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石頭本能將身子往右一偏。
而正是這偏移的寸許距離,讓他成功躲過了致命一擊。
“唰!”
一道烏黑亮芒從石頭左臂上劃過,把他的衣衫撕開了一條口子,但好在沒有受傷。
“咦?”
一聲輕咦,在黑暗中不知名處響起。
石頭眼神一凝,昏暗的夜色,以及爆炸濺起的塵土、雜物,好像都不能阻擋他的視線,只見他雙目中似有精光閃過,很快便鎖定了一棵需要數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
果不其然,大樹后面,正是魔道地煞宗的妖女千幻。
此刻,千幻背靠樹干,神情復雜,心念百轉。
在她看來,正道太清門的這三個人,無論修為,還是與人爭斗的經驗,都無法跟她相提并論,說成是天差地別或許有些過了,但其中的差距,如何想象,也不至于被輕松逾越才對。
此外,自從當初大蜀山一役,千幻大難不死后,回到地煞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找有關石頭的全部信息,雖然結果令她大失所望,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而這次她之所以獨自一人脫離地煞宗,然后跟著玄冥殿的任天行來到此處,前者只是因為陰差陽錯,后者就純粹是為了石頭而來的。
她想要找到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就在身后的太清弟子身上。
千幻雙眼一閉,再一睜,就把心頭那點懼意全部拋除,目中神色變得堅毅起來。
“砰!”一聲大響。
石頭嚇了一跳,向那響聲處看去,只見穆婉兒俏生生站在一棵傾倒的大樹旁,汐水劍橫在胸前,臉色陰沉。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的樹林里忽然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腳步聲,很快,一臉慌張之色的程彩虹持劍跑了出來。
石頭眼見穆婉兒和程彩虹都沒有受傷,大松一口氣,沖二女分別招了招手。
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希望二女都能夠到他身邊來,那樣三個人在一起,待會打起來的時候,也好相互有個照應,不至于顧此失彼。
然而他的想法有些過于理想化了。
程彩虹倒還好說,一路小跑上前,差點沒撲進石頭懷里,可穆婉兒卻無動于衷,依然站在原地,雙目凝神,動也不動。
石頭似有所覺,從他這個角度,因為有參天大樹的阻隔,所以看不見魔道妖女千幻,但是如果站在穆婉兒所在的那個地方,想必是可以清楚看見的。
事實確是如此,穆婉兒緊盯著魔道妖女千幻,而千幻也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conAd1();
“呵呵!”
千幻忽然冷笑一聲,道:“你就是冷月那女人近些年新收的徒弟,名叫穆婉兒,對吧?”
穆婉兒沉默不語,唯有眼神越發冷冽。
對此,千幻也不在意,自顧自說道:“聽說她還早早便把神劍汐水傳給了你,看來是對你寄予了厚望啊!那不如這樣好了,你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攔你。”
穆婉兒怔了一下,石頭和程彩虹亦然,都不清楚地煞宗這位妖女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但見千幻訕訕一笑,聳了一下肩膀,義正辭嚴道:“你上次助我逃脫,這次我怎能恩將仇報?別看我是魔道身份,又是女人,可‘感恩’二字,我尚且懂得如何去做。”
石頭聞此,恍然大悟,并嗤之以鼻。
原來,這是千幻在離間他和穆婉兒之間的關系啊!
只可惜,雖然說千幻的腦子轉得挺快,但是卻不好使,她居然把如意算盤打在穆婉兒身上,妄圖引起石頭一方三人的內亂,從而達到削弱石頭的目的。
不得不說,這招計謀本身沒有錯,失敗只在于它用錯了人,更用錯了場合,當下這種情況,放在穆婉兒身上,只能是一種白費口舌了。
另外,千幻不提大蜀山那件事還好,可她偏偏提了這么一嘴,只叫穆婉兒勃然大怒。
“妖孽。”穆婉兒橫眉怒目,大喝一聲,道:“當日錯把你放走,今日我必取你性命,看劍!”
“錚!”
只聽一聲銳嘯,如鳳鳴九天,清脆悅耳,一道耀眼銀光,霍然騰起,穆婉兒人隨劍升。
繼而汐水神劍光芒大放,竟是照亮了左右方圓。
千幻大吃一驚,幡然醒悟,再一看威勢赫赫的汐水劍已然近身,不敢心存半分輕視,立即伸手一拋,“嗚”的一聲大響,正是她視為依仗的法寶,玄鬼玉如意。
“賈仁,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還能撐多久?”
任天行奮力一擊,把西風道人從空中打落,便不急著出手,在他眼中,什么狗屁的太清門百草峰首座,不過只是一個將死的老頭罷了。
西風道人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單手撫胸,而在他的胸口處,積聚有一口鮮血,好幾次都差點噴出來,但最終還是被他一次次給忍住了。
冷月大師擊退冥羽,閃身躲過身后襲來的一刀,回頭望了眼滿臉兇戾之色的任天行,悚然一驚。
她不敢戀戰,身形一動,徑直飛向地面上的西風道人。
“師姐!”西風道人輕喚道。conAd2();
他與冷月大師對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有退避之意。
冷月大師面有沉吟,片刻之后,問道:“西風師弟,百年前你曾與任天行有過一戰,難道他當初就已經這么厲害了嗎?”
“不是。”
西風道人搖頭道:“假如還是百年前的任天行,那我今日定能與其一戰,可是百年里,這個大魔頭的法力精進如斯,簡直恐怖,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再加上他一手出神入化,神鬼莫測的斷魂刀,只怕…”
西風道人的話語雖然只說了一半,但是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冷月大師聞言,眉頭緊鎖,她又如何看不出來,而之所以會有此一問,不過是心中還存有一絲幻想罷了。
現在那最后一絲幻想破滅,她便舉棋不定了。
西風道人深呼吸一口氣,正色道:“師姐!如今妖孽勢大,我們不如暫且避退,等回頭與幾位師兄商議之后,再做決策,如何?”
冷月大師不置可否,微一沉吟,忽然想起什么,說道:“西風師弟,你可還能再堅持一下,好給婉兒和你那徒弟多一些逃跑的時間?”
說著她向西風道人看了一眼。
“好。”西風道人想也不想,點頭答應。
冷月大師見此,數十年未曾露出笑容的臉上,在這一刻揚起了嘴角,露出一個勉強而僵硬的笑容,但無論如何,她終究是在笑的,發自真心。
“哈哈哈…”
大笑聲當空乍響,肆意猖狂。
但見玄冥殿的任天行和冥羽相繼落下地面,兩人的臉上,皆是寫滿了不屑。
任天行右手握有一柄通體烏黑的大刀,左手五指在刀身上輕輕摩挲,寒光一閃,跟他眼中的兇光,好像是在呼應著一般。
西風道人眼神一冷,咬牙道:“任天行,早知今日,當年我和師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不應該讓你逃走的。”
“呵呵…”
任天行笑容輕蔑,嗤嗤有聲,道:“我說賈仁,你都多少歲了,怎么還是這么幼稚,今日就是今日,哪有什么早知今日?照你這么說,當年我要是早點知道你和姓楚的狗道士埋坑伏擊于我,我又豈會愚蠢到自投羅網,最后落得個身受重傷,差點殞命的地步?”
“哼!”西風道人冷哼一聲,卻是無言。
只因任天行此話屬實,百多年前,他確實和朝陽峰師兄楚南陽設計埋伏,差一點就將眼前這個魔頭誅殺,最后讓其給逃了,兩人懊惱了很長一段時間。
西風道人悔恨的搖了搖頭,不再去回想當初,稍事頓了頓,正欲開口說話,突然眉頭一皺,像是也想起了什么,目光立刻四下一掃,登時大驚,脫口道:“不好,地煞宗的妖女去哪了?”
冷月大師身子一震,急忙左右看去,卻根本尋不見想要找的身影。conAd3();
“唉…”
任天行長嘆一口氣,煞有其事的數落道:“瞧你倆這個師父當的,還說什么為人師表呢?對自己徒弟生死一點也不關心的師父,想來全天下也就你們兩位了。”
緊接著,他又面色肅然,一本正經道:“不過不要緊,我已經讓人去替二位照顧你們的徒弟了,算算時間,方才急著逃走的三個小鬼,現在應該才剛‘上路’,而我這就送你倆一程,好讓你們師徒盡早團聚。”
西風道人和冷月大師聞聽此言,豈有不明白之處?二人臉色俱是一沉,驚怒交加,卻又無可奈何。
任天行輕蔑搖頭,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攻擊就已經準備好了。
只見斷魂刀光芒大放,任天行雙手握住刀柄,一記橫劈出去,“噼啪”的爆鳴聲中,刀芒裹攜著風雷,威勢之盛,霎時間,天地變色。
而與天地同時變化的,還有西風道人和冷月大師的臉色,他們二人不敢有絲毫遲疑,各自握緊手中的法寶,集中起全身法力,雙雙往后跳去,速度之快,眨眼竟是十余丈。
“事到如今,還想往哪里跑呢?”任天行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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