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猛然大驚,面色“唰”的一下就全白了,尤其是在聽到那“嘖嘖”的砸舌聲音,令他毛骨悚然。
根本來不及去看身旁說話的是何人,他雙腳用力一蹬地,再一蹬身前樹干,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嘿嘿!”胖子見此,嘿嘿笑道:“現在想走,未免太遲了吧!”
倒飛出去的石頭瞳孔驟然收縮,他先是看清對方就是那個晚上在酒樓吃飯,卻沒錢付賬的胖子,再見那小山一般的體型居然在瞬間爆發出令人無法理解的速度,快若閃電,恐怖如斯。
“砰!”
石頭猝不及防,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倒飛出去的身形宛如斷線風箏。
胖子一擊得手,陰陽怪氣道:“小子,老天爺之所以讓一天有晝夜之分,就是在提醒人們什么時候該睡覺,而像你這般不聽話的家伙,老天爺就派老子來懲罰你了。”
石頭接連撞斷了五六根小腿粗細的枝椏,倒飛的身形方才稍緩,最后又撞在一顆大樹上,才算徹底停了下來。
他順著樹干無力地滑落到地上,“噗”的一聲,張嘴吐出了壓抑在胸口的血水。
胖子見狀,嘲諷道:“呦!這么不禁打啊!你這樣的男人,在床上表現力肯定也不行。”
石頭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不遠處的林夕與黑衣女子自然都聽見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驚訝。
尤其是黑衣女子,她自認已經夠小心謹慎的了,沒想到還會被人跟蹤至此。
兩人都沒有說話,不約而同向石頭所在方向急速掠去。
石頭雖被胖子一擊吐血,但并沒有完全喪失行動能力,可不知為何竟也沒了剛剛那般著急逃跑的意思,看向快速趕來的兩道人影,面露自嘲的笑容。
胖子哪里能理解石頭此刻的復雜心情,疑惑道:“嘿!小子,人死鳥朝天,用得著露出這副表情嗎?”
“海大胖!”
一聲斷喝響起,在胖子抬腳即將踩向石頭胸口的那一刻。
石頭看清了那張雌雄莫辨的俊俏臉龐,見到那一抹焦急之色,會心一笑。
“咦?你小子是不是被老子一拳給打傻了。”胖子收回腳,看著背靠樹干傻笑的石頭,搖了搖頭,滿臉不屑。
“唉!殺你這樣的軟蛋還真不是老子作風,胯下那玩意估計也就拇指大小,拿來下酒說不定還會有損老子床上雄風,算了,就把你留給我們家公子玩玩吧,也省得他總是拿我出氣。”
石頭抬頭看向滿身橫肉的胖子,目光一凝,身前陡然迸射出一團耀眼紅光,一閃即逝,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的身影。
“靠!你小子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槍,看老子不把你襠下那玩意剁碎嘍!”胖子勃然大怒,龐大身形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海大胖,你給我回來。”又是一聲大喝。
“公子,那小子是太清門弟子,不能就這么讓他走了。”胖子的聲音回響在樹林深處。
林夕眼看來不及了,怒喝道:“海大胖,我說讓你回來,不要再追了,現在就給我回來。”
但是這一次他既沒有收到回復,也不見口中的“海大胖”返回,唯有依稀聽到樹枝斷裂的聲音在林中深處響起。
林夕低頭看向腳下一攤血漬,心臟猛地一抽,這個時候,一只纖細柔嫩的潔白玉手搭上他的肩頭。
黑衣女子出現在林夕身旁,問道:“怎么?就這么關心太清門那小子?”
林夕回答道:“狐姨!我沒有。”
“騙得了別人,還能騙得了我嗎?”
“狐姨!我是擔心這里面有圈套,太清門一行四人,出現在肥城已經夠蹊蹺了,現在又有一人跟蹤我們到了這里,說不定另外三人也埋伏在附近的,那個死胖子就這么冒冒失失追了過去,萬一落入圈套,四打一,他那一身肉再厚也扛不住啊!”
“嗯!你分析的不無道理,但我卻不這么認為。”黑衣女子說著話,伸出另一只手到林夕面前。
林夕疑惑道:“干什么?”
黑衣女子緩緩攤開手掌,是一只平凡無奇的小瓷瓶,赫然是此前石頭從懷中掏出的那一只。
“這是什么東西?”林夕嘴上故作不知,內心已然風起云涌。
黑衣女子冷冷說道:“在我面前,有必要一直演戲嗎?還有你以為他一個太清門百草峰弟子,撿到這只藥瓶后會查不出里面的藥物成分?是你傻?還是你將他當成了一個傻子?”
林夕雙目中忽然泛起一絲淚光,問道:“狐姨!你說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黑衣女子回答道:“應該還不知道你的具體身份,但正魔殊途,是橫在你們兩人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說話間,她伸手一攬,便將林夕摟入懷中。
林夕屏息凝神,身體竟然在不經意間顫抖起來,輕聲道:“狐姨!我們能不能放過他一次,僅僅就這一次,畢竟上回在廬城的時候傷了他,這次就當是補償好了。”
黑衣女子感受到懷中傳來的輕顫,眉頭皺起。
林夕見此,俏臉一下子嚇得煞白,心臟的跳動也漏掉了幾拍。
“好!”黑衣女子淡淡吐出一個字。
林夕懸著的心總算落地,懸著的淚水卻奪眶而出,這一刻的錦袍公子,宛如一個小家碧玉,為丈夫喜極而泣的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