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
“老平,卷軸之后是‘玉’板,‘玉’板之后還有張紙,你們平家真是好事多為,庫藏多多啊,還有什么?干脆一次拿出來算了…”
地處偏僻,周圍沒旁人,溫去病索‘性’賊笑起來,但笑沒兩聲,看清楚紙上的內容,登時一愣。
紙上繪了了一塊牌子,材質無法從圖上看出,但牌上繪有的法陣,自己卻再熟悉不過,正是江山社稷圖的其中一張。
&nbs==p;“呃,這是…”
溫去病揚了揚眉,瞥向平‘春’。之前兩人的‘交’流,意外還談得不錯,自己更意外發現,這個看似一無是處的少年,有著一些令人意外的長處,他對機關學的期望與志向,不是單單興趣而已,至少,作為基礎,他的數算能力不錯。
在自己的世界,一名成功的大匠真不是那么簡單,特別是在九龍寨中能‘混’到大匠的位置,基本都是一名博通多個科系的學者,機關學未必個個都會,可算學、博物學這兩項,只要修得稍差一點,大匠一天都干不下去。
可在大荒西朝,一切都水得厲害,大匠無非就是個尊稱,這邊的杰出匠師,也都只是杰出工匠,沒多少大師的原創能力,在自己眼中,就是一群鐵匠,所以看到能認認真真探討算學問題,拿著算籌,屈指計算星斗軌跡的平‘春’,確實有種驚喜。
…雖然,受限于大荒西朝的水準,平‘春’的程度差強人意,他那些自以為別出心裁的算術理論,基本都走上岔路,得出的結論也全錯。
自己沒有閑情逸致收徒授業,可看他與自己有志一同,卻走上岔路,忍不住指點他一些錯處,結果,這個桀傲不遜,非常硬氣的小子,兩眼放光,像見了神,跪在地上向自己求教。
一番暢談后,考慮到這小子碎了肩骨,自己必須保護他們一家上京,他們全家人又超級靠不住的,為了安全起見,自己特別給了平‘春’一張木牌,作為護符。[棉花糖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那張木牌,是自己這兩年研究江山社稷圖,試圖將殘缺的部分自行補完,所制造出的仿制品,雖然不和原版相比,卻也有相當的守護效果,金鷹魔將襲擊時,平‘春’就持著那張木牌,使用自己傳授的法訣,變化為護罩來自保。
自己并不擔心,有人能從這張木牌中看出什么端倪,大荒西朝的技術還沒到那程度,或者該說,如果真有人能看穿木牌上的法陣,自己求之不得,就有個對象一起切磋、研究了。
一開始看到平劍秋遞來的那張紙,溫去病沒理解過來,好奇平劍秋是什么意思?臨摹了自己給平‘春’的那張牌上法陣,拿來給自己看。
可再看一眼,這張紙不只是發黃,上頭的特征怎么看都相當古老,起碼有三四百年了。
“咦?”
再看一眼,確認狀況,溫去病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轉看向平‘春’,就看他也一臉的莫名其妙,道:“學生剛才用了老師你給的護符,他們看到…就…就這樣了,棍子落下來,也沒留意到,頭就給打破了…”
…老師?不要打蛇隨棍上!小鬼,我發過誓,這輩子不收帥哥當弟子的。
溫去病腹謗幾句,顯然,平‘春’也不知道是什么狀況,他皺眉想了兩秒,最后決定,道:“這事與我無關,我相助這里的匠師入京,也不是只有你們一家,雖然我有我的目的,不用告訴你們,但與你們基本是沒關系的,也沒想過一定要從你們身上得到什么。”
這個解釋,溫去病自己想想都覺得欠說服力,但平劍秋卻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物,愣在當場。
平‘春’道:“老師是可以信任的人,對我平家沒有惡意,無論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訴他的。”
少年的話,對平劍秋的影響不小,他沉‘吟’片刻后,望向溫去病,卻不言語,溫去病會意,朝四周打了封禁,幾個人登時被一層黑光所籠罩,沒人能看透。
堂堂的匠師世家之后,卻連這一手都做不到,平劍秋不勝唏噓,道:“在下無能,令平家列祖列宗‘蒙’羞…神僧,你盯上我家,難道不是佛‘門’的意志?不是須彌佛子讓你來的?”
溫去病眉頭微皺,平家實力不怎樣,牽扯倒還不少,不但有道‘門’淵源,居然還和佛‘門’有恩怨?
“和尚我孤家寡人一個,背后沒窗也沒‘門’,至于須彌佛子,嘿嘿,人家是當今佛‘門’領袖,貧僧倒是認識他,可他就不認識和尚了。”
“難道神僧你不是為了橫擊仙帝的遺密而來?”
“橫擊仙帝?那個到處去‘亂’的?”溫去病揚揚眉,“居然和麻煩人物扯上關系,你們真倒楣。”
平劍秋一直遮遮掩掩,早知他身上有鬼,卻沒想到忽然冒出這么個大鬼來,橫擊仙帝是一千年前擊退妖魔,建立人族大盛世的英雄,橫壓一整個時代,就連自己這個穿越來的外來客,都聽過他的名聲,知道這個人的厲害。
歷史上所有厲害人物,死后所留下的一切,都會吸引人們瘋狂追逐,這位五百年…甚至可能數千年里的第一人,自然不會例外,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追尋他的傳承,希望能夠得到一招半式,重現當日橫擊仙帝的威能。
不過,可能就是因為一堆人搶得太狠了,人魔妖都來搶,最后橫擊仙帝的傳承消失在歷史中,隨著妖‘亂’大地,別說沒人繼承到,甚至連橫擊仙帝到底有什么神通、憑什么絕厭掃天下,都沒人曉得了。
一千年的時間過去,到了今日,橫擊仙帝的功績沒什么人提起,但橫擊仙帝的傳承、遺產,倒是經常被提及,只不過沒人認真,基本都成了街頭騙子的謀生素材,反正沒人知道橫擊仙帝的神通是什么,那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溫去病本想調笑兩句,‘挺’好奇以平家的眼力,會不會被人給耍了,拿了一件不知所謂的東西,當成是仙帝遺寶?但想到平劍秋拿出來的圖,溫去病覺得平家可能不是在胡扯。
“老平,你是說…這張牌,是橫擊仙帝的遺產?”
越想越奇怪,江山社稷圖,是自家世界的秘寶,是當初青木妖圣推演古代絕陣衍生,來歷什么的,都是清清楚楚,有來有據,怎么忽然就穿到這個世界,變成橫擊仙帝的遺產?這是怎么回事?
平劍秋搖頭道:“我平家祖上,在一千年前,曾有幸追隨仙帝征伐,機緣巧合,受仙帝陛下指點,為他打造器物,過程中,祖先留下了一些作品…”
“慢!我怎么越聽越不對呢?”溫去病笑道:“接了雇主的委托,受雇主指點來打造東西,怎么還會有東西留下?就算是練手的試作,事后也會被回收銷毀吧?你祖上是怎么留東西下來的?”
正因為是同行,所以格外清楚里頭的禁忌,匠師造器之后,把剩余材料收歸己有,這是業界不成文行規,沒有什么,但偷留一份設計圖,那就‘挺’犯忌諱的了,更別說還事后‘私’自重造,甚至一早偷藏下部分成品,這別說犯禁,是肯定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對于平家人的職業‘操’守,溫去病著實無言,連這種事都干得出來,平家沒給人一早滅‘門’,真是非常走運了。
平劍秋臉上一紅,道:“先祖是因為此物神妙,與諸般法器制造之理背道而馳,不是神器,卻更勝神器,為之入‘迷’,想要鉆研,這才保留其中部分…但也因為事關重大,不得不躲入民間,遠走他方。”
“然后呢?”溫去病道:“應該沒有走漏風聲吧?如果讓人知道你們和仙帝遺產有關,焉能容你們活到今日?”
平劍秋搖了搖頭,道:“先祖只是為了鉆研那幾件神物,并沒有什么其他的野心,后來遇上妖‘亂’大地,家業傳到兒孫手上,有一次,遇到一名僧人被妖魔追殺,當時的家主忍不住出手相助…”
幫助的結果,那名僧人在幾件神物的護持下,保住‘性’命,可平家也因此卷入爭端中,被妖魔殘殺大半,幾乎滅‘門’。
僧人過意不去,負傷離開之前留下一個承諾,更留下一件信物,只要日后恩人一家持這信物上‘門’求助,他無論如何也會完成這要求,哪怕他已不在,他的弟子‘門’人也會代為盡責。
溫去病邊聽邊想,道:“原來傳說有誤,與你們家有關系的不是道‘門’尊者,而是佛‘門’高人,難怪道‘門’沒給你們好臉‘色’了…嗯?你為什么以為我是須彌佛子那邊的?數百年前的那個和尚,是飛龍寺的?”
飛龍寺,是大荒西朝佛‘門’勢力之首,平家能得那邊的報恩承諾,比得到什么寶貝都更珍貴,照說有此淵源,平家當吃香喝辣,受用不盡,怎么今天會‘弄’到這副光景?
平劍秋尷尬道:“那位高僧離開兩天后,家中失竊,幾件神物全部沒了。”
溫去病一怔,忍不住笑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