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未止,好不容易跑出狼王廟,司馬冰心本以為,主要問題只剩環境,沒想到才剛跑出去,一口氣還沒喘,就遇到獸族大軍一擁而上,團團包圍。
“呃!怎么會…這么快的?”司馬冰心壓低聲音,道:“老溫,你的傷勢怎么樣?我還以為外頭地裂成這樣,獸人一定躲得遠遠,可以趁亂離開,現在只能強行殺出去了。”問話沒得到回應,司馬冰心擔憂這男人該不會傷重暈過去了?側臉一瞥,才看見對方張大了口,像看著什么驚奇事物一樣瞪過來。
“妳、妳以為他們都跑散了,所以才特別跑去,把我從絕對安全的庇護處,問也不問一聲就拉出來,自投羅網到重重包圍里,還說要殺出血路?”溫去病贊嘆道:“太偉大了,妳以為自己是司徒無視,天下第一人嗎?麻煩妳睜開眼睛看看,對面那邊有幾個獸王?獸王耶!妳殺什么血路?拿我們的血去洗地鋪路嗎?”
“你!你不識好人心,我拚著自己性命不要,回過頭來救你耶!”司馬冰心又急又氣,捶了溫去病一記,卻也被他的話點醒,驚道:“絕對安全的庇護所?在哪?剛才那個深處密室嗎?敵人勢大,我們先退回去躲躲。”說完,小美女一下回頭,恰好看見狼王廟的最后一根支柱折斷,整座狼王廟轟然垮塌,在一片土石揚塵中,徹底成了斷垣殘壁。
最后的那間殿堂,如果是空間異點,就算整座狼王廟垮掉,也不會受損,垮塌下來的土石斷垣,恰好成為隔斷掩護,即使獸王也沒那么容易打進去,可如今,這些過千噸的殘壁石塊,卻阻擋在自己眼前,就算那個庇護所沒事,自己也回不去了…
訕訕然地回過頭,不敢承受溫去病的目光,在獸兵殺上來前,司馬冰心低聲問道:“老溫,你足智多謀,還有什么辦法可想嗎?我知道你定有辦法的。”
“辦法本來有兩個,被妳毀掉最好的那個…”
“那不是還有一個嗎?就第二個吧 !快!”司馬冰心不假思索地催促,溫去病點了點頭,雙手高舉,兩腿一曲,就要跪下,司馬冰心慌忙攔住,“你發什么瘋啊?腳沒力也不能在這時軟腳啊!”
“不軟腳,怎么投降?”溫去病像看著奇葩物一樣凝視小美女,“難道你以為,我們現在除了跪在地上,高喊請獸人大爺饒了我們一條狗命,還有別的出路嗎?”
“什么?投降求饒命?不行!”想也不想,司馬冰心斬釘截鐵就否決,“我司馬氏有斷頭鬼,沒有投降人,我就算拚到最后一滴血也不投降,你怎么能讓我向這些獸人屈膝?”
“我早知道妳會這樣說,所以才讓妳和那女人一起走啊,妳們兩個只會一起說廢話,妨礙我棄暗投明,我還奇怪妳回來干啥咧?”溫去病一肩吃痛,用剩余的手一攤,道:“以我的口才和手腕,這些獸人本來可以和我有很多生意作的,犯不著和妳們兩個愛國女一起落荒而逃,其實那傳送陣臨時架架,也沒安全檢驗,我沒把握會成功的!”
看這男人一臉奸狡樣,司馬冰心眼珠都快凸出來了,超質疑自己會否瞎了眼,若否,怎么會傻傻回來救這壞蛋,白白賠上性命!
“喂!兩位只顧著自己說話,很不禮貌啊!”聲音來自那名金黃獅鬃的美獸王,雖然獸兵還距離這邊百多米,但他無視地裂廟崩,緩步踏來,距離這邊已不過二十多步。
司馬冰心一凜,直覺感受這獸王似乎與其他獸王不太一樣,好像殺氣弱得多,卻又好像危險得多,連笑得一臉奸滑的溫去病,都在瞬間變了臉色,猛轉過頭,神情嚴肅。
“金獅之形,王者氣派,霸意外露…”簡單一下打量,溫去病表情明顯緊張起來,“你是金毛獅王遮日那?”
驟聞此名,司馬冰心都是一驚,脫口驚呼,“你就是專吃人心的遮日那蠻王?”
兩人的反應,換來對面的獅王眉頭微皺,跟著便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有趣的兩只螞蟻,不錯,本王就是獅子心王遮日那,你們兩個是什么人?報上姓名,說不定還有留你們一命的價值。”
司馬冰心不敢讓溫去病開口,怕這男人又一上來就跪地投降,連忙搶站一步,想要開口,卻被溫去病抓住手臂,制止發言,聽他冷笑出聲。
“獅王不用多費口舌,我們都是無名之輩,就算有什么價值…也不會對一個吃過上千顆人心的獸王講,我人族兒女…”溫去病昂首道:“自有人族的驕傲。”司馬冰心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呆呆地看著溫去病,只覺得這男的突然像變了個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病得蒼白的臉色,都仿佛籠罩上一層勃勃英氣,變得…搶眼至極。
“……不過是一點小嗜好,居然這么被拿來當事,人族真是大驚小怪,可笑之至。”一陣妖異的低語,發自遮日那王口中,陰惻惻的氣息,讓聽見的人都感到一陣寒意,司馬冰心如芒刺在身,驚愕地看過去,剛才那個看似爽朗豪氣的獅王,氣質驟變,好像一下被戳穿了真面目。
“哈哈哈哈~~~~~”
獅笑如吼,在山搖地裂的巨響聲中,半點也沒被掩住,益發顯得震耳,遮日那王的長笑,真氣充沛,先前的豪邁,更為狂氣所取代,一陣長笑,無比張揚。
長笑畢,遮日那王收起金劍在腰,揚起獸王爪,遙對溫去病二人,銅鈴似的獅眼驟染上一層冷酷,“本王給過你們機會,但你們不識抬舉,今天唯有用你們的血肉,才能洗滌本王的憤怒,不過,這個漂亮小妞會好運一點,本王相信,托爾斯基會對她的美貌很有興趣,即使他不要,這邊也有很多族王愿意收妳 “你休想!”司馬冰心神色頓冷,手抱著琵琶,進入完全備戰狀態,溫去病在她肩上拍了拍,示意她退到后頭,自己對黃金雄獅道:“獅王的話很好笑,難道沒聽過,司馬家有斷頭鬼,沒有投降人嗎?”
鏗鏘有力的一席話,司馬冰心聽得眼放異采,覺得溫去病與早先判若兩人,還一下子變帥了好多,說的話字字合己心意,忍不住臉露微笑,與他相牽的手都握得緊了些。
然而,司馬冰心也有心虛,遮日那王明顯是極不好斗的,旁邊還有數千獸軍,還有數名獸王,就憑自己兩個人,怎么殺出去?看起來,根本是雞蛋碰石頭。
司馬冰心抱緊琵琶,握著溫去病的手,眼看著他的側面,低聲道:“老溫,后頭怎么辦啊?那個金毛獅王好像很…”
“所以要妳幫忙了!”溫去病詭異地笑起來,壓低了聲音,“現在只剩一條路,就看妳愿不愿意賭一賭,把性命交給我,讓我負責帶妳脫險?”
司馬冰心一怔,覺得這話好像在哪聽過,就聽溫去病道:“這回不騙妳了,必要妳全心全意的,不然干脆投降算了。”
被抱著跳崖前的回憶,一下閃過腦海,司馬冰心明白過來,想到了跳崖前的那個承諾,想到后頭那套威風凜凜、紫光亂射的術式武裝!
司馬冰心“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溫去病二話不說,扔開拐杖,從后腰的布包中,取出那件看來破破爛爛的風衣,迎風一展,穿披在身上。
離奇的動作,引起遮日那王的警戒,他陡然增快了靠近的速度,一下飆來,溫去病牽起司馬冰心的柔荑,微微一笑,道:“有三個具備魔力的關鍵字,知道怎么說嗎?”司馬冰心粲然一笑,嬌艷如雪中冰花,眼中滿是敬慕之情,輕啟櫻唇,道:“我愿意!”關鍵字說出,溫去病身上紫光大盛,近似早先天譴之杖的電芒,光耀八方,亮得讓人無法直視,而在這電光中,一股異常強大的獸性氣息,驚天動地傳透出來。
術式武裝.夔雷青牛!
獸王、獸兵心頭俱皆大震,不敢貿然上前,連裝配獸王爪的遮日那王,都第一時間選擇退避,飛身后掠。
遮日那王一退,這邊一道電芒隨即沖天飆起,撕裂大氣,一下甩開遮日那王與其余獸王,闖向包圍圈的角落,要一舉飆沖出去,猛烈電流狂掃出去,最前頭的獸兵像是被奔騰火牛撞入,轟的一下,全給撞上半空,或掃出十數米外。
突來的變化,在場的獸人大多反應不及,怎都想不通,幾秒前還是看來沒任何威脅的病弱青年,怎么幾秒內就猛成這樣?
在不同地方,有著相同驚愕的人,還有一個。
隨著傳送的結束,武蒼霓眼前恢復了視覺,看著那一片煙云繚繞,光霞氤氳的景象,訝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幕景象、這個地方,普通碎星者未必認得出來,甚至壓根就不曉得這是什么,可身為核心干部的自己,卻曾接觸過。
“這里是…”武蒼霓喃喃道:“英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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