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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完全覺醒

  “嘿!”

  朱永樂左手伸手劃破掌心,更運勁催動血流如注,揮掌將血抹在照天鏡上,寶鏡感受到朱家血脈氣息,震動漸漸平息,卻驟然放光,尺寸膨脹成桌面般大,脫離朱永樂之手,飛到半空。

  不受任何人驅使,朱鳥照天鏡自行發出奪目強光,卻照落在虛處,光柱掃過最終,一無所有,而照天鏡卻未有停歇,連續十多道光柱接連發出,從東掃到西,從上追到下,看似無由亂射,卻終于在第十三道光柱射出后,溫去病的身形從虛空中被迫出。

  揮手一擊,形成氣盾,擋住光柱照射,溫去病的動作,看似從容,臉色卻帶著一絲窘迫,難掩被寶鏡迫出來的事實。

  見到強敵吃癟,朱家人頓時歡聲雷動,驚嘆自家神兵之能,連藏在暗中的雙司組合,都對頭上這一幕感到吃驚。

  “神兵…完全覺醒?”司馬冰心一聲驚呼,難以相信這情況在眼前發生。

  絕大多數的神兵、神器,為了能夠億萬年長存,都長期處于沉睡狀態,平時能夠發揮的威力,除了自身品級,就是看蘇醒的程度。

  通常,只有與神兵、神器血脈相連的親族,遭到大量屠戮,或是遭遇重大危機時,神兵、神器才會完全覺醒,庇護祀奉的家族,再不然,就是遇到真命兵主,雙方契合度高,神兵也有可能完全蘇醒,但這概率比前者低得多,天階之下想要得到神兵認主可謂難之又難,常常是數個世代,都未能出現真正得到神器認同的兵主。

  而一旦完全覺醒,一件神兵就可以當成一名強過同境界的天階者看待,畢竟神兵、神器非人,開智蘇醒后,先天上就比人身占有許多優勢,更有利于戰斗。

  司徒小書錯愕道:“這好沒道理,如果我二舅已經遭到魔染,照天鏡怎么會辨識不出?即使真是我二舅乃是清白之身,他也并非真命兵主,照天鏡為何…”

  除非是遇到真命兵主,否則神兵、神器可沒那么廉價,擦擦血就會完全蘇醒,司馬家雖然沒有神兵、神器,但司馬冰心敢斷言,假若有,就算司馬令公斷首在神兵前,神兵也未必有什么特別反應,更別說完全蘇醒…類似的慘痛事情,歷史上數也數不清了。

  …那朱永樂為何能…

  雙司組合的錯愕驚詫,對在場的朱家人來說卻不是問題,最合理的解釋當然只有一個,朱永樂沒遭什么魔染,是地道的朱家人,這才能在這朱家危難之時通過神器的鑒識,并且獲得神器認可,成為真命兵主,以血喚得神器完全蘇醒。

  不管是哪個時代,鎮族神器的真命兵主出現,就代表這家族將興,朱家人各個歡興鼓舞,從貴族到平民,驚喜歡呼之聲猶如浪潮,錢都城中一陣又一陣,此起彼伏。

  但其中真正的理由,溫去病再清楚不過。

  …一群蠢狗,這不是什么神兵完全蘇醒,是神兵狂暴化!

  …那些神兵、神器,一個比一個要傲,要求它們完全蘇醒,動手幫忙,難度太高,還不如直接促成狂暴化。

  …反正如果目標僅是殺人,狂亂的暴力就夠了,狂暴化的神兵戰斗力很多時候尚在完全蘇醒之上,只要搞鬼的自己閃得夠遠,還要安穩可控干什么?

  當初在狼王廟中,天譴寶杖剛一蘇醒,就狂亂攻擊,不分敵我,便是因為自己在解開封印時,悄然用上了相關技巧,那原本就是當年碎星團戰力極度匱乏時,大家設想的戰術方案之一,要不然,一番苦戰到最后,明明眼前已經沒人可以上場了,卻徒有幾件不聽使喚的神兵、神器,放著干瞪眼,比坐以待斃還難受,宛若送上門的大禮包。

  碎星團覆滅后,相關研究由于素材匱乏,再難遇到無主神兵、神器,不可避免的遇到了瓶頸,自己將早期資料放在研究室里,等待著有朝一日發家致富時重啟,如今也一同落到魔族手里,被他們給完善,用來反攻自己了。

  …漢水四鎮的攻防記錄中,看得出來你們已經在這上頭有掌握,不算意外,但還有一個技術,你們應該也掌握了才對…

  溫去病雙掌一推,氣盾化為黑白二色,圓轉如意,衍化太極,將照來的火光蕩開,自己趁機襲向花形結界壁,猛力一擊,眼看就要轟上結界壁,身形卻陡然一頓,多重化影,在身邊層疊出現。

  對著結界壁轟出的一拳,還沒有命中,溫去病身形陡然失速,像是撞入一團膠水,動作困難,而周圍重重虛影顯化,一只只神禽、一個個古圣形象,自結界花瓣中綻開,力量隨之透發,將朱家的敵人壓制在層層禁制下。

  一只只的神禽,有三足金烏,有九天神鳳,有傲世雄鷹,有橫空神雕,有遮天大鵬,有高飛鴻鵠,有離火朱雀,有展翅青鸞,自然也有遮日五色孔雀…對應朱家人的血脈源頭,一一奮起,凌空散發無上威煞,凡是擁有相關血脈源流的朱氏子弟,都受到鼓舞,血脈振奮,無盡力量不住從體內涌出。

  除了各類神禽虛影上溯朱家血脈源頭,花瓣上浮現出來的模糊身影,都是朱家過往的古圣、豪杰,縱然身死,卻有烙印和力量殘留,此刻都被觸發,紛紛蘇醒,出來庇護后代子孫,配合大陣加持,將本身力量增幅,打出一道道強悍的攻擊。

  對此刻錢都城內的朱家人而言,眼前種種無疑是祖宗庇佑,面對外敵入侵,集體顯圣,再沒有什么比眼前這一幕,更能振奮人心,而自血脈而來源源發自體內的澎湃力量,更令他們一個個戰意激昂,為了保衛家園,就算對上天階高人也敢一戰,縱死無悔。

  這場神跡的源頭,顯然是朱家千年傳承的血脈,這也是自古以來攻打大門派祖地一直被視為忌諱、愚行的理由。

  千百年的經營與累積,存于祖地,以神兵鎮壓,以大陣統合,一旦觸發,入侵者要面對的就不單單是某幾個高手,而是整個門派上上下下千百人精氣神的群力總合,甚至可能突破時空,要面對對面千百年來歷代杰出人物的聯手一擊。

  哪怕是強大如天階者,倉促間碰到這種跨越時空的力量,也很可能陰溝里翻船,而如今的溫去病,就陷入這樣的窘境中。

  腳下錢都大陣配合朱家血脈顯化和千古傳承的歷代豪杰的群力壓制,甚至可以凝固空間讓他動彈不得;頂上的百多頭獅鷲,旋飛成陣,群起鳴嘯,發出的尖銳之音,驚破蒼穹,受到魔族精怪透過血脈傳來的力量催迫,更有魔族大能隔空秘法加持,最終串組成陣,幻化一片漆黑天空,半點光芒也透不入,無邊無際,鎮壓貫下,仿佛要吞噬一切。

  天上與地下,兩層不同的殺陣,雙雙發動,而浮翔在天的朱鳥鏡,也閃爍光芒,積蓄力量,要對著被鎮壓鎖住的敵人,發出最強的一擊。

  錢都城中,千萬人屏息以待,想看這名莽撞的天階者,是如何殞落在朱家歷代同心的一擊之下,就連潛伏其中的魔族,都看不出敵人有任何翻盤的可能,耀宇朱氏眼看就要踩著天階者的隕落在這大爭之世扶搖而起,此刻唯一要提防的,就是另外有天階者插手其中。

  只有雙司組合的兩名少女,直到這一步,都還對溫去病深具信心,卻想破腦袋也猜不到他如何能夠舉手翻盤。

  “…有幫手嗎?該叫出來了,否則就來不及了啊…”

  司馬冰心喃喃自語,說著心里的期待,溫家明面上交好金剛寺,背地里勾連碎星團,背后至少還有三位天階者存在,斷然沒有理由需要家主單騎破陣來復仇。但身旁的司徒小書,卻懷著不一樣的期許。

  …是不是…山陸陵要現身了呢?回歸鋼鐵衛士山陸陵的霸氣模樣,舉手投足間橫掃一切的阻礙,踏破山河,盡顯當年的霸氣。

  腦中想像著昔日山陸陵的無雙英姿,絕頂霸氣,司徒小書不覺兩頰緋紅,一股不知該怎么說的情緒,盈滿胸中,也多虧司馬冰心此時一雙目光只飄向天上,為溫去病擔驚受怕,沒多往旁邊看,否則就是一場事端。

  而身在半空,即使深受鎮壓半點動彈不得,那俊影臉上卻無半點慌張。作為當事人,溫去病的想法很是簡單直接,既然手腳不好動,那么索性就別動,神念擴展,編織法與理,溝動天地元氣,一團朦朧之影,瞬間就在頂上成形。

  下方大陣中隱藏在朱氏子弟間的魔染眾,見到這幕情景,心頭都是一震,卻又轉瞬為之狂喜,臉上皆是浮現一股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表情。

  …慶云?

  …早知道你會來這一手!

  …這個世界佛門方興未盛,若非有溫去病西荒取經前路早絕,因此人族大部分的修煉途徑,都是仙界系統,登天成道之后,很容易藉機結合自身法理,生出慶云,但此物與元神相結合,也最容易受污染,連帶影響神魂。

  …趁你破綻露出,將你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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