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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聲斷喝,聲音如雷。
任天行愣了一下,而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他手里的斷魂刀法寶便被一團黑氣束縛,再難寸進分毫。
與此同時,曲通幽身形一閃,隨即出現在任天行面前。
“任老弟!”
曲通幽急喚一聲道。他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卻并未直接說出口,而是沖任天行擠眉弄眼,一副大有深意的樣子。
任天行見此,雙目一瞇,頓時有所悟,然后他循著曲通幽的眼神所指,余光一撇,卻是嚇了一跳。
只因天魔門的狐姬此刻面如寒霜,正冷冷地望著他。
在場的一眾魔頭都是何許人也,豈會看不出狐姬眼zhong的寒意?
他們非但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心zhong大抵都明白,就算剛剛斷魂刀的攻勢沒有被曲通幽攔下,肯定也傷不到魔羅分毫。
至于任天行攻擊未果,繼而會不會遭遇什么突如其來的攻擊,不好說,但是想來不可能安然無恙的。
旁人都清楚的事情,作為當事人的任天行,自然不可能一無所覺。他手一揮,斷魂刀就消失不見了。
狐姬眼角一動,露出一絲輕蔑,抬頭望天,不再理會周圍的任何人。
任天行暗松一口氣,如蒙大赦。
他身為玄冥殿的殿主,其實身份是與魔羅相當的,因此按理說,應該是狐姬尊重他才對,然而結果卻總是反的,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zhong,每次都是他處于弱勢,眼前這個輕紗蒙面的女人,就像是他的心魔一般,令他不敢造次。
曲通幽見狐姬沒有追究下來,同樣松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兩下任天行的肩膀,意有所指。
不過他并未在這事上面多言,畢竟眼下情勢危急,可沒有那么多時間讓他們用來閑聊,生死關頭,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曲通幽往前走了幾步,與魔羅并肩,并同魔羅一樣,舉目望向蒼穹zhong施法的那一襲墨綠道袍。
但見曲通幽面色微變,臉上肌肉一抽,說道:“魔羅老弟,他就算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人一劍一鼎而已,我們這么多人聯手,真的就沒有勝算?”
魔羅嗤笑搖頭,幽幽說道:“伏魔劍與伏魔鼎這兩件天地異寶,古往今來,一直都是正道用以制衡魔道的無上神兵,有開天辟地的無上威能,所以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抗衡的。”
“真有那么厲害?”曲通幽疑惑道。
魔羅重重點頭,不容置否。
曲通幽欲言又止,似乎還是不全信。
以他的眼界,當然看得出青陽真人催動的一劍一鼎威勢不凡,但要說一個人借助兩件法寶,就能對付他們天、地、玄三大派十余位高手,加上數百名徒眾,他還真的不信這個邪。
魔羅眼zhong綠光一閃,好似猜到了曲通幽的內心所想,低頭看了一眼,沉聲說道:“千年前的那場正魔大戰,五大魔尊里有兩位,就是在這伏魔陣zhong,被打散了三魂六魄,然后當場被囚,如今千年過去,只怕早已道消身隕,死得不能再死。”
“什么?”
曲通幽、任天行等人聞此,全都大驚失色,倒吸涼氣。
然而卻是魔羅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說道:“剩余三位魔尊,更是直接在這伏魔陣zhong,形、神、俱、滅。”
一字一頓,“形神俱滅”四個字被魔羅說的格外用力,聽在眾人耳zhong,就像是四把利錐,刺穿耳膜,痛到呼吸停滯。
曲通幽聞聽此言,臉色大變,心zhong立即萌生了一股退意。
而在此之前他還有想,要是說看著一個以前從未見過的“伏魔陣”,就讓他帶著地煞宗的人夾著尾巴逃走,那以后他還怎么做這個宗主?臉要往哪里擱?
可現在則不然,曲通幽恨不得自己眼睛一閉,再一睜,就已經身在千里之外,至于地煞宗的百名弟子,以及天魔門和玄冥殿的人,生也好,死也罷,他才懶得過問。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任天行就更不用說了,一跺腳,當機立斷道:“這陣法威力太大,我們不可力敵,走!”
說罷就已經率先飛了出去,轉眼便是十余丈外。
玄冥殿的白面書生羅冥和蛇精男冥羽都是一怔,二人剛也要走,卻只在這猶豫的片刻間,天空zhong那璀璨奪目,射出九道燦爛奇光的伏魔鼎,以及威勢驚天的伏魔劍,都起了新的變化。
青陽真人祭出的伏魔劍,此刻已然變得碩大無比,橫亙在蒼穹之zhong。至于伏魔鼎里射出那九道燦爛奇光幻化的無數氣劍,更是鋪天蓋地,密密麻麻,九種色彩充斥在天空zhong,令人望而生畏。
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卻沒有任何讓人興奮的感覺,就連明知不會被傷害的正道弟子,也都心底生寒,控制不住身體,從而輕輕顫抖。
天地之間,唯有一陣一陣的肅殺與冰冷。
“不要啊…”
一聲大喊,撕心裂肺的那種。
只見程彩虹再不顧一切,奪下身旁一名太清弟子手里的仙劍,身形一躍,徑直飛向天空zhong那“吞噬”了石頭的伏魔鼎。
不過她并沒能如愿就是了,方才在離地十余丈,就被穆婉兒給生生攔了下來。
程彩虹氣急敗壞,大喝道:“你讓…”
然她話未說完一半,便戛然而止,瞪大雙眼望向高處的天空,俏臉煞白,皆是驚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