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云兒之前數次遇過險關,覺得自己要死了,但習武之后,這還是第一次,因為把握不到戰斗節奏,大意輕敵,為敵所趁,一刀剖‘胸’腹,真覺得自己要死了,一些之前在訓練中沒有的念頭、感應,都在這瞬間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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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猛特訓中,香雪努力了一些攻守套路,龍云兒從中學習,對于敵人怎么攻來,怎樣反應,都作了訓練,彌補倉促練武的缺失,但此刻迫在眉睫,不假思索,竟全然忘了這幾日練過的套路,最直接的反應,無視攻擊,雙臂舉并,合轟敵人頭顱。
刀落快,雙臂轟耳更快,在這一刀落下之初,雙拳、雙臂已然轟中,剎那間的感應,龍云兒說不太清楚,只覺得,勁發倉促,自己雙拳的力量,未夠集中,沒能打出大力金剛擊的‘精’義,卻由雙腕上有股震‘蕩’‘波’釋放。
隨即…‘胸’腹一痛,像被什么鈍器劃過一道…
鈍器?
神魂甫定,龍云兒往下凝望,赫然只見,點滴鮮血往下灑落,但自己的傷處并沒有很疼,再看得清楚些,‘胸’腹雖被刀氣劃過,衣衫切裂,但已弱化的刀氣,突破不了金剛身,徒留些痛楚,卻連皮‘肉’傷也沒多少。
但為何…明明沖上第五級的一擊,為何沒能成傷?既然傷勢不重,又為何血滴如雨?
抬頭再看,康巢呆呆站立,握刀的手,緩緩松開,目光呆滯,半晌,他眼耳口鼻不住淌出鮮血,七孔流血,最終,刀落地,人后仰,殞命當場。
周圍掀起一片哄然之聲,康巢的一刀之威,在場之人親眼所見,不但充滿智策機變,更透過戰器,將一擊之威強行催上第五級,拚著耗損嚴重,也打出本身的巔峰一擊,堪為經典之作。
但這一擊,最終卻敗死在對方手上,由于他先一步斃命,手上散了勁,余力更破不了堅固的金剛身,就此殞命。
龍云兒雖衣衫破損,有些失態,身上卻不見半點傷痕、出血,自始至終,僅是一拍,而后貫耳一擊,力量也看不出多強,卻把康巢一招殺,這實力果真是高深莫測。
“怎…怎會…”
龍云兒一句訝然未出口,已經被香雪踩著腳給阻斷,“閉嘴吧,說多錯多,拉好妳的衣服,閉著嘴跟我走!還有…是不是練了金剛體,踩妳就不嫌痛啊?要我腳下加點料嗎?”
“沒、沒有,真不敢。(WWW.mian花tang.la好看的小說”
正因為意外殺人,心頭有些不寧的龍云兒,被香雪的話給鎮住,稍微有些哀怨,覺得自己像是遇到了惡婆婆的可憐小媳‘婦’。
一邊跟著離開,龍云兒不忘問道:“香雪姊姊,為什么我…”
“那家伙的企圖,一早寫滿臉上,看了就知道是要仗兵器逞兇,就妳這沒經驗的看不出…”
香雪笑道:“而若非因為妳手上也有貨,我們哪敢放妳這傻妞出去挨刀?”
龍云兒醒悟,以香雪這老江湖的目光,未戰已判知輸贏,自己的籌碼除了身上功夫,更還有一雙護腕神器,哪怕殘缺得不像樣,神器仍有神器威能,還是一件左右勝負的大殺器,更讓自己履險如夷。
“對了,既然身為碎星者,記著規矩。”香雪道:“那個一臉衰樣的,妳既然打掛了他,就可以取走他的兵器當戰利品。”
龍云兒錯愕道:“我又不練刀,取他的兵器作什么?”
“傻瓜,妳不用,太一能用啊!”
香雪一言點醒,龍云兒立刻轉頭往回跑,想去撿拾那把戰器,卻又被香雪給拉住。
“…但身為一名將成形的高手,干這種事情太掉身價了。”香雪搖頭道:“妳目前是溫家的‘門’面,形象重要,這種不名譽的事情…留給老頭子去干吧,他懂得怎么作的。”
“怎么能讓在叔收爛攤子…”
龍云兒說著,卻發現香雪一反平時啥事都不理的冷漠態度,拉著自己越走越快,像在趕著什么,“姊,有什么事嗎?是…哪家的新鮮甜食出了?”
香雪整天酒不離手,卻不怎么喜歡酒,反而喜歡甜食,龍云兒就看溫府的人,多次奉命為她買來剛出爐的新鮮甜食,白糖糕、蜂蜜糖糕、栗子香糕,都是她的喜愛,龍云兒也想過找機會出去買來送她,看她高興高興。
“沒,有誰在一個地方鬧完事,這么快又來第二次?我覺得,這可能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啊!”
明白香雪的顧慮,龍云兒腳下加快,就往溫府趕回去。
時間回溯,在龍云兒對戰康巢之前,雙聯幫襲擊溫家多處商鋪的消息傳出,所驚動的不只是溫家,正出‘門’辦事的司徒小書聞訊,也吃了一驚。
雙聯幫是封刀盟的附屬幫派,封刀盟除了每月收取貢金,基本從沒‘交’辦什么事,無非就是叮囑“維持治安,勿違俠道”之類的規條,襲擊溫家一事,既非自己的命令,也不可能來自封刀盟,看來就是雙聯幫自把自為。
“…搞什么?這么干,置我封刀盟的仁道于何地?如果真要動手,為何不堂堂正正,上‘門’挑戰?襲擊店鋪、酒樓,傷及無辜,卻讓正主逍遙無事,這是我輩應為嗎?”
司徒小書氣結,問明路徑,預備親上雙聯幫問責,但行至附近,里頭一隊人馬,勁裝、背刀,快步趕出,殺氣騰騰,一看就是出去開戰,司徒小書心念一動,悄然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后,發現這行人果然是去尋溫家晦氣,而且,直奔溫府。
原本司徒小書就是來制止這種暴力襲擊,尤其不得傷害無辜,但看他們是直奔溫府而去,情況就又不同,眼見這這種景象,司徒小書改變心意,尾隨在后。
一行二十余人,三名中階,余者都是低階刀客,不過所持用的兵器,全都是能提升本身力量,還是一支頗有戰力的隊伍,就這么殺入溫府,戰果可期,司徒小書遲疑起來,決定靜觀其變。
這行人也不是正面殺入,來到溫府后,他們繞過圍墻,從左側翻墻進入,身手矯健俐落,司徒小書瞥看一眼,忽然有些擔心,府內無辜若是受害,該當如何是好?
想到這個,司徒小書就覺得自己該跟進去,不讓事情失控,然而,這個念頭才剛生出,她就察覺一樁異事,那支隊伍進去十多秒,里頭一點聲音也沒有,現在正值午后時分,溫府中仆役、護衛,人來人往,這支隊伍雖然身手敏捷,卻也沒到隱形無蹤的地步,怎么入內那么久,全沒被人發現驚叫的?
時間匆匆又過幾分鐘,這支隊伍如同泥牛入海,半點聲息都沒有,司徒小書守在府外,一下感應血腥之氣,一下感應殺氣,卻一無所獲。
…無法隱形匿蹤,又不是殺人滅口,為什么幾分鐘了,里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算進去以后,一伙人全部蹲著不動,總還是會被人看到,發出點聲音吧?
…難道,這伙人進去,立刻被制伏、反殺,以至于沒機會發出聲音?但為何自己又感應不到任何血氣?
時間分秒過去,司徒小書看著那很平常的圍墻、宅院,心里生出莫名感受,覺得這所宅院像只蟄伏在此的怪物,將不懷好意的入侵者瞬間吞噬,沒留下半點渣來。
前一次登‘門’挑釁,沒覺得溫府有什么殺機,什么危險,可這時的詭異,司徒小書不得不承認自己走了眼,十幾分鐘過去后,受不了這份詭異感的她,臉上有了決絕之‘色’,對著圍墻,縱身一躍。
圍墻的另一側,雙手健全的溫去病,負手踱步,看著地上那些猶自拼命掙扎,卻漸漸肢體僵硬的人體,搖搖頭。
“…日頭炎炎,吃飽太閑啊,放著大‘門’大路不走,偏要翻墻,這間屋里里外外,所有的布置,都是針對你們這些不走正路的鳥蛋啊!”
地面上,灰白‘色’的大片黏膠,是這群刀客落地后,忽然冒出來的,一開始并不存在,全無預兆地出現,名符其實地一網打盡,半個也跑不了。
這片黏膠,黏‘性’超強,沾上之后,連中階也無法掙脫,如果用刀,倒是有機會割開,但所有人一開始滑倒,滾在黏膠上,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牢牢黏住,而且,還四肢僵硬麻痹,舌頭腫脹,發不出聲音來。
“…下次換個有點新意的入侵法行嗎?又不是三歲小孩,居然翻墻跳進來,前天晚上那批空降主屋的,比你們有誠意多了,雖然也全滅了啦…”
溫去病俯視已失去意識的一群人,苦笑道:“溫剝皮的命,哪有這么好要?如果讓你們輕易得手,那就真對不起前面的犧牲者了。”
正說著,忽然見到一抹身影,如同蒼鷹,飛掠過圍墻,身法不俗,三米多高的圍墻,竟然不用上墻頭,直接就翻了過來,凌空打了個照面,看清正是司徒小書。
“唷,不速稀客啊!”
“溫賊!”
司徒小書一看見溫去病,又見他孤單一人,登時眼中發亮,動手拔刀,對著溫去病一刀斬出。
“天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