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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單表你們自己留著

  這條通路一現,一切質疑都被證明,朱顏天如遭雷擊,踉蹌連退六七步,無可置信地搖著頭。

  “不…不不不…不可能!怎么會…有這種方法?”

  無視他的震驚,溫去病二話不說,直接沖出去,用普通人的快跑速度,一下通過四十多米的距離,沒受蟲子侵擾,也沒受陣圖的阻擋。

  普通人速度能做到的事,自然更難不倒武者,溫去病才剛跑過,眼前一‘花’,夜鶯先一步搶至,拓跋金也隨之出現,連那名金袍中年人都趕了過來。

  但兩人才剛通過,那道裂縫就合攏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似乎八、九米高,實則不知多少的蟲海,心中發怵。

  溫去病看也不看他們,逕自往前走。江山社稷圖這阻礙一過,最終的考驗就在眼前。

  早先,溫去病對于這個考驗,還沒很放在心上,無神鋪征選人才的一個考驗,傷人‘性’命的可能不高,難度有限,玩玩即可,但踏入這個地下空間后,想法已變。

  江山社稷圖,這不是無神鋪造得出來的‘迷’陣,此地只會是百族大戰,甚至更久遠之前的遺跡,在這上古第一后天‘迷’陣之后,到底封藏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聽拓跋金的語氣,之前有幾撥人通過江山社稷圖,用的是正統數算之法,其中肯定有九龍寨、鯤鵬學宮這兩派。他們通過了社稷圖,卻沒能解開后頭的那道鎖?

  那道鎖,恐怕是超乎自己想像的東西,而藏在那道鎖后頭的,更不曉得是什么驚天之物…

  有這樣的東西存在,自己居然一直不知?碎星團從頭至尾,都不曉得這個情報,幸虧今天撞在自己手里,否則…

  腦里閃著許多念頭,但當看清楚黑暗盡頭的那個東西,溫去病當場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左看看,右‘摸’‘摸’,直到一切確定,這才暴怒開罵。

  “什么玩意兒?這…這不是耍人嗎?”

  存在于眾人眼前的,是一面石壁,樸實無華,石壁的中間則有一道閘‘門’,‘門’上有一個需要雙手同握才能轉動的圓閘,圓閘的正上方,還有一個小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小框黑黝黝的,當溫去病用手拂過,上頭出現一排數字:2206,11,05,最后一個位數,緩慢地變動,正在倒數。

  “兩千兩百零六天,十一小時另五…現在是四分。”溫去病回看兩人,“你們喊我來打開一道時到自開的計時鎖?老老實實等上七年不就好了?”

  拓跋金嘆道:“若是能等,何必勞煩先生?就是想早日開啟,這才做出種種嘗試…”

  溫去病打斷話,道:“九龍寨、鯤鵬學宮的人,放棄時是怎么說的?”

  拓跋金一頓,沒想到此人連這也能料中,道:“他們都說,這道元氣鎖,看似簡單,實則綁定周遭地脈元氣,非人力所能為,實不知當初怎么做到…想要開鎖,除非等時間到自開,再不然…”

  “再不然,除非有辦法把方圓五百里的山川地脈,毀得干干凈凈?”

  “先生高明!”

  “…這根本不是開鎖!”溫去病懊惱,蹲在地上抓頭發,“你們需要的,根本不是循規蹈矩的玩家,是要找個會翻棋盤、翻桌的。”

  “…他們也這么說。”拓跋金一下苦笑,小心翼翼道:“這么說,先生不能了?”

  溫去病猛地抬頭,沒好氣地道:“誰和你說我不行?”

  “…什么?”

  拓跋金大驚失‘色’,原本已不抱任何指望,不過死馬活馬醫,哪知卻得了這么個答案?

  大地上技術力最強的鯤鵬學宮、九龍寨,相繼受挫認敗的無解難關,他居然說可以?

  這個大胡子…到底是什么人?憑什么…他說可以?

  “先生,敢問尊姓大名?”

  先前拓跋金問過一回,溫去病嗤之以鼻地打發掉,拓跋金明白來此地的人都有些故事,對方不愿說,便也不再問,但此時,已經不能不問,不光是他,附近旁觀的所有無神鋪要人,都想知道…這究竟是哪里跑出來的怪物?

  “…雷峰云舟今何在?夕雪殘陽幾度休?且拋九院千秋事,踏雨歌行問無憂…”

  溫去病負手背后,一聲長‘吟’,整個形象為之一變,仿佛那個滄桑的大胡子男,一下變成儒雅文青,連衣服都好像換了一套。

  拓跋金一頭霧水,更不知眼前人為何忽然念起詩來,愣了一下,就被溫去病一掌拍在肩上。

  “把這首詩拿去鯤鵬學宮問問,你就會知道你想知的答案。”

  “先生原來藝出鯤鵬學宮?”拓跋金失聲叫出,頓了一頓后,復又皺眉,“但鯤鵬學宮的男弟子,似乎…”

  “言盡于此!”

  溫去病朝壁上閘‘門’看了一眼,道:“這道鎖,我能解,但今天是解不了的,你們如果想開,且等上…七天,七天之后,我連帶外頭那個陣圖,一個時辰內闖陣帶開鎖,說到做到。”

  有了通過江山社稷圖的例子在眼前,這話令人不得不信,即使有所質疑,也不好當面提出。

  “先生…”

  夜鶯張口‘欲’言,溫去病表情忽然變得緊張,回望身后的蟲海,“還有十五秒,你們…靠,提前了!”

  幾聲悶雷炸響,將蟲海硬生生劈出幾道裂痕,溫去病拔足飛奔,逃命似的朝裂縫沖去,其余三人緊追在后,轉眼便通過密密麻麻的蟲海,看到還愣在那里發呆的朱顏天兩人。

  夜鶯、金袍中年人想上去安慰兩句,說些場面話,但跑出蟲海的溫去病,腳下不停,一路直直沖上臺階,看那連滾帶爬的架勢,是打算不回頭地沖出地窟。

  這與其說是無禮的舉措,不如說,像是老鼠要逃離快沉的船,其他人最初不解,但遭打擊后渾渾噩噩的朱顏天,忽然瞪著不住閃現雷光,發出巨大聲響的江山社稷圖,顫聲道:“這、這陣…要崩解了!”

  崩解?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陣中,那片黑壓壓的恐怖蟲海,乍看是一百六十平方米的面積內,堆疊了七八米高,但江山社稷圖有空間微縮之下,實際占的體積,可能是十數倍,甚至數十倍之多。

  陣圖崩解,會釋放出相當驚人的沖擊‘波’,‘迷’陣類的可能沒有那么強,但大陣崩解后,這許多的蟲子…怎么辦?

  普通蝎子、蜈蚣、火蟻之類的,或許承受不住陣解沖擊,但里頭還有大量增殖的尸甲蟲,這邪物刀槍不入,水火不傷,可沒有那么容易消滅,一下被釋放出來,成千上萬的尸甲蟲襲向飛云綠洲,那個場面…

  “開、開什么玩笑?”

  引領溫去病進來,必須要扛負責任的拓跋金,對著溫去病的背影叫道:“先生,這是什么狀況?什么狀況啊?”

  “我說過,七天之后,連這陣帶后頭那個鎖,一個時辰內通關,現在把這陣搞垮,后頭就能一個時辰內開鎖了。”

  溫去病不回頭,狂奔喊道:“記得啊,金幣要給我,單表你們自己留著,一早就說好的。”

  踩著臺階,溫去病一口氣沖出地窟,只有喊出的話,還在地窟內回響,讓被留在底下的人全都愣住。

  “…單表…”

  夜鶯驚道:“他說的…是賠償請款單?”

  金袍中年人、拓跋金恍然大悟,但一顆心卻筆直沉了下去,當完全明白之后,腦里唯一回響的聲音,就是一片“臥槽”、“臥槽”、“臥槽”的囈語。

  下一刻,一陣轟然之聲,仿佛天地破裂,比視覺可見還要多出數十倍的蟲海,在沖擊風暴、雷電狂笞中,傾泄出來。

  溫去病前腳剛踏上地平線,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整個飛云綠洲大震動,一道道強光,從綠洲各處飆‘射’天空,每一道光柱底下,都是一名地階強人被驚動,奮起全力,朝這個方向趕來。

  地窟中的狀況,無神鋪內有頭有臉的干部,全部實況監看,內里發生災變,所有人都知道,整個飛云綠洲之內,凡是高階以上的武者,無論手邊有什么事,全數放下,趕來這邊鎮壓大禍。

  溫去病‘摸’著下巴,看著身邊一道道強光、飆風,擦身而過,飆入地下,而地底的隆隆震響,可以想見底下的戰斗之‘激’烈。

  …真是,很意外啊!

  …無心‘插’柳,雖然自己從頭到尾沒這意思,但最終的結果,卻把無神鋪的底蘊全部‘逼’了出來。

  像九外道這樣的偏‘門’組織,很重要的一部分實力,來自“未現出的力量”,不管怎么強大,只要這份力量暴‘露’出來,從此就不構成威脅,這回,無神鋪恐怕虧大了。

  而這邊所發生的‘騷’動,不光是震動飛云綠洲,更遠遠傳了出去,連蒼涼山上都能感知。

  “…那邊…好像發生什么?”

  身在軍議室中的司徒小書,望向西北方,隔著厚厚的墻壁,仿佛看到那邊的變動,周圍數十名軍官站起,紛紛看向同一方位。

  一名高大的灰發老將軍、一名枯瘦如柴的老僧,對看一眼,目光中都有著說不出的擔憂與疑慮,老僧嘆道:“飛云綠洲為何動了這么強的陣仗?難道…獸族有變?我們…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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