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原人,這是對溫去病全然陌生的名詞,但看賈伯斯驚異的表情,還有那極為高度的評價,溫去病心頭狂跳,覺得自己終于也時來運轉,甚至可能撞大運了。
比六足金烏、太陽龍、九天仙蔘、九幽夢魘這些頂級存在,還要稀有一百倍,這樣的神脈,滿世界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自己竟然有緣身負,簡直是祖上有德到要炸香爐。
打從出生至今,自己從來沒對祖先有什么感謝,但這一回,自己是真的對溫家列祖列宗滿心謝意,如果沒有他們,自己又怎么會得到傳承,擁有初始原人的血脈?
不過,話說回頭,這個初始原人血脈,到底威在哪里?又到底有什么珍稀之處呢?
這些大秘密,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現在全都眼巴巴地望著藍衫男子,等著他對這血脈做出說明。
事實上,就算是其他的那些頂級血脈,那些神獸、魔獸,很多他們也都只聽過名字,不知詳情,甚至連名字都沒聽過,更別說初始原人這個稀奇物了。
“…初始原人,又名太初原人,是人族傳承之中,最純也最原始的一支血脈,上可追溯到人祖,也就是仙之始、佛之源、鬼之本…”
藍衫男子說出的話,每個人也仔細聆聽,聽見涉及那么多的根本之道,簡直是造物主一樣的存在,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得老大,口水幾乎全淌下來。
“這個血脈最特殊的地方,不在于強,而在于純,甚至可以說,初始原人的血脈,是一種機率上無限巧合才能傳承下來的珍稀物。”
藍衫男子解釋道:“從初始之人后,一脈相承,億萬年流傳的過程中,必須不沾染任何妖魔獸血,也沒有一個人成仙、成佛,就這么一路普通人下來,才有可能,如果有半點沾染,就會被以強壓弱,混壓掉初始之血,而若有人成仙、成佛,也會被改易血脈…太初原人血脈,簡直就是連續中了一百萬次彩券頭獎的概率奇跡!”
長長一串解釋,素來冷淡的團長,也說得有些熱血沸騰,但在場的另外四人,卻聽得面面相覷,過了老半天,尚蓋勇忍不住開口。
“這…為啥聽起來?這血脈好像挺衰的,億萬年傳下來,仙佛都沒出過一個,那不就是億萬年的普通人?”
“可以這么說!一旦出了不普通的人,那就不是人了,血脈會發生變異,強的蓋過弱的,再也不是太初之人的血脈傳承。”
藍衫男子點頭道:“與此相對,還有一個叫元陽貞人的命格,必須百世輪回,都是童貞之身,起碼百世童男的累積,才能成就,與太初原人血脈,并列為人族兩大概率上的奇跡…呃,不過也有一個說法,就是傳承到元陽貞人命格,就會陷入百世童男的輪回,這兩個孰因孰果,我還沒研究出來。”
又是長長一串,聽得眾人頭暈腦脹,直到一串話說完,四人互看一眼,韋士筆才出來打頭陣,道:“那…這個血脈到底有什么妙處?或者說,難道初始原人血脈,必須搭配元陽貞人命格,才能…喂,你們別踢我啊…”
提問出口的韋士筆,被褒麗妲、山陸陵從兩旁猛踢一腳,褒麗妲的也就算了,山陸陵的一踢,卻著實不是開玩笑,韋士筆被踢得臉都發青了。
巨漢的心情也同樣糟糕,不管初始原人的血脈有多神奇,如果真要搭配元陽貞人命格才能發會,這么悲劇的未來,還不如趁早了斷,這哪是人族的奇跡?簡直就是人族的大悲劇!
“妙處?它的存在,本身已經是天地間最奇妙的事物,哪還需要什么其他妙處?”
藍衫男子搖頭道:“我最受不了你們這班庸俗的人了,什么東西都只想著強大與威力,這世上又不是只有戰斗,你們還能不能好好生活了?”
“問題是…”山陸陵的巨掌,摸摸腦袋,尷尬道:“我們現在就是打仗,戰力比什么都重要,不管什么珍稀血脈,都比不上力量來得要緊。”
“那…沒有!”
藍衫男子兩手一攤,道:“初始原人血脈的價值,在于難得性,至于功能性,基本沒有,上陣不能打,陣上不能扛,勉強要說特異點的話,就是初始原人之血,無須喚醒。”
“無須喚醒?”溫去病的興趣被多提起了一點,“怎么運作?我現在就試試,看看能不能發掘什么潛力來。”
“運作什么?初始原人血脈,就是普通人血脈,你現在不就是普通人嗎?喚醒個鬼。”
藍衫男子哂道:“普通人中的霸主,難道就不是普通人嗎?廢柴中的廢柴,怎么可能變成高富帥?我覺得這血脈挺好,挺適合阿山你的,你不是被退婚嗎?退婚流都是廢柴,這血脈和你很襯啊,咦?該不會…因果關系反了,你就是因為這血脈才被退婚的?”
沉重的話語,像連著幾下重拳打在胸口,溫去病差點趴跪倒地,旁邊的褒麗妲笑到差點岔過氣去,韋士筆也一臉尷尬,不知該怎么安慰,只有寬厚老好人尚蓋勇,絞盡腦汁,努力想出些話來說。
“呃…阿山,世上的道理,通常都不會只有一條路,不會說拆了你的門,就連你的窗戶也一起拆掉,你的血脈是普通了點,沒有力量性,也沒有功能性,不過起碼你還有性啊…呃,不是,我是想說…”
考慮再三,尚蓋勇結巴道:“我聽別人說,越是平凡的東西,越見真功夫,你的血脈是平凡了,但什么仙佛神,都是從這里頭誕生出來的,他們可以,你也肯定行,說不定,你血派的特殊點,就在無限的可能性啊!”
無限的可能性,這句話一出,溫去病黯淡的眼神,驟然一亮,就連藍衫男子都好像想起什么,皺眉思索起來,不時看看山陸陵的身軀,有所盤算,但很快又搖搖頭。
發現氣氛變得古怪,無意中立下一功的尚蓋勇,反倒忐忑不安起來,但念及早先賈伯斯的話,忍不住道:“團長,你之前說那個…能改血脈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真與假,其實只是一個鏡子的兩面…端看你怎么去想。”
藍衫男子悠然說道,此時對他還不甚了解的四人,只是莫名感到一股寒意,覺得好像哪里不對,而短短數個月過后,他們聽到這類話的反應,就是立刻成為驚弓之鳥:不好!團長想的這事肯定不靠譜!別當小白鼠!
不過,很多事都是沒有后悔藥吃的,特別是當朝思暮想的誘惑就在眼前,這強大的吸引力,足夠讓人無視風險,又或是認為風險都在可承受范圍內…
“咳,我這里有三套裝備,都是血脈覺醒的相關技術,也是我碎星團的至高機密,將來絕不能讓他人知道,否則必惹殺身之禍…”
藍衫男子一抖手,出現了三座門扉,每一座都如同小山似的,形態各自不同,充滿著異樣的氣氛。
“…這一座是交換之門,你可以透過這扇門,把自己血脈改成任何想要的那種,條件是,你想要的那種血脈傳承者,必須也在天平的另一端,交換之后,你能得到對方的血脈,對方有一定機率得到你的血脈,或是直接爆掉。”
指著形似天平的門扉,藍衫男子淡然說道,雖然說的是交換,但在場四人聽在耳里,都冒出另一個念頭。
…交易個鬼!這根本是強奪,血脈傳承原來還可以強行奪取的?等到血脈覺醒技術廣為傳播后,這秘密再傳出去,肯定天下大亂。
“第二座比較簡單一點,叫做隨機之門,走進這扇門去,隨機改易血脈,到底會改成什么樣子,連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隨機。”
藍衫男子篤定道:“唯一肯定的是,絕不會還保留原本的血脈!”
韋士筆皺眉道:“團長,為啥我覺得…這扇隨機之門好像散著血腥味啊,還有…怎么側面看來好多血跡。”
“胡說!我入手的時候明明洗過了,怎么…該死!有什么東西鉆進去了?哈哈哈,未經我許可,擅用我東西的代價,就是死路一條!”
藍衫男子幾聲大笑,回過頭看,四名團員正亂成一團,韋士筆死抓住尚蓋勇,褒麗妲則抱著山陸陵的大腿,阻止他往前沖。
“老尚,你冷靜啊!”
“沒事,放手讓我去!”
“小妲,讓開,頂多進去了出不來,好過當一輩子的沒用普通人。”
“鎮定啊,阿山,我不擔心你一去不回,我只怕…你回來的時候,不知道變成什么東西了。”
四名團員你沖我攔,一片大亂,但在團長的保證下,還是讓山陸陵安靜下來,由尚蓋勇去追求擺脫他大半生都想甩開的東西。
人沖進去,大量血浪激噴出來,仿佛整個人都被絞碎,血肉化為汁液噴出,三人被嚇得魂飛九天,就看那扇隨機之門,一陣山動地搖后,最后在轟然聲中炸裂。
“老、老尚!”
山陸陵、韋士筆都慘叫出聲,連褒麗妲都在錯愕中摀上了嘴巴,直到他們看見煙塵中,那個滿身是血,處處都是傷口的漢子,咧著嘴向他們微笑。
“團、團長的技術…不可信任!”
只說了這一句,尚蓋勇就倒下去暈厥,三人上前搶救,就被他周身那朦朧的瑰麗殘影所震懾,星河流轉,似虛還實,日月浮沉,星光閃爍,籠罩住周邊數百米,看得山陸陵、褒麗妲目眩神迷,說不出話來。
“這…這什么啊?”
褒麗妲仰首贊嘆,卻是不明其理,直過了好半晌,韋士筆才驚呼出聲。
“內、內天地?”
韋士筆錯愕道:“連高階都沒有,竟然能強行自辟內空間,還形成世界?這是隨機之門的副產品?”
“…沒什么啦,一點副作用而已,就當是撿到了吧。”藍衫男子一本正經道:“任何一項成功的技術,都會不多不少有點副作用的,頂多折點壽,其實不是多重要的事。”
說得輕巧,聽見的三人心里又是一陣亂干,慶幸自己沒有傻傻地沖過去當受害者。
事情變成這樣,當然不會有人想要再嘗試隨機之門,甚至連那最后的第三扇門,都沒人有興趣追問。
第三扇門,靜靜地屹立在那里,被過萬張符紙,層層疊疊封起的奇門,雖然沒有一絲氣息外露,但詭異的氛圍,卻讓人覺得這是一扇受到詛咒的門扉,通行的代價,恐怕比隨機之門更慘烈得多。
看著這道門,山陸陵忽然生出一絲預感,將來…進得去這扇門,又出得來的人,不但是個瘋子,而且…還會是個很恐怖的瘋子!
作者的話:
本來以為,十六集我最喜歡的,應該是三英撼山岳,或是大明湖畔雨荷祠的那段赤焰金龜戲,結果沒想到,居然是結尾的幾個小人物,給了我大驚喜,寫出了感動,后頭看到十六集三十二章的時候,推薦一首歌,陳瑞的品味,邊聽邊看,希望能把那份感動傳達給大家。
其實這幾場,都是意外的戲。
三英那場,本來打算讓老溫虛晃一招后走人,但這樣一來,整個闖天牢的武戲就很平庸,甚至連帶整個十六集的武戲都很平庸,越寫越困惑,最后等到自己發現的時候,老溫已經被逼到絕境,作者也被逼到絕境,實在沒辦法,只好變身了。
所以,山陸陵現身,別說司徒誨人他們嚇到,老溫嚇到,就連我也被嚇到了!真的!
另外的一大驚喜,則是寫道篇尾時候,本來只是打算讓小書有些感懷,結果筆鋒一轉,帶出幾個無名的老頭,本來是一記閑筆,卻莫名其妙故事越來越清晰,聽著音樂,他們的音容與心情都在眼前,邊寫邊哭,就這么把整章寫完。
讀者看的時候,可能沒有太深刻的感覺,不過寫這幾個替老瞎子扛責任的傻老頭時候,我是真的在那里掉了兩小時眼淚,感覺,算超爽的吧,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們可以走掉,可以安享富貴的,沒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平常也不見得多義氣,至少不是天天喊義薄云天的那種人,但就是當事情真的來了,他們就覺得那地方待不下去了,必須得去。
讓褚老先生來說的話,就是一句:“作兄弟,就是要仗義啊!”
敬這幾位我不知名的老人家。
相對于他們,碎星志第一影后,總算成功登場,頻頻不同的轉換風貌,展現演技,不知道大家看得怎么樣?我想一定有人,會覺得主角被女人耍得團團轉,超郁悶的。
不過啊,感情本來就是誰認真就誰輸的競賽,那些能在競賽里能把你變成傻瓜一樣,一下生氣,一下又開心,一下又舍不得的對象,才是你會深深牢記的人,可能沉淀個幾十年后,稍稍一回想當傻瓜那時候的感覺,心都會亂起來呢。
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最快讓老溫深深牢記,也才能成為有份量的角色,我覺得這樣的女角,能牽動老溫的心,所以我花篇幅砸筆墨去描繪,希望她的各種魅力,不光是老溫,也能牽動讀者的各種情感,這是碎星志的寫作初衷。
至于爽與不爽,別鬧了,這又不是十八禁作品,我創造女角時壓根沒想過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