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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德壓根不去管其他人,一雙眼睛只盯住石頭,感受著石頭身上此刻散發的兇戾之氣,他既是擔心,又是痛惜。
然后待到眾人完全安靜下來,智德才緩緩的,繼續說道:“一劍造成山體塌方,導致一整個村的村民被活埋,此等壯舉,正是太清門九劍峰首座所為。”
智德霍然轉身,抬手直指向任滄海。
場zhong,又是一陣騷動,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經被驚呆了。
石頭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似乎真的傷勢很重吧!反正這一刻的他,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而那深深藏在心底,鏤刻在靈魂深處的悲傷,此刻仿佛化做了九幽惡鬼,將他的心狠狠啃噬!
沒有痛,只有無盡的悲傷,但在悲哀之后呢?
石頭緊緊握住右手掌心zhong的狼珠,幽厲的血芒一閃一閃,同時更有一道青光漸漸泛起,且還夾雜著淡淡的金色。
但是這一切,卻都掩蓋不住那層冰涼的紅色血光。
“啊…”
石頭仰天大吼。
從來不曾有過現在這般強烈的戾氣,仿佛千年累積,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吼聲,一下涌進了石頭的胸膛。
而在騷亂之zhong,智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zhong,他問道:“弟子金光寺智德,斗膽問太清掌門青陽真人,貴門百草峰弟子石頭,關于祥云村那夜的記憶,是不是被您出手給抹去了?”
青陽真人怔了一下,隨即點頭道:“不錯,是我做的。”
智德又問道:“還有貴門丹霞峰弟子穆婉兒,她的記憶,是不是也讓您出手抹去的?”
青陽真人微一沉吟,道:“算是吧!”
眾人嘩然。
穆婉兒嬌軀大震,手一松,神劍汐水“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她卻渾然不覺。
智德嗤嗤一笑,道:“石師弟和穆師妹,身為祥云村遺孤,但卻都被人抹去了記憶,連知道事實真相的權利都沒有,還真是諷刺啊!”
穆婉兒臉色慘白,嬌軀不停的在顫抖,身形不穩。
冷月大師見此,連忙伸手想要去扶,但她手才剛伸出去一半,就被喝止。
穆婉兒冷冷道:“不用!”
冷月大師一驚,關切道:“婉兒,你的身體沒…”
“我沒事!”穆婉兒又是冷冷道。
她腳下一沉,穩住了身形,接著望向自己的師父,問道:“師父,假如金光寺智德師兄說的沒錯,那么我的記憶,是您…”
穆婉兒話未說完,可意思已經再明朗不過了。
冷月大師頷首低眉,但事已至此,她倘若再作隱瞞,還怎么配為人師表呢?還怎么對得起眼前的徒兒呢?
然而不等冷月大師說話,穆婉兒心zhong已經有了答案,她素手一抬,目光瞥向一旁,淡淡道:“師父您不用說了,婉兒什么都不想知道。”
冷月大師聞言,身心皆是一震,她是何許人也,豈會不明白穆婉兒這句話的用意。
但也正是因此,冷月大師忽然覺得,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做錯了,還有師兄青陽,錯的就更加離譜了。
一念及此,冷月大師的目光望向青陽真人,意味深長。
智德頓了頓,接著道:“抹去兩位遺孤的記憶,再把事發現場偽造成山體塌方的假象,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太清門zhong的人,此時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終于,有人忍不了跳了出來,反問智德,道:“金光寺的這位師弟,敢問你當時是否就在現場?時下所言,又是否都是你親眼所見?”
智德搖了搖頭。
太清門問話那人臉呈“國”字,眉宇莊嚴,呵呵一笑,道:“原來這位師弟當時并不在現場,也未親眼所見,但不知為何,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信誓旦旦呢?”
智德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國字臉男子面色一正,語調陡盛,近乎是在訓斥,道:“既然沒有證據,你憑什么污蔑我太清掌門與一脈首座?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信口開河之言,殺了你都不為過。”
“是嗎?哼!”
一聲冷哼,當空乍響,驚了在場所有人,尤其是那名國字臉男子,更嚇得往后連退了兩步。
金光寺懸悟大師踏前一步,竟足有丈許距離,站到智德身旁,對智德深深一點頭,繼而看向太清門一方眾人,目光落在青陽真人身上,沉聲道:“青陽掌門,世間罪名千萬種,可因話語不敬,言辭不妥,就要落得個道消身隕的下場,這在我們正道三大派zhong,還真是史無前例啊!”
青陽真人沉默不語,不是因為他默認了那名國字臉男子所言,只是他清楚懸悟大師之言,并非是真的要問他。
而人群里那名國字臉男子,此時欲言又止,但到嘴的話語,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懸悟大師不再深究,以他如今的身份,還真犯不著與其他門派的普通弟子較真,于是目光一撇,看向太清門九劍峰首座任滄海。
任滄海一怔,已然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只聽懸悟大師正色道:“任師弟,事實真相,只有一個,是非因果,自在人心,逃避,永遠不可能解決問題,反倒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任滄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