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憤怒極了,也痛恨極了,而這種無限膨脹的怒和恨,在他安頓好穆婉兒,暫無后顧之憂的時候,便一發不可收拾,等到他轉身的一剎那,終于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入魔?”
玄冥殿和地煞宗的一男一女異口同聲道,兩人俱是大驚,只因石頭在這一刻所發生的變化,著實出乎他們的想象。
而蛇精男驚懼失色的同時,聲音顫抖道:“這不可能,他不是太清弟子嗎?怎么身懷我魔道失傳千年的秘術?”
白袍面具女目光如炬,似是在思考什么,不消片刻,她驚叫一聲“糟了”,聲音未落,她的人就已經一躍而起,極速往干涸的地下河方向飛去。
只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在她即將通過地下河下方的通道逃離這里的時候,身前人影一閃,她迎頭撞上,好似撞上了一座堅固的小山,疼痛之余,身體竟被一下子彈開兩三丈遠。
石頭站在干涸的河岸邊,宛如天外魔神,那起自眉宇間,燃燒在額頭上的血色火焰更像是真的一般,妖艷而詭異。
他一聲冷哼,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登時讓人如墜冰窟,不寒而栗。
白袍面具女穩住身形,定睛一看面前的男人,眼角便止不住地抽搐起來,顯然這會兒她是逃不掉了,于是她身形一掠,飛往蛇精男身旁。
石頭面色生煞,忽然右手一揮,嚇得對面魔道兩人紛紛倒飛出去。
不過他并非是要攻擊兩名魔道妖人,而是揮出一道黑氣擊向干涸的河底,“轟隆”一聲巨響,那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徹底被封死。
蛇精男又驚又怒,但更多的,還是對石頭突如其來的魔化產生了恐懼,一個人外貌上的變化可以偽裝,但那無影無形的滔天氣焰,任何人可都做不得假。conAd1();
他轉頭望向身旁的魔道同伴,什么話也沒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白袍面具女微撇過頭,冷冷道:“這不是失傳千年的魔化秘術,而是真正的魔體。”
“什么?”蛇精男訝然出聲,“他是太清弟子,入魔就已經夠匪夷所思的了,怎么可能還是天生魔體?難道太清門那幫老道真的都越老越糊涂不成?再者說了,千年前正魔大戰之后,這世間哪還有魔體存在?”
白袍面具女微一沉吟,說道:“應該不是天生魔體。”
“那也不可能。”蛇精男斬釘截鐵道。“后天就更不可能了,當今天下,別說魔氣,就連完整的魔功都找不出一部來,這般情況下,如何還能成就魔體?另外這小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太清弟子,他是太清弟子,太清弟子。”
蛇精男激動非常,一連強調了三次石頭是太清弟子,且語氣一次比一次用力。
白袍面具女皺了皺眉,她能理解這種心情,自然也就沒有指責什么,幽幽道:“除了太清門,天下之大,便再也不可能找到真魔了吧!”
蛇精男神情一怔,收起激動的情緒,繼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臉色大變,“你是說太 (本章未完,請翻頁)清門凌天峰下被封印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白袍面具女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便在這時,石頭緩緩前行,他緩慢而堅實的步伐,每一腳都像是踩在了魔道兩人的心口上,讓人呼吸一滯。conAd2();
蛇精男既能有今日的地位與修為,心境自然高出常人太多,他心中雖有悔意,覺得如果事情可以有重頭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不要把對面那個男人逼到絕境,甚至放他一馬也無妨,但是眼下局面,好像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左右的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震驚和恐懼,面向白袍面具女,問道:“千幻,你我聯手,有沒有勝算?”
但是他卻沒有馬上得到口頭答復,只看見身旁女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大為不解,又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白袍面具女沉吟一下,正色道:“不好說,如果對方真像古籍上記載的那般,你我二人毫無勝算,不過…”
蛇精男急忙催促道:“不過什么?”
白袍面具女接著說道:“不過他應該還沒有徹底變成真魔人,所以你我都不遺余力的話,保命無虞,興許還能將他反殺。”
蛇精男精神一振,“此話何解?”
白袍面具女沒有直接回答,伸手一指遠處走來的石頭。
蛇精男舉目望去,但見石頭額頭上的血色火焰忽明忽暗,像是隨時可能熄滅似的。
見著此幕,他恍然大悟,此前的驚懼不僅消失殆盡,反倒生出一種別樣的激動情緒來,像是即將到手什么稀世珍寶般,眼神里露出一絲貪婪。
白袍面具女有所覺,瞄了眼身旁嘴角勾起的蛇精男,欲言又止。
“哼!”又是一聲冷哼,滿含怒意。conAd3();
不過與先前的一聲冷哼又有所不同,這次不再是冰冷,而是熱浪襲來。
只見石頭在距離魔道兩妖人十余丈的時候,手握法決,毫不猶豫祭出了殘陽刀,隨即熾烈的熱浪破空而至,如巨浪排空,轉眼間席卷了整個洞穴,地面上的水漬更在瞬間被蒸發一空。
蛇精男的目光中露出一絲猙獰,眼見一道赤色刀光洶洶而來,手中法決急催,控龍笛綠光大方,徑直迎了上去。
白袍面具女遲疑一下,沒有在此刻加以援手,她十分清楚蛇精男的道行,雖遠稱不上絕世存在,但撇去正魔兩道各大派中最頂尖的那些人,差不多能夠立于不敗之地了,即便她口口聲聲威脅說要殺了他,可兩人真要公平較量的話,她的勝算絕不會超過七成,這還是因為她有玄鬼玉如意的強悍防御護身,否則勝負只會在五五之間。
所以她一方面對蛇精男率先出手的舉動樂見其成,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來驗證一下她心中的猜想。
“轟!”
兩件法寶在空中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赤芒與綠光交織間,難分伯仲。
蛇精男瞇起眼睛,雙手掐了個奇特法決 (本章未完,請翻頁),清脆的笛音中,突然一聲尖嘯,憑空浮現出一道宛如實體的虛影,那是一頭巨大的蟒蛇,身體呈七彩顏色,十余丈長,粗大如柱,盤在空中形如一座懸浮的小山。
石頭眼神陡然一凝,單手往回一召,殘陽刀激射而回,圍著他的身體旋轉一圈,刀身上驀地燃燒起熊熊火焰,再次射出,速度與威勢,都比方才漲了一大截。
蛇精男搖頭輕笑,也不見他有何動作,空中的那頭巨大蟒蛇尾巴搖搖,張開血盆大口,不知吐了什么,身前頓時騰起一道彩虹光幕。
“轟!”
如雷聲落地轟鳴,熊熊烈火打在彩虹光幕上,嘶嘶熱浪,轟然而生。
片刻后,彩虹光幕黯淡不少,殘陽刀上的火焰也消散殆盡,兩者均都震顫不已。
而這一擊的力道之大,愣是叫施法雙方都往后倒飛數丈。
蛇精男面色一白,咬牙低吼一聲,法決變化,十指連動,瞬間黯淡下去的彩虹光幕光芒又復大盛,比之最初時,猶有過之。
石頭心中一動,立即向后退去。
果不出其所料,“轟”的一聲震耳欲聾,彩虹光幕應聲爆炸,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氣浪直壓過來。
石頭身形巨震,于空中數個趔趄,但好在都叫他給及時穩住了,可最后愣是被逼到洞穴的石壁上,才得以停了下來。
“哈哈哈!”
蛇精男放聲大笑,譏諷道:“原先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差點給我嚇跪了,原來不過是紙老虎,虛有其表而已。”
白袍面具女看了眼身前得意忘形的男人,眼神中露出一絲鄙夷,再望向遠處的另一個男人,疑惑不已,她不明白為何這個男人身上魔焰滔天,實力卻是這般不濟?
然下一刻,她瞳孔一縮,聳然大驚。
石頭面如寒霜,額頭上的火焰印記血光一閃,登時穩定下來,不再像先前那樣忽明忽暗。
蛇精男理所當然注意到了這點,哼了一聲,卻無絲毫懼怕,五官不成比例的臉上浮起兇戾之色,道:“臭小子,你本身的修為太弱,就算真的化身為魔,也根本無法提高太多實力,還是乖乖受死吧!”
說著,他雙手一振,盤在空中的七彩蟒蛇彈射而出,“嗚”的一聲劃過半空,直沖向石頭。
一時間,七彩蟒蛇所過之處,虛空震蕩,隱約能聽見“噼里啪啦”的空氣爆炸聲,威勢之盛,可見一斑。
石頭見此,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目中驚現燃燒的火焰,詭異非常,不過倒是與額頭上的火焰印記相互輝映。
他雙目凝神,將殘陽刀往身前一拋,頓時赤芒大放,火焰沖天而起,眨眼間燃燒了半個地下洞穴。
白袍面具女眼見雙方的大陣仗,駭然之色一閃而過,藏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各自握緊碧綠手鐲和烏黑玉如意法寶。
與此同時,她更是趁著兩個男人全力斗法,顧不得其它的間隙,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