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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同入陣中

  神器級的防護陣勢,絕不會只有平面,而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無論是從上空或是地下侵入,都會被攝入陣中。(www.mian花tang.la棉、花‘糖’小‘說’).79xs.

  神靈入陣,想要繞過江山社稷圖,空降狼王廟,這絕對是愚蠢的念頭,但反過來說,從天上墜落入陣,被陣法轉移換位,出現于陣內的某處,則未必還是從高空墜下…特別是,江山社稷圖,主要功能是‘迷’陣、困陣,不以殺傷力為主。

  溫去病、司馬冰心眼前景物變幻,一座座石山,拔地而起,猶如‘插’天劍峰,無數江河,在山峰底下回繞,延伸四面八方,‘交’織組成天地。

  這片遼闊山水,只有黑白兩‘色’,山黑水白,看來就是一個潑墨世界,山巒起伏,比飛云綠洲地底遺跡要復雜得太多,三人置身陣中,一身‘色’彩,既突兀又怪異。

  “這是…”司馬冰心記起道‘門’典籍中的記載,失聲道:“上古妖族的第一‘迷’陣,江山社稷圖?”

  溫去病笑道:“眼力不錯啊,還有幾分見識…”

  一面說話,溫去病微微笑著,緩緩坐在地上,躺平身體,對身外物全然不理,司馬冰心道:“你又干什么啊?怎么在這時候躺下?你…”

  話沒說完,司馬冰心驟覺體內氣血‘激’變,仿佛經歷一場急退‘潮’,體內‘精’氣消失,點滴不剩,手痠足軟,連站都沒有氣力,一下跪倒,這樣都還撐不住身體,頹然癱倒,還是一個沒有半點形象的仰八叉。

  “你…我的身體…”

  全身氣力像被‘抽’干,連說這幾個字,都鬧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司馬冰心不解,就只聽溫去病的笑聲。

  “我早就說過,‘藥’效一過,人是會癱的,還不如早點躺好,擺個安詳點的姿勢,妳現在還不是癱了?”

  說著,溫去病發現司馬冰心的神情不妥,似乎非常痛苦,手緊揪著渾圓的‘胸’口,‘玉’眉緊蹙,似乎非常痛楚。

  救命丸有九分鐘的時效,時效一過,舊傷立時復發,回到吞服前的狀態,還會把體力榨干,溫去病的腳傷重現,而看司馬冰心的痛楚表情,顯然本身傷勢也爆發了。

  司馬冰心的傷勢,來源有二,一是昨夜重重自擊,所造成的傷害;一是剛才發動血脈之力,強彈琵琶,累積出來的負擔。

  手放在‘胸’口,司馬冰心凝勁運氣,試圖鎮壓本身內傷,可兇猛爆發的內創,如潰堤洪峰,不是簡單的內力能壓制,幾下呼吸后,血沫已嗆噴出來。

  千鈞一發,一只手掌落下,連著幾根‘藥’針,從外鎖住血脈,針的材質特殊,一入‘穴’位,立刻融入血脈,‘藥’力行開,司馬冰心的狀態好了許多,寒冰真氣發動,將內創凍住,鎮壓傷害,司馬冰心的臉‘色’漸漸緩和。

  溫去病皺著眉頭,巧施‘藥’針,更藉此探尋血脈,先前心頭的一些困‘惑’,終于得到解釋。

  這個少‘女’,體內存在著多種術式架構,靠著相互間的巧妙組合,來維持一個平衡。

  在這嬌弱的軀體內,血脈之力的源頭,心房之內,蘊藏著一股異常強大的雷勁,這股雷勁強得過了火,已經到了一釋放,不只會傷及,而是一發不可收拾,造成連鎖摧毀的程度。

  依稀可以想見,當初司馬家為司馬冰心初開血脈時,肯定造成大‘騷’動,如果不是旁邊有足夠的高手幫著鎮壓、護體,當場就灰飛煙滅了。這種血脈強過頭,超過負荷的狀況,雖然罕見,卻非僅見,以前碎星團秘密研究后天血脈改造,過程中就遇到不少這狀況,九成九都是當場灰飛煙滅。

  司馬家為了保住司馬冰心的命,費盡心思,求助金剛寺無果后,找上了恐怕是當世術數第一的‘玉’虛真宗,而道‘門’上仙、教御,果真有回天妙手,以寒冰為屏,護住這顆雷心,后頭又讓司馬冰心修練“太上忘情冰音咒”,靠自己的力量來護心。

  冰音咒的威力強絕,司馬冰心卻甚少使用,因為這股力量是用來屏護心脈,每消耗一分,心脈的守護力量就弱一分,血脈力量一蘇醒,隨時有‘性’命之危。

  …然而,如果不用考慮負擔,這顆雷心中蘊含的血脈之力,就足以橫掃千軍!

  …這個丫頭,真是生錯了時間,也生錯了地方,如果碎星團還在,她這問題其實沒那么難搞,在自己看來,‘玉’虛真宗的應對方略,堪稱拙劣,令人搖頭。

  “…好點了吧?”

  “…好,好些了…”

  司馬冰心長呼了一口氣,運轉冰音咒,陣陣寒氣從周身‘毛’孔泄出,心口的劇痛漸漸減輕,先看了一眼溫去病,神情復雜,又看了看昏‘迷’中的米婭,吸了一口氣,眼神迅速冷靜下來,道:“現在怎么辦?”

  “不知道啊,有些事情越想越怪,要厘清一下。”溫去病兩手一攤,道:“剛才莫名其妙的那一戰,妳不覺得怪怪嗎?托爾斯基怎么會忽然跑出來?這位狼族王子,可不是那種沒事會到處跑的閑人啊。”

  “這有什么難理解的?”

  司馬冰心有些哀傷地道:“這畜生一定是早想鏟除自己兄弟,今天發難,讓他手下來執行,自己也躲在暗中,找機會出手,我們撞到這件事里頭,那畜生意外踢到鐵板,這回夠他受的…喂,你夠本事啊,只差一點,就可以替二王子報仇了。”

  “…哪有這么簡單?他爆發后不但有地階之力,還藏了貪狼之心這后著,血‘肉’化兵,若配合得好,限定時間內,殺普通地階像屠狗一樣,哪是簡單爆裂物炸得死的?”

  溫去病搖了搖頭,道:“我原本想的也和妳一樣,可剛才最后的那場戰斗,妳不覺得…這才是托爾斯基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你是說…”司馬冰心思索道:“不計我們,那畜生今天對弟弟動手,其實是個‘誘’餌,真正目的是為了引那‘女’人出來,趁機殺她?”

  “嗯,那‘女’人是無神鋪第二把‘交’椅,無神鋪為了飛云綠洲,這些年來與獸族內部的主和派暗中聯合,試圖避戰…托爾斯基與這一派勢如水火,會想在大軍開進之前,拔掉這些眼中釘,為此設局,也是情理之中。”

  溫去病道:“不過,夜鶯的到來,二王子應該不知道,她并不是二王子安排在這里的伏兵,那托爾斯基怎么曉得的?不曉得她到來,如何設局將她引出,還以身為餌要‘誘’殺她?”

  “你怎么曉得二王子不知道的?”

  “如果他還有伏兵藏著,心里就有希望,一個還有希望的人,面對敵人要脅,會那么快就放棄自殺?”

  溫去病道:“托爾斯基設局伏殺,藏了貪狼之心這個殺器,可以理解,但他打出的那一擊,一擊破招,妳有什么感覺?”

  被這么一點,司馬冰心也察覺不妥。

  破招有兩種,一種一力降十會,管他什么強招,一擊轟去,天地俱滅;一種看準破綻,趁隙而解,斗巧也拚‘精’準。

  獸族一脈的戰技,基本都是強擊、硬破,但托爾斯基的那一擊,卻是直襲刀招中難以把握的瞬間破綻,再憑著血狼爪的威能,重創可能還比自己強的敵人。

  “你是說…背后還有人?她是被人出賣的?”

  “而且還不是普通人,單純出賣行蹤,‘門’口一個嘍啰都可以,但能把武技的破綻也出賣,只有無神鋪的高層…怪了,有一點說不過去。”

  “還有什么怪的?九外道里沒有好人,內斗狗咬狗,何足為奇?”

  “無關九外道,是地階武者的戰斗,不該是那樣的。”

  “…啊!法相!”

  司馬冰心見過的地階強人著實不少,深知進入地階之后,基本都是法相與法相的比拚,要充份發揮地階力量,靠的全是法相,法相不出,地階武者對高階就做不到壓倒‘性’的全面壓制。

  夜鶯襲殺托爾斯基時,如若現出法相,全力出手,就算招術被破,也有法相相應變化,沒那么容易被克制住,血狼爪更未必能將她重創,為何她從頭至尾,法相不現,如此托大?

  “或許…”司馬冰心沉‘吟’一陣,臉‘色’‘陰’晴不定,“我知道是為什么?”

  溫去病好奇‘欲’問,忽然一下停頓,側耳傾聽,司馬冰心見狀,也凝神去聽,一聽之下,臉‘色’立變。

  “有…有什么東西朝這邊來了?數量很多,天上和地上都有,還有地下的…鳥獸蟲蟲,好像還有巨獸…”

  “沒有才怪咧。”溫去病笑道:“神靈入陣,妳以為是怎么回事?本來只有江河山水的世界,多出了生命體,這就是神靈造化之能…讓‘迷’陣多了殺‘性’。”

  “別說得那么簡單啊!你是說,我們掉進殺陣里了?”司馬冰心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江山社稷圖這種層次的上古幻陣,由神靈入陣,這里頭完全可能出現堪比神靈的上古兇獸,能生撕地階的啊!我們…”

  “說得對啊!只憑我們,那就是死定了。”溫去病微微一笑,“但我就很好奇,還有多少人和我們一起在這陣里?那些上古兇獸,會不會對他們客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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