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在古千帆和石頭的解釋下,“玄吞東方,聯吳破之”這八個字所要表達的意思,一目了然,四人接下來要做什么,也異常明確。
于是在四人達成明日集體去一趟風雅閣后,便各安心事地離開了古千帆的房間。
石頭回到他位于客棧大堂的那張“床”,神色凝重。
或許其他三人也都注意到了信封上的墨漬,可除了他以外,沒人能理解那若隱若現的“三”是什么意思。
石頭趴在“床”上,通過窗戶舉目望向夜空中的那輪皎白圓月,久久不能回神,月華清輝灑下,他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然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從“床”上翻身躍下,沒有絲毫停頓,緊接著一個魚躍,便從窗戶中躥出客棧。
石頭環眼四周,心中大為疑惑,剛才明明感覺窗外有人,可現在別說人了,鬼影都沒有一個。
不過就在他轉身之際,腳底被什么東西咯了一下。
“咦!”
石頭發出一聲輕咦,彎腰拾起地上的一個小紙團,小心翼翼展開,陡然大驚。
紙條上面的字跡歪七扭八,竟比之前收到信件上的那八個字還要難看。
可也正是這比蚯蚓爬爬還要難看的字跡,卻令石頭渾身一顫。
他將紙條碾成粉末,隨風飄散,接著身形一閃,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水悅客棧前的小巷里。
月色下,石頭一路疾行,非常小心謹慎,不僅多繞了許多彎路,還時不時便停下來感受一番周圍的動靜,以防有人跟蹤。
最后來到城南一處不起眼的民居小院前,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而就在十余丈外的一個墻根下,忽地露出半個腦袋,只是瞄了一眼,便快速收了回去。
石頭進入小院不到半刻鐘便出來了,他略一辨識方向,就往西而去,這次他可沒有絲毫顧忌,仿佛是一頭憤怒的野獸,極速狂奔。
十余丈外的墻根下,再次露出半個腦袋,似有片刻間的遲疑,隨之一道黑影一閃,看方向是尾隨石頭去了。
全速狂奔,自然很快就到了城墻下,而有了先前入城的經驗,石頭這次出城幾乎毫不費力。
當他順利出了廬城之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祭出缺月劍,直沖天際。
而下一刻,就在石頭御劍騰空的地方,一道黑衣身影出現,似是罵了句“大傻子”,繼而也祭出法寶,直追了上去。
三十里外,大蜀山。
石頭來過這里,他第一次殺人的地方,記憶對此處當然尤為深刻。
他御劍落下,然后便矗立不動,可那握緊劍柄的手,以及青筋暴起的手臂,已然充分說明了他內心的緊張與氣憤。
“跟了這么久,還不打算現身一見嗎?”石頭忽然說道。
但除了他的聲音,四野寂靜,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詭異。
“呵呵!”石頭啞然失笑。
他霍然轉身,高舉手中長劍,正欲有所為,卻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啊!”
隨著尖叫聲響起,一道黑衣身影從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后面踉蹌奔出。
石頭一愣,這聲音他很熟悉,可還沒等他想出來人是誰的時候,那道黑影已經距離他不足一丈遠。
“你要干什么?”石頭嚇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兩步,而他之所以沒用手中的缺月劍伺候來人,主要是沒從對方身上感覺到絲毫的危險氣息。
黑影確實是沒有敵意的,口中“啊”的尖叫聲不停,在距離石頭不足半丈的時候,一個跳躍,直撞入懷。
石頭感受著黑衣人身體上傳來的顫抖,眉頭緊鎖,即便因為面上有黑布遮擋而看不清來人相貌,可他仍舊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黑衣人是誰,他才皺起了眉。
“石頭,那有條蛇,你去幫我把它殺死。”黑衣人聲音顫抖道,反手指向他先前躲藏的那顆大樹。
石頭啞然失笑,搖頭說道:“你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叫聲堪比豬被殺時的嚎叫,早該把蛇嚇跑了,這會兒再去,能有什么用。”
黑衣人好像沒聽見石頭所言,一個勁指著背后那顆大樹,道:“它剛剛想咬我,你去把它殺了,我要看見…算了,殺了之后,你記得把尸體給丟遠一點。”
石頭翻了個白眼,頗為無語,他還有正事要辦,可沒閑工夫陪一個敢打敢殺,卻被小小一條蛇嚇破膽的家伙玩耍。
但當他伸手想推開黑衣人的時候,非但數次無果,反倒被抱得更緊了。
“唉!”石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放棄努力,靜靜等待黑衣人心情平復的同時,喃喃道:“就是沒胸,否則要說你是女人,也一定不會有人懷疑,倘若白兔再有小師姐那么大,稍微搔首弄姿,肯定又是一個顛倒眾生的狐貍精。”
好半晌后,黑衣人顫抖的身體才算平靜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這才松開手,然后他抬頭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石頭,竟又被嚇著了,整個人往后跳出一丈多遠,立刻轉身,就欲逃跑。
“站住!”一聲斷喝。
石頭一閃身,擋住黑衣人的去路,問道:“去哪?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認得來時的路,自己回去便是。”黑衣人身體一轉,就欲換個方向逃跑。
石頭沒有給黑衣人逃走的機會,閃電般出手,一把抓住黑衣人纖細的胳膊,沉聲問道:“要走可以,但得先告訴我你是怎么來的,跟蹤我又是為了什么?”
黑衣人掙脫不掉,突然就怒了,吼道:“什么跟蹤你?這山是你家的,還是這片林子是你家的?老子想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