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奉無道的命令,要將佟福客棧內隱藏的所有凌云閣弟子全部殺死,并毀尸滅跡。
然他通過多種方法及手段,先是確定了除杜必叔以外,客棧內還有凌云閣弟子十六人,接著陸續殺掉了其中的十五人,且成功毀尸。
現如今,便只剩下最后一位“漏網之魚”了,可麻子忽然發現,他怎么也找不到這最后一人。
而就在麻子剛走出廚房,心中暗自叫苦,想著可能是要他大費周章,好把客棧里每個角落都搜查一遍了。
便在這時,遠處快速跑來一道身影。
哦!不是一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兩道身影。
只見那是一名體形肥胖的男子,差不多得有三百斤的體重,卻并沒有給他的行動造成絲毫影響,即便懷里還抱有另外一人,他的速度也依然很快,像是一陣風一樣。
麻子見此,大喜過望,這從遠處跑來的大胖子,不正是他要找的最后一位凌云閣弟子嘛!
一直苦尋無果,最終人家自己送上門來,這還真應了那句古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三百斤的大胖子好像并未發現麻子這么個陌生人,只抱著懷中身材嬌小,凹凸有致,一看便知是女子的人,徑直沖向了與廚房相隔不遠的另一個房間。
麻子眼神一凝,似有所悟,笑容中除了意外之喜,更多了一抹陰冷之色。
胖子一腳把門踹開,進屋后又用腳把門關上。
而這屋子里的陳設比較簡單,三張連在一起的大床,以及一些常規的家具、擺件,看來應該是胖子和剛剛死在廚房里面那兩人的起居之所了。
胖子發現屋里沒人,愣了一下,但隨即喜出望外,低頭看了眼懷中陷入昏迷的女子,眼中似有綠芒閃過,忙不迭奔向大床。
“砰!”一聲悶響。
女子被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為何物的胖子一把丟到床上,顯然摔得也不算輕,但她仍舊未醒,要不是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還以為她已經死了呢!
而觀女子容貌,并不是十分美麗,年紀看上去也不大,圓圓的臉上不施粉黛,眉宇間隱約透著一股青澀。
看她樣子,十有八九是城中某戶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并且應該尚未嫁做人婦。
只是可惜了,好端端一個女子,竟在這樣一個凄風苦雨的夜晚,被胖子擄到了這里,哪還能有她的好?
這不,胖子在用貪婪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一遍圓臉女子后,伸手抹去嘴角的口水,迫不及待脫起自身衣服來。
他胡亂撤掉外衣,露出一身橫肉,龐大如小山般的身軀一躍而起,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昏迷的圓臉女子。
“轟!”
一聲大響,地面一震,屋頂都顫動了一下。
胖子三百斤的身軀沒有跳上床,更沒能壓上那令他流口水的柔嫩嬌軀,而是摔到了旁邊的地上,翻滾數圈后方才停下。
他勃然大怒,還沒看清襲擊他的人是誰,立即大吼道:“哪個孫…”
然他話音未落,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只見胖子張大的口中,咬著一條七彩小蛇,他雙目圓睜,皆是駭然神色,剛起了一半的身子,頹然倒向地面,死不瞑目。
當然了,他很快也就會和前面死去的那十五人一樣,化作一灘血水,死無全尸。
麻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面露一絲肉疼之色,他伸手一招,一條七彩小蛇立刻飛射向他,正是被胖子咬在口中那條。
“我日你仙人板板!”麻子看著七彩小蛇身上的齒痕,破口罵道。
而這時候,那被胖子擄來的圓臉女子,好像動了一下。
麻子抬頭望去,果不其然,床上那女子還真的是要醒過來的節奏。而麻子見此,眉頭緊鎖,似是有什么事情讓他難以抉擇。
“救我!”圓臉女子開口道。
她說話時有氣無力,意識也尚未完全清醒。但在朦朧中看見一個瘦子出現在眼前,而非上一刻記憶中的那個胖子,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識開口求救。
麻子心神一震,看著床上那名同樣也在看著他的圓臉女子,猶豫了一下,霍然轉身,淡淡說道:“非常抱歉,我曾經發過誓的,這輩子只殺人,不救人!”
圓臉女子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只是看見“救命稻草”轉身離去,還有一個七彩顏色的東西,正朝她快速飛來。
近了,居然是條蛇!如煙花一般絢爛的顏色!
獨棟小樓,唯一亮燈的那間房里。
佟小婭早就沒有繼續蜷縮在墻角,而是找了個凳子,坐在無道身旁,輕聲訴說著什么。
與此同時,在最初的那份驚慌和害怕消退后,佟小婭身上那股久經商場所磨練出來的沉穩,以及睿智,便在這會兒慢慢表露出來。
只是每當她的目光在不經意間,看見無道額頭上的那抹血色火焰時,呼吸總是為之一滯,嬌軀也跟著輕顫一下。
然也不知過了多久,佟小婭終于停止了她一個人的自白。
沉默中,她的目光則一直停留在無道的臉上,看著眼前這個年紀應該不大,卻渾身透著一股深沉,眉宇間更有淡淡憂傷的男子。
她心想,這個人,一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說完了?”無道突然開口。
佟小婭嚇了一跳,連連點頭,“嗯”了一聲。
無道淡然一笑,問佟小婭:“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厲害的男人是誰呢?”
佟小婭早知會有此問,微一沉吟,語重心長道:“我雖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勸你一句,杜必叔殺了也就殺了,畢竟這人毫無用處,身上還有一大堆陋習,要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他早死了。但是那個人,你可千萬別去招惹,因為…”
“因為他是凌云閣長老,云辛,對不對?”無道笑著說。
佟小婭大吃一驚,詫異道:“你…你原來知道,那你怎么還敢來?就不怕…”
“不怕!”無道再一次出言打斷了佟小婭的話語。
佟小婭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了,深深呼吸,平復下自己的心境,壓低聲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知道這里可是白樹城,凌云閣的勢力根深蒂固,在這里得罪云辛長老,無異于自掘墳墓。”
無道一臉的不以為意,說道:“我是什么人你就不要再問了,知道的多了,對你毫無益處,甚至還有殺身之禍。而就算我什么也不做,與云辛,與凌云閣,或者干脆說成是與正…都是不可能和平相處的。”
佟小婭秀眉微蹙,欲言又止,心念百轉間,則在快速思索著那被省略掉的半句話,究竟是什么。
無道心中了然,清楚佟小婭在想些什么,但他根本不在意,也不制止。
既然他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那么但凡是個聰明的女人,都應該知道如何做,可假如有人非要找死,他也就沒辦法了。
如今的天魔門無道,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太清門石頭了!
佟小婭不知想明白了沒有,但看她臉上的神色,似乎已經想通了事情的厲害關系,起碼眼下,她深深明白,自己決不能得罪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
無道懶得去糾結前事,只要佟小婭不犯傻,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畢竟這個女人對他有大用,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能殺。
“佟小婭!”無道輕喚一聲。
佟小婭聞聲抬頭,知道還有下文,便靜靜等候著。
無道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問你,云辛控制了你和佟福客棧這么多年,是有什么意圖嗎?”
佟小婭似乎沒想到會是這一問,但很快釋然。
她嘆了一口氣,露出憤恨的樣子,咬牙切齒道:“云辛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嗯?”無道眉頭一皺。
佟小婭緊接著說道:“他的目的很齷齪,就是把我當成一只金絲雀養起來,供他玩樂而已。”
“哦?”無道將信將疑,面露一絲疑惑。
佟小婭也清楚無道心中的疑惑,沉聲道:“此言絕對屬實,而不光只有我一個人,城中規模最大的那家綢緞莊,他們的女老板,遭遇和處境與我幾乎完全相同。另外據我所知,沙馬城和八星城中,也有與我命運一樣的女子。”
無道眉頭皺得更深,但不說話。
佟小婭卻繼續說道:“我們這些尋常人家的女子,哪能與他一個凌云閣的長老相抗衡,除了妥協,便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無道充分理解這話中的無可奈何之意,但有一點他尚且不明,于是問道:“那這杜必叔,又是怎么回事?”
佟小婭冷冷一笑,道:“掩人耳目唄!他一個位高權重的凌云閣長老,怎么能光明正大在外面養如此多的女人呢!”
無道恍然大悟,原來杜必叔這個外人眼中的癩蛤蟆吃上天鵝肉,不過只是一種假象罷了。
同時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何名義上是夫妻的兩個人,杜必叔會想著對佟小婭霸王硬上弓,而佟小婭卻又竭力反抗。
無道忽然在想,或許他要做的事情,可以很輕松的達成了。
一念及此,無道立馬緊緊地盯住了面前的佟小婭,目光灼灼,有掩飾不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