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嘴角噙著冷笑。
薛家這些本地勢力打的什么主意他又焉能不知,無非是想用車輪戰消耗自己的體力罷了。
恐怕挑戰之后,就是圖窮匕見之時,若是在進入黑霧海之前,這方法或許還有點效果。
但可惜,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多月前的他了…
“蘇哲,你看這樣安排如何?”
薛天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蘇哲,只要蘇哲敢拒絕,他就煽動所有人一起動手。
蘇哲懶洋洋的扭動了一下脖子:“可以,我正好想活動活動呢,不過我有個要求。”
“但說無妨!”薛天鷹聞言心中一喜,故作大方道。
蘇哲一指右側的空曠之地:“擂臺就搭在這里。”
眾人聞言都面露不解,猜不透蘇哲提這個要求干什么。
薛天鷹卻以為蘇哲是擔心薛家搭建的擂臺有鬼,爽快的答應道:“沒問題!”
唯恐蘇哲反悔,立刻安排人手去搭建擂臺。
寧傾城卻知道蘇哲的用意,有些好笑的同時又有些感動,這家伙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樣子啊,還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蘇哲確實是如此想的,他知道傾城有多美,再加上她現在的身份,只要出現必然會被所有人圍觀。
一想起那些狂蜂浪蝶湊上去騷擾傾城,他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才任性的為她選擇一個足不出戶就能看到戰斗場面的最佳視角。
只是他低估了薛家的無恥,在搭建擂臺的同時,薛天鷹就向止戈城來人遞交的拜貼,邀請劍奴前輩和東方姑娘作為見證人,見證這場挑戰。
薛家是想借機和止戈城攀上關系,雖然東方家已經沒落,但在整個武界止戈城依然有著無以倫比的影響力。
特別是在劍奴出關,東方家又出現了一個絕世妖孽后,止戈城的再度崛起已成定局。
身在武界東南一隅,本就屬于止戈城的勢力范圍,他們又怎么敢無視劍奴的存在,
寧傾城和劍奴自然是拒絕,薛家在失望的時候又有些竊喜,這說明他們不會干涉這場挑戰沒興趣。
雖然還不知道他們來云海城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只要和蘇哲無關就行。
蘇哲淡然自若的轉身回到落云軒繼續喝酒,無戒毫不猶豫的陪同。
清風道人和云楓也毫不猶豫的陪著落座,讓蘇哲又高看了兩人一眼。
孫飛揚嘴角噙著冷笑看了蘇哲一眼,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在他眼里,蘇哲已經是個死人了。
現場出現了詭異的一幕畫面,東南部各大勢力的人手在搭建擂臺,各地來人或冷笑,或同情、或憐憫、或漠然、或面復雜的匯聚在大街上。
唯一的焦點就是諾大的落云軒里的四人在旁若無人的飲酒。
只是四人表情各不相同,蘇哲淡然自若,無戒隱帶憂卻強顏歡笑,清風略帶動容,云楓則是一臉欽佩。
“蘇哲兄,很高興認識你,小弟敬你一杯!”
云楓是個性格豪爽之人,雖然不認為蘇哲今日能夠全身而退,但就憑蘇哲這份無視生死的氣度,就值得他喝一杯。
“貧道也敬道友一杯!”
清風道人也端起酒杯示意。
蘇哲哈哈一笑:“今日能認識兩位兄弟,蘇哲十分榮幸,來,干了。”
無戒和尚嘆了口氣,也端起酒杯,四人一飲而盡。
蘇哲把空了的酒杯斟滿,端起酒杯道:“就憑兩位現在還愿意和蘇某坐在一起喝酒,就值得我敬兩位,來,干了!”
“蘇兄是真英雄,云楓佩服,干!”
云峰豪邁的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清風和無戒二話不說,端起酒杯飲下。
蘇哲也不多說,再倒再喝,四人再次一飲而盡。
男人之間的友誼很奇怪,無需廢話,脾性相投則能坐在一起喝酒,自然而然的就會成為朋友。
“蘇兄,不知小妹是否能坐下喝杯酒?”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齊芳琴掙脫了齊家人的阻攔,面帶期盼之的走了進來。
“齊姑娘,請坐!”蘇哲含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齊芳琴也不客氣,坐下后就讓掌柜的上了副碗筷,不顧東南部各大家族的難看臉,站起來嫣然一笑:“小妹敬蘇兄三杯酒,請。”
“請!”兩人共飲三杯,蘇哲哈哈大笑:“齊姑娘就不怕讓某些人不開心。”
齊芳琴不擅酒量,三杯下肚臉上就泛起了酒醉的酡紅,美眸中水意迷離:“我自感謝蘇兄饒命之恩,又何須管別人的心情。”
“哈哈,說的好,來,我敬齊姑娘三杯!”
云楓拍案大笑,倒滿酒和齊芳琴連喝三杯。
“蘇…蘇大哥。”
一行窈窕身影破空而來,青顏落地就有些靦腆的喊了一聲。
“青顏,好久不見,來,喝一杯!”
蘇哲站起身來,笑吟吟的招呼一聲。
青顏美眸晦暗,知道蘇哲情況危險,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一程,毫不猶豫的端起酒杯。
望月天宮等人皆是好奇的上下打量著蘇哲,他救下南宮沐月和青衿之事,雖然外界并不知道,但望月天宮上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雖然見蘇哲面目普通,但就憑他此時的氣度,也讓眾女眼中異彩漣漣。
聆月仙子本想要攔著青顏,但想了想就放棄了,蘇哲的恩情,望月天宮無以回報,只能讓青顏送他一程表達心意了。
“飛揚見過聆月仙子!”孫飛揚禮貌的和聆月仙子打了聲招呼,聆月仙子頷首示意。
孫飛揚轉身話中有話的道:“青顏師妹,你之一言一行代表望月天宮,莫要給師門惹禍才是。”
青顏身體一僵,眸中閃過復雜之,酒杯送到嘴邊卻停在了那里。
蘇哲無所謂的一笑:“心意到了便可,酒便不喝了!”
青顏轉過身來,看著孫飛揚的眼漸冷:“孫少谷主,我敬救命之人一杯酒,又和師門何干?”
說完以袖拂面一飲而盡,孫飛揚臉一沉,冷聲道:“我無花谷和望月天宮一向同氣連枝,我只是不希望因為青顏師妹的一意孤行給師門帶來麻煩罷了。”
“孫飛揚,我們一起來到這里,一起和蘇兄把酒言歡,本以為你是同道中人,沒想到此時此刻你卻舍我們而去,算我云楓瞎了眼看錯了人,從今以后,我云楓和你再無半分瓜葛。”
云楓突然拔劍割下衣袖,竟是看不慣孫飛揚的嘴臉,效仿古人割袍斷義。
孫飛揚臉愈發陰沉,強壓怒氣沖靈月仙子一拱手:“聆月仙子,青顏如此任意妄為,你身為望月天宮長老,難道就不管管嗎?”
一直沉默的聆月仙子眸中閃過寒芒,不悅的說:“我望月天宮如何行事,還輪不到孫少谷主來指手劃腳。”
說完也不管孫飛揚跟便秘似的表情,搖曳生姿的走進落云軒,伸手招喚掌柜的:“掌柜的,拿酒杯來!”
掌柜的屁顛屁顛的送上酒杯,聆月仙子伸手倒滿酒,向蘇哲微一示意:“蘇公子,我代表我家宮主敬你一杯!”
蘇哲不敢怠慢,連忙滿上:“聆月仙子客氣了,待我問候你家宮主,轉告她,即日我就會前往望月天宮拜訪與她。”
說完一飲而盡,聆月仙子抿嘴輕笑,一雙玲瓏妙目閃爍異彩:“我定不負公子所托,轉告我家宮主。”
孫飛揚冷笑一聲:“一個將死之人,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
“滾!”
蘇哲早就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那大放厥詞煩不勝煩。
怒喝一聲,一道雪亮劍光閃過,孫飛揚只覺頭皮一涼,駭的連連后退。
“這次削發警告,再敢聒噪,死!”
蘇哲面如常,只是語里帶著的寒意冰冷刺骨。
“噗嗤…”
眾人傳來肆無忌憚的哄堂大笑,此刻的孫飛揚頭頂發髻被斬,地中海發型配上他惺惺作態的偽君子形象,看起來滑稽無比,也丑陋無比。
孫飛揚臉上火辣辣的,直接躲到兩名長老的身后,怒吼道:“王八蛋,你找死,給我殺了他。”
兩名長老卻動也不動,額頭沁出豆大的汗滴,一股恐怖的劍意鎖定著他們,讓他們心膽俱裂,不敢有絲毫妄動。
“你們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孫飛揚聲嘶力竭的怒吼著,看向兩名長老的眼神里全是怨毒,“你們聾了啊,我讓你們殺了他。”
“我說過,再敢聒噪死!”
蘇哲察覺到那股劍意再度出現幫助自己,已然料到必是傾城身邊的劍奴所為。
“且慢,我們這就帶少谷主離開,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兩位長老心中膽寒,一把捂住孫飛揚的嘴巴,拖著他急急如喪家之犬般離開。
這詭異的一幕讓眾人面面相覷,薛家等人眼底流露出遺憾之,沒想到著無花谷的長老這么慫。
唯有獨手快劍隱隱猜到了真相,眸中閃過黯然,果然是有個大能在護著他嗎?
寧傾城挑了挑眉,轉身目光灼灼的看向老者,正在閉目打坐的老者訕訕一笑:“我只是給那小子一個公平戰斗的機會罷了。”
“我相信他!”寧傾城淡然的說道。
老者撇了撇嘴,滿臉的不以為然,負氣的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算我多管閑事了。”
除了云海城,兩位長老才放開了孫飛揚,孫飛揚眼珠泛起血絲,兇狠的看著兩人:
“你們想干什么?為什么不動手?以后讓我還有何顏面行走江湖。”
“少谷主,我們是為了你好,剛才我們正要動手,就被一股恐怖的劍意鎖定,若我們動,必死無疑。”
“這怎么可能?他一個剛到武界的小雜種,怎么可能會有高手保護?”
孫飛揚額頭青筋暴起,臉漲紅的吼道:“不行,我要讓他死,讓他死。”
“少谷主,我想那位高手未必是在保護他,更像是要給他制造一個公平戰斗的環境,不準超過天門境的人對他動手。”
六長老皺著眉頭分析道。
“六哥所言極是,我也有這種感覺,那股可怕的劍意更多的像是警告,若他真想要殺我們,我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