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菲將這十年里所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娓娓道來,正說到關鍵處,卻突然發覺無道的身體劇烈一震,理所當然被嚇了一跳。
“怎么了?”雨菲著急問道。
說著她直起身子,一臉的迷茫與擔憂。
而無道并沒有立即回答,沉吟了好半晌,方才搖頭道:“沒事!”
雨菲秀眉微蹙,自然是不會相信這話。
然只見她稍稍離開了一些無道的懷抱,轉過身子,滿臉關切道:“公子,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讓奴家幫…”
“真沒事。”
無道抬手把雨菲伸過來的柔荑玉手握住,然后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不是身體上的原因。”
雨菲張嘴欲言,但感受到握住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手忽然一緊,到嘴的話語也就咽了回去。
無道面露沉思之色,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剛才為何會突然顫抖了一下。他想了又想,甚至暗暗運氣查探一番體內各處,但仍然一無所獲。
“公子!”雨菲輕喚一聲。
只見她沒被握住的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上來,于是就變成她用兩只手,反將無道的手給握在了掌心里。
無道當即回神,既然找不到原因,他也就懶得去多費神了,只當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好了。
他看著近在眼前,滿臉緊張與擔憂的雨菲,淡淡道:“或許是有點冷了吧!”
此言一出,雨菲嬌軀一震,迫不及待就要起身,口中忙不迭說道:“是奴家考慮不周,這就去給公子拿件衣服來。”
無道愣了一下,本就握住雨菲柔荑玉手的那只手掌,稍一用力,就把尚未完全起身的佳人給拉了回來。
“啊!”
雨菲驚呼一聲,不過只是象征意義上的本能反應,聲音并不大,也沒有其它任何抵抗動作。
她任由一雙強勁且有力的手臂環在胸口,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無道把腦袋枕在雨菲柔軟的香肩上,伏在雨菲耳邊,喃喃低語道:“菲兒姐姐,是我錯怪你了。”
雨菲聞言,嬌軀一陣顫抖,才剛止住不久的眼淚,作勢又要流淌下來。
無道替雨菲擦去眼角的淚珠,動作輕柔,溫暖極了。可他的心里頭,此時卻也內疚極了。
當聽了雨菲的講述,無道才了解這十年里,懷中的女子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
雖然雨菲每說到困難處,都是一語帶過,但是無道清楚的很,那些個道貌岸然,總喜歡拿“正邪”說事的偽君子,其實最是可惡,心底也最是黑暗。
雨菲一個人,能夠在這凌云峰下,正道三大派之一,凌云閣的勢力核心處,建立起“桃花源”這樣一座山莊。并與虛偽的、不虛偽的正道各門各派周旋,且長達十年之久,其中艱辛,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絕對難以想象。
念及此間可能遇到的種種波折,遭受的種種委屈,無道心中驟然一痛,摟住雨菲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
“菲兒姐姐!”
無道低聲輕喚,言語中飽含了最真摯的情感,他好想現在就把懷中的女子給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那樣以后就沒人再能傷害到她了。
雨菲喜極而泣,感受著緊貼在自己后背上那顆心臟跳動的頻率,她只覺得,這十年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起碼她真正走進了摟住自己這個男人的心里,并牢牢占據了一席之地。
“公子!”雨菲輕喚道。
無道應了一聲,靜候下文。
雨菲微微轉過頭,看著眼前近在咫尺,曾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里的臉龐,聲音輕柔道:“公子!以后可不可以只叫奴家‘雨菲’或者‘菲兒’,把‘姐姐’兩個字去了?”
“為什么?”無道不解問道。
雨菲俏臉一紅,紅到幾乎快要能捏出水來,頷首低聲道:“不為什么,就是感覺怪怪的。”
說著立刻又補充道:“不過要是公子不喜歡改口的話,就還按原來那么叫便是,奴家日后習慣了就好。”
無道淡淡一笑,神情玩味道:“改口可以,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雨菲不假思索道:“公子但說無妨,不管何事,奴家一定照辦。”
無道先是搖了搖頭,可很快面色一凝,鄭重說道:“以后不要再稱自己為‘奴家’了,你是我的女人,不是誰的奴婢。”
雨菲聽見這話,猛的抬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開口道:“可是…”
“別可是了。”無道直接出言打斷了雨菲的話語,沉聲說道:“從今以后,誰也不能讓雨菲為奴,我也不例外。”
雨菲呼吸一滯,心跳更是漏了一拍。
曾幾何時,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面前這個男人的認可,然后她的愿望初步實現了,但卻并不牢靠。
后來,她只想著可以跟隨在這個男人身后,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可惜天不遂人愿,造化又是十分弄人,兩人都還沒機會話別,就被當今天下最大的一層障礙給隔開。
如今兩人再次相見,時間竟已過了十年后之久。
不過好在老天總算還有一絲憐憫,十年之后,雖已物是人非,但無道和雨菲的心,似乎更近了一步,說是緊緊貼在了一起,怕也不為過。
雨菲喜不自禁,重重點頭,“嗯”了一聲后,便把腦袋枕到無道寬闊的胸膛上,身體與一顆心,在這時都是極度開心的。
無道此刻的心情也是喜悅的,只是沒有表現在臉上罷了,而他暗自欣喜的同時,面上忽現一絲哀愁之色,一閃即逝。
雨菲全部心神都在無道身上,因此恰好將這一閃而逝的愁容給捕捉在眼里,但她剛想要出言詢問,卻見無道主動開口。
“菲兒,我…”無道欲言又止。
他忽然把頭一低,面色肅穆,一臉凝重。
雨菲不由得驚了一下,然只聽無道開口說:“我把你的桃花陣弄壞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啊?”
雨菲詫異出聲,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然后待她反應過來,直是哭笑不得。
無道見狀,心中了然,知道應該是沒什么事的。
可他心中有一處不明,于是問道:“菲兒,你這桃花陣奇妙的很,要不是我剛好在一本古籍上了解過一二,肯定也是破不了的。而不知這桃花陣,究竟是何人布置的嗎?”
“我也不知道。”雨菲毫不遲疑道。
無道聞此,眉頭微皺。
雨菲心思玲瓏,立馬解釋道:“不瞞公子,這桃花陣乃至桃花源,都是凌云閣云妙長老的主意,當初云妙長老還帶來一個扎朝天辮的小女孩,陣法也就是那個小女孩一手完成的。”
“云妙長老?朝天辮?這怎么回事?”無道喃喃自語。
雨菲不容置否地點了點頭,說道:“云妙長老的為人,肯定是值得信奈的,而云妙長老又說我只要留在這里,就一定能等來公子,所以我便答應了。”
無道不說話,當他聽見“朝天辮”三個字后,就已經猜到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份。
只是他沒想到,原來神通詭異的小女孩萱萱,居然和凌云閣的云妙長老相熟,并且看樣子,兩人關系還很不一般。否則以萱萱那喜怒無常的性格,怎么可能聽命于人呢?
“公子!”雨菲喚道。
無道從毫無頭緒的思索中回神,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雨菲那張嬌艷欲滴的俏麗臉蛋,以及含羞帶媚的桃花眼眸。
“嗯?”無道發出一個疑惑的聲音。
但見雨菲紅唇輕啟,聲若蚊蠅,緩緩道:“公子,奴家…雨菲想要一個‘小桃子’,還望公子成全。”
無道聞聽此話,心中瞬間會意,卻故作不知,調侃道:“什么小桃子?你這滿山桃樹,還缺得了桃子?”
雨菲霍然抬頭,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龐,立即明白自己被戲弄了,趕緊又低下頭去,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里才肯罷休。
無道哈哈一笑,別提多開心了,而這也是他近十年來,為數不多的幾次開懷大笑,倘若此時有天魔門的人在場,一定會驚掉下巴,他們甚至可能幡然醒悟,原來他們的副門主,是會笑得。
雨菲聽見這爽朗的笑聲,更是羞得無地自容,竟然身子一轉,把腦袋埋進了無道的懷里。
無道微微一愣,繼而臉上的笑意更濃,低頭咬住雨菲的耳垂,吹著暖風,輕輕說道:“菲兒想要什么都可以,只不過…”
雨菲身子一震,以為要被拒絕了,但卻在這時聽見無道說:“只不過這種事情,我身為男人,只能負責‘播種’,至于能不能‘結果’,出來的是‘小桃花’還是‘小桃子’,我都沒辦法保證的。”
“我能。”雨菲脫口說道。
無道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雨菲埋著頭,看不見臉上的神情,但是可想而知,她的一張臉,這會兒肯定已經紅透了,僅從她兩只通紅的耳朵就能看出來。
無道啞然失笑,問道:“你難道還能控制這種事情?”
雨菲大概是羞得說不出話了,過了好一會后,才聽她說道:“今日時機正好,可要是錯過了,只怕就要等到下個月了。”
無道怔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而既然如此,他還有什么好說,什么好等的呢?
“啊…”
雨菲尖叫一聲。
只見無道攔腰抱起雨菲,三步并兩步,直奔房間里那張古色古香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