身shēn),長袖云舒,卷了小書就走。

  天菩薩亦正亦邪,武蒼霓不敢輕信,原本要追趕截下,卻因為自(身shēn)傷重乏力,沒有動手,而李昀峰也不管不顧,就這么讓天菩薩把人帶走。

  武蒼霓擔憂了很久,直到司徒小書完好現(身shēn),這才松了口氣,趁著眼下機會,剛好把一切弄清楚。

  司徒小書聞言,臉色一片酡紅,又陷入了回憶。

  “這、這是哪里?佛皇和神皇們都去了哪了?我們贏了嗎?”

  好不容易擺脫深深的倦意,回神過來,司徒小書只覺得全(身shēn)酸痛無比,哪怕如今已經是大能之(身shēn),也沒法立刻從先前大戰的透支中緩過來,而一有意識,最先想起的,卻是腦海中最后的畫面,思考這場戰爭的結果。

  …我既然還有意識,(身shēn)體好像也沒被束縛,應該是贏了吧?不過,我如今在在哪里?(身shēn)上穿的衣服好像有些怪?

  司徒小書思索著,強行睜開眼睛,要打量自(身shēn)(情qíng)況和周圍環境,卻被驚出一(身shēn)冷汗。

  “我…究竟在哪里?這都是什么?”

  驚異非是因為落入敵手,深陷囚籠,而是周圍全然陌生的環境,和自(身shēn)反常的打扮。

  這是一間裝飾略顯怪異的房間,既似女子的閨房,又似華麗的新房。

  房中既有少女喜(愛ài)的飾物,也有不少讓自己看不明白,只瞥一眼,便莫名臉紅耳赤的玩意兒,而房屋的頂上,放置了一張巨大的圓鏡,將下方的事物都照得清清楚楚,讓自己不用起(身shēn),也不用動用神識感應,就能把現在的形象裝扮,看得明明白白。

  自己…顯然被人專門梳妝打扮過,沾染的塵土和血跡被清洗干凈,古板樸素的勁裝被脫去,換上了一(套tào)輕飄飄的霓裳羽衣。

  淡粉色的華衣裹(身shēn),極度貼(身shēn),既勒出纖腰,又沒了裹(胸胸)束縛,只留貼(身shēn)小衣遮擋的(胸胸)口聚攏起來,如同兩座隆起的小丘,又是倒心形開(胸胸),哪怕外披白色紗衣,也遮蔽不去那一抹(誘yòu)人的弧線。

  下(身shēn)穿著一條桃紅色的絲質長裙,極盡奢華設計,繁復的裝飾和金銀珠玉點綴其間,而束發披垂下,散在(身shēn)后,臉蛋精心上了妝容,整個人看起來艷麗非凡,既似天上的仙女,又像人間的花魁,再沒有之前苦行刀主的樣子。

  “這、這是誰?”

  司徒小書心中一震,如見鬼魅,險些就要彈跳起來。

  自己不喜梳妝,尤其是不喜歡作那種輕飄飄的女子裙裝,平素打扮,一項都是以隨時能接戰為前提,現在忽然見了境中女子的艷麗姿態,一時間,竟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更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心中正自驚慌,探出神識,要觀察周圍的(情qíng)況,卻發現有人正在靠近,更赫然有著大能層級,自己力量未復,看不清楚,就聽著推門聲響,一道白發的曼妙倩影,蓮步纖纖,走了進來,正是天菩薩。

  天菩薩一頭長發,垂落(身shēn)后,配合(身shēn)后漂浮的月白色披帛,和依舊完美的(嬌交)容,像極了神話中的天女…如果不是她上(身shēn)只裹了一片白紗,將將遮住小腹,勾勒出纖細的腰(身shēn),把香肩玉臂連同那高聳白膩的上圍一起露出,只用脖上垂下的絲巾遮住兩點嫣紅的話…

  絕色美婦,下半(身shēn)穿著一件白色絲裙,輕移蓮步,款款而來,裊裊婷婷,衣帶當風,兩條筆直纖細的長腿,若隱若現,(挺tǐng)立白膩的雙(胸胸),微微躍動,當真是風(情qíng)萬種,顧盼生輝。哪怕不動用歡喜院秘法,牽動(陰陰)陽之道,也能叫無數男女,(情qíng)迷意亂,難以自己。

  只是,想要動搖苦行刀主的意志,這副艷姿就毫無用處了,司徒小書反倒更關注天菩薩的一頭白發。

  素來,天菩薩就是有名的不老圣姑,實際年齡不知,外表始終是三十幾歲的美婦,一頭烏亮長發,光可鑒人,艷名遠傳各方。

  而今,天菩薩一頭長發盡轉灰白,眼角眉梢浮現皺紋,老態明顯,斷去的手臂更沒有復原,長袖空垂,每一件…都是極度消耗、傷勢過重之后,必然出現的現象。

  以為道,進窺無相法則的,表現出來的(肉肉)(身shēn)狀況,極度重要,不到無法支撐,就永遠維持青(春chūn)美貌,而一旦出現老態,往往就意味著無法恢復,甚至開始散功。

  …天菩薩,傷重到這種地步了?

  司徒小書心中不安,畢竟,天菩薩傷成這樣,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不過,見到來人是她,司徒小書懸著的心終于放下,顧不得糾結(身shēn)上打扮,連忙問道:“大家都沒事嗎?是我們贏了吧?”

  天菩薩搖搖頭,先是顯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qíng),見司徒小書面色驚疑,坐立不安,便嘆息回答。

  “…剩下三名神皇、佛皇,意外離開,武蒼霓猜測,是因為始界會有大難,我看妳暈了過去,就先帶妳回來避難,結果…到最后,也沒什么事(情qíng)發生。我不知道詳(情qíng)如何,不過,也應該告一段落了。”

  沒等司徒小書再問,天菩薩又道:“先不談那些,我且問妳,妳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其實可以有不一樣的樣貌?”

  “呃…”

  司徒小書先是松了口氣,跟著又開始絞盡腦汁,猜測神皇慌張離開,始界卻沒有迎來劫難的原因,等到天菩薩問到第二次,這才驚醒。

  一時無言,司徒小書半天才反問道,“前輩…究竟想問什么?”

  “我知道,妳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歡喜院。”

  天菩薩沒有正面回答,顧左右而言他。

  司徒小書再次無言,想要表明歡喜院作為九外道之一,本就和自己立場有別,雙方甚至從不友好,話到嘴邊,又想到天菩薩先前的救命之恩,只能咬住嘴唇,聽著天菩薩講話。

  “妳出(身shēn)封刀盟,又是被妳爺爺那個古板老家伙一手帶大,學了他十成十,不喜歡我們不奇怪…”

  天菩薩悠然笑道:“妳與妳父親不同,倒確確實實是司徒家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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