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沉吟了片刻,緩緩抬起頭來,正色道:“說到底,恩怨也就僅存在于你們兩個人之間,而如今你們都只剩下一縷魂念,又何必再傷害這么多無辜的人呢?”
將軍令聞言,怔了一怔,忽然又嗤嗤一笑,說道:“無辜的人?你在說出這話之前,該不會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吧?”
沒有回答,媚娘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睜大一雙藍睛鳳眸,盯著將軍令,一語不發。
“別這么看著我,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將軍令沉聲道。
媚娘秀眉緊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說道:“就算不一定成功,我也必須要試一試。”
“試一試?”
將軍令干笑兩聲,面色陡然一沉,冷冷道:“你在這個時候出現,更不惜與我為敵,是在幫他嗎?”
媚娘再一次沉默著不說話。
將軍令看在眼里,雖然久久未能得到回答,但是他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隨即冷哼一聲,道:“看來是了。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為何他自己不來,而是讓你出面?還有,你們是怎么在一起的?”
媚娘張嘴欲言,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將軍令雙眼漸漸瞇了起來,目中寒光一閃,語氣冰冷道:“好!既然你不說,那我也不逼你。他不出來,我就殺光這里所有的人,就不信他能一直藏著不現身。”
說罷,將軍令霍然舉起右臂,沖高處的血印虛空一點。
“不要…”媚娘急忙大喊一聲,不過已經遲了。
剎那間,只見巨大血印之上層層血光一凝,就又幻化出近百條血色觸手,向還活著的正道弟子,紛紛一擊而去,
與此同時,正道眾人的頭頂上空,一股詭異的壓迫感,驀然出現,并向他們一罩而下。
所有人大驚,毫不猶豫的祭出各自法寶,試圖加以抵擋。
“還真是一群很傻很天真的年輕人!”將軍令如是道。說著,他那只高舉的右手,猛的往下一壓。
“轟隆!”一聲巨響。
正道眾人頭頂上空的無形之力驟然加劇,如排山倒海一般,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同一時間,血色觸手緊隨而至,生死仿佛就在眨眼之間。
但在這個時候,血河邊緣,也就是媚娘所處的那個地方,突然射出一道白茫茫驚虹。
然只聽驚虹中一聲細細尖鳴發出,忽然以一化九,在血河上空極速盤旋,一掃之下,“嗤嗤”聲大起,正道眾人身上的無形束縛力,頓時消失。
恢復了自由行動能力后,當然不會還有人傻乎乎站在原地等死,全都身形一閃,以各自的最快速度,逃出了血色觸手的籠罩范圍。
將軍令見此,面露一絲冷笑,伸手沖虛空中連點數下。
血河外,媚娘深深看了一眼,幾乎沒有遲疑,一抬腳,終是踏上了滾滾翻涌的血河。
而在她剛一踏入的瞬間,九道驚虹光芒大盛,使得整片天空亮如白晝。
緊接著,隆隆聲大作,無數道白濛濛劍氣從驚虹中爆發而出,成千上萬的向四面八方狂斬而去。
一時間,爆裂聲此起彼伏,百條之多的血色觸手,紛紛在劍氣中被攪的粉碎。
但是那位于高空中的巨大血印上,只要血光一閃,就又會有新的血色觸手幻化出現,一副根本斬不完的樣子。
同時空氣中一股詭異的力量,作用在媚娘身體周圍,硬生生把她逼的現身,遁速一下變得緩慢無比。
這時,破空聲一響,恢復成常人大小的將軍令,憑空出現在媚娘面前。
“你…”媚娘大吃一驚。
將軍令咧起嘴角,玩味笑道:“我說過了,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哼!”
媚娘冷哼一聲,雙手置于胸前快速變換法訣,然后嬌軀一振,竟讓她掙脫了無形的束縛。
將軍令見狀,微微愣了一下,顯然媚娘能夠這么快恢復自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他也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看似輕描淡寫的一伸手,徑直向媚娘抓去。
地面以下,一處巨大的洞穴之中,有一座大大的血池,占去了大約七成的空間,正不斷往外冒著氣泡。
而在血池邊的地面上,此時卻有三個人分兩方在對峙著。
只見其中一方是九嬰,另一方則有兩個人,赫然是地煞宗的子夜和千幻。
子夜在此并不意外,但是千幻居然也現身在此,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是太清門和金光寺那么多人,都沒能把她殺死?
不知道子夜是不是也有類似的疑問,扭頭望了眼剛剛出現在他身旁的千幻,淡淡問道:“你怎么也來了?”
千幻面具下的神情不為外人所知,但是眼神中卻不禁流露出一絲苦澀,說道:“此事回頭再說,眼下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這人,然后盡快離開此地。”
此言一出,子夜頓時怔了一下,似乎還有話要問,但是話語剛到嘴邊,卻被千幻給打斷了。
只聽千幻聲音低沉道:“不管是無道,還是將軍令,都不是你我能夠招惹的,而我們在這里每多待一分,死亡離我們就更近一步。”
子夜聽見這話,嚇了一大跳。
他了解千幻,為人不但聰明、謹慎,而且對事的判斷往往極準,所以當千幻說出這樣的話時,他雖有感到疑惑,但是一點兒也不懷疑其真實性。
九嬰依然還是變幻成無道的樣子,緊盯著子夜和千幻二人,面色稍許有些凝重。他倒不是怕了,只是在同時面對兩名強敵的時候,實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