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如此明顯的輕視之舉,看得金光寺二人臉上肌肉一抽,面面相覷,隨即目光齊轉向凌云閣的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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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叫云山的英俊男子臉上看不出絲毫惱怒之色,一如既往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撇頭沖金光寺二人微微一笑,繼而面向石頭,說道:“原來是太清門的石師弟,久仰久仰,師弟的大名,在我凌云閣可是人人皆知,簡直如雷貫耳啊!今日得見,更叫我眼前一亮,果然如傳言所說,相貌堂堂,風采過人!”
石頭一撇嘴,這種客套恭維的話語,他向來不屑一顧,只是不明白對方口中所言,他的名字在凌云閣人盡皆知,又是怎么一回事?
然正當他要開口詢問之時,卻被一個道歉的聲音打斷。
“哎呀!抱歉,抱歉。”古千帆從樹林里沖了出來,站在石頭身旁,面向金光寺和凌云閣三人,一一拱手做禮,歉聲道:“林子雖小,但其中彎彎繞繞的,差點迷了路,倒是讓三位師弟久等了。”
“古師兄!”
智義,智德,云山三人異口同聲道,同時躬身一禮。
古千帆一擺手,說道:“都是自己人,不必這么客氣。”
“咦!”古千帆忽然輕咦一聲,問道:“智義師弟,敢問智仁師兄這次沒來嗎?”
智義往前踏出一步,恭聲道:“回古師兄,本寺智仁師兄已經于昨夜,跟隨懸清師叔連夜趕往八星城了。”
“哦?”古千帆精神一振,道:“懸清大師也來了?”
智義微笑點頭,“古師兄,阻擊魔道入侵這等大事,本寺幾位師伯、師叔都相當重視的,原本家師和懸明師叔也要過來,但是無量洞內突發…”
然他話音未落,卻戛然而止。
石頭看得清楚,分明是因為瘦弱和尚智德從背后戳了一下智義和尚,所以這話音才止住的,他不由得眉梢一挑,若有所思,暗暗記下了“無量洞”這個名字。
古千帆呵呵一笑,但并沒有在這事上面追問什么,轉而說道:“有懸清大師親自坐鎮八星城,已然足夠震懾魔道宵小了,哪還需要勞煩懸悟和懸明兩位大師呢!”
智義雙手合十,低聲吟誦了一句佛號,道:“阿彌陀佛,借古師兄吉言,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我們金光寺的支援力量確實有些弱了,相比于貴門先后派出三位長老外加數百名弟子,本寺慚愧的很啊!”
古千帆連忙抬手,道:“可千萬別這么說,貴寺佛法精妙,弟子們人人道行深厚,在與魔道對敵之時,以一克十也不在話下,更有懸清大師主政大局,所以這般算下來,反倒是我太清門在這次正道聯盟中貢獻的力量最弱。”
“古師兄這話就太過謙虛了。”智義身體微躬向前,一臉恭謙,道:“太清門是我人族正道當之無愧的領袖,門中弟子皆是精英,長老們更是個個風采絕倫,所以這次魔道入侵,最終起決定性作用的,肯定還是太清門和凌云閣。”
古千帆忽然哈哈一笑,話鋒一轉,道:“智義師弟,你我相識多少年了?”
智義一愣,面露沉吟之色,很快回答道:“粗算一下,應該不下二十年了。”
“就是嘛!”古千帆笑容玩味,“我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結果你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是這么客氣,搞得未免也太生分了,下次可不要這樣了啊!”
“古師兄說的是。”智義點頭一禮,態度之恭敬,猶勝最初時。
古千帆見此,輕輕搖頭,面露無奈之色,一個人性格上的東西,是很難做出改變的,他絕不奢望下次見到金光寺智義的時候,對方能像石頭一樣跟他放下身份,做到真真正正的交心。
但他也不覺得如今這樣有什么不好,畢竟跟一個為人恭謙,忠義兩全的人相處,可好過跟一個心思難覓,笑里藏鋒的人相處來得輕松的多。
念及此處,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轉向凌云閣的云山,頓時驚了一下。
只見云山不知為何竟與他的師弟石頭對視上了,兩人臉上的神情看不出絲毫不妥,甚至笑容也都還算誠懇,只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火藥味”,已經濃烈到有些嗆鼻了。
古千帆不清楚在他出現之前發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當下絕對是石頭與云山的第一次見面才對,這短短片刻間會產生多大的矛盾,他還真的想象不出來。
與此同時,金光寺的智義和智德,也都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哎呀!”古千帆突然叫了一聲,伸手拍向腦門,一副懊惱與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后上前拉了一下石頭的手臂,說道:“你們看,我光顧著敘舊,都把這事給忘了,來來來,我給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本門百草峰的…”
“不用介紹。”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正是云山。
他打斷了古千帆的話語,說道:“石師弟剛才已經自行介紹過了,再者說,我可是早就耳聞了石師弟的大名,尤其是最近幾日,差點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石頭聞言一愣,似有所悟。
果不其然,只聽云山繼續說道:“以前就聽說過一些傳聞,可當時并不相信,試問太清門西風道長的徒弟,怎么可能是個無禮好色之徒?但前幾日發生的事情,令我不得不相信了啊!”
此言一出,古千帆瞬間明白過來,因為石頭曾跟他說過那日與云家姐妹之間的誤會。
不過金光寺的兩人對此卻全然不知,一聽這話,立馬神色一凝,看向石頭。
云山嗤嗤一笑,冷冷道:“石師弟,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別以為云妙師叔顧忌正道聯盟以及凌云閣和你們太清門的友好關系,把你欺負蓉兒和柔兒師妹的事情壓了下去,你就能夠逍遙自在,有恃無恐了,我在這里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會就這么輕易完了,起碼我不答應。”
“哦?”石頭一臉的不以為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別人的態度越是強硬,他就越是抵抗,此時定然也不例外。
只見他笑容輕蔑,嗤嗤有聲,道:“我的膽子具體有多大不好說,但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它一定比云師兄你的要大,至于你說的事情沒完,我也這么覺得,畢竟我平白無故被人咬爛了手掌,這個公道自然還是要找的。”
石頭的話音停頓了一下,周圍的空氣也仿佛跟著凝固了下來,他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然而我這人正像你說的一樣,無禮還好色,看見蓉兒姐姐和柔兒妹妹那么水靈靈、嬌滴滴的人間仙子,哪里忍心對她倆不利呢!那么這筆賬,不如就算在你的頭上好了,只是不知云師兄意下如何啊?”
“沒問題。”云山滿口答應道,“正好我也想領教一下太清門的道法,看看它究竟精妙在何處,就敢夸口說獨步天下?”
石頭賞了個大大的白眼,一本正經道:“獨不獨步,但是穩壓你們凌云閣一頭,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這一壓就是一千年,以后還會這么壓著。”
“你…”云山氣急敗壞,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惡狠狠道:“石師弟,可敢現在就叫師兄領教一下那穩壓我們凌云閣一頭的太清道法?”
“有何不敢?”石頭一撇嘴,道:“看我如何打你個落花流水,噼里啪啦,哼哼哈嘿,滿地找牙。”
“住口!”古千帆斷喝一聲,眼看事態發展已經超乎他的想象,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趨勢,他當然不能再袖手旁觀,急忙站到石頭和云山中間。
金光寺的智義和智德雖然不明真相,但此刻也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相視一點頭,分別走到突發矛盾的石頭和云山身旁,一邊出言勸慰,一邊也是防止兩人大打出手。
古千帆左右看了看,面色往下一拉,沉聲道:“二位師弟,時逢魔道入侵的危難關頭,我們又還有要事在身,豈可在這時候不團結,反而內斗呢?”
說著他望向云山,正色道:“云山師弟,前幾過了,首先我不否認他有錯,也批評過他,但這事主要還是因為誤會造成的,后來云妙長老不予追究,想必也是因為看清了其中的誤會,所以還望云山師弟能夠放下心中芥蒂,讓我們攜手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哼!”云山冷哼一聲,撇過頭去,顯然是咽不下心中怒火。
古千帆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面向石頭,臉色一沉,語重心長道:“石師弟,師兄在此不得不再次批評你兩句,當日發生的那件事情,是因為你的過失,所以才引起的,你既然有錯在先,如今人家云山師弟為了受委屈的兩位師妹說你幾句,你就虛心接受好了,然后再道個歉,冰釋前嫌,這樣我們也好立即出發趕往八星城。”
石頭心中微怒,急聲道:“怎么成了我的過失?明明是…”
“放肆!”古千帆突然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