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悅客棧“北二零三”房間內,石頭脫去上衣趴在床上,嘴里不住地喊叫著。
“哎呀呀!疼!疼!你輕點!輕點!”
“不要亂動!”白雪輕聲喝道。
“可是真的很疼啊!”石頭齜牙說道。
“誰叫你逞能?這下吃著苦頭了吧!”白雪沒好氣道,不過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了。
“冬蟲師兄就會吹牛,給這藥一點用都沒有,敷了這么多,傷口也不見好。”
“好了,好了,小師姐你別哭嘛!我這都不疼了。”石頭安慰道。
“你騙人,這么長一條傷口,我看著都疼,你還說不疼?”白雪再也止不住悲傷,淚水嘩嘩流淌而下。
石頭一陣頭大,他倒也想逗白雪開心,好讓白雪停下哭泣,可他著實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因后背的傷口處實在太疼了,過去這么久,依然像是剛剛受傷那會兒,火辣辣般鉆心剜骨。
“紫姐姐,你快幫忙給石頭治治嘛!”白雪見石頭背上的傷口如何也不見好轉,急忙將坐在方桌前愣神的紫靈給拉了過來。
“這個傷勢古怪得很,我看不懂,估計只能等明天回去找師父給治療了。”紫靈沉吟道。
“師姐,你當時怎么也不出手制止,害我被人暗算成這樣?”石頭忍痛抱怨著。
“是你學藝不精,技不如人,關我何事?”紫靈說道。
說話間,紫靈看著石頭背后觸目驚心的傷口,眉頭微皺,心間不由一陣刺痛。
“師姐你也應該看到了,我那時根本沒出全力,只是局限在身法和招式上的比斗,說白了就是在玩兒,結果那人倒好,一言不合就亮出法寶,還偷襲,真是不要臉啊!”石頭數落道。
“說白了還是你技不如人。”紫靈冷冷道。
石頭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愿意了,心想要是他也有一件趁手的絕世法寶,比如說仙劍什么的,當時就好拔劍將對方的長鞭給切成一節一節的了。
而還不等石頭說話,就已經有人先跳了出來。
“紫姐姐,你不幫石頭也就算了,怎么還能說風涼話?”白雪噘著嘴,眼神幽怨地看向紫靈。
紫靈聞言一愣,秀眉微蹙。
“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即便我出手了,結果也是一樣,說不定還會更糟。”紫靈淡淡說道。
“怎么可能?”白雪不禁脫口問道。
“對方船艙內還有一人未現身,而那人的修為絕不在我之下。”紫靈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個驚人的事情。
“什么?”兩道訝異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石頭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不禁想到,如果連紫靈都不是對手,那該是何等可怖存在?
白雪更是忘記了上藥,也止住了哽咽,嘴巴大張,估計都能放進去一個雞蛋了,而她在錯愣之際,手中藥瓶竟然脫手掉落,正中石頭背后傷口處。
“啊!”一聲慘叫,聲音凄厲。
“石頭,你沒事吧?”
“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白雪原本是想留下來照顧石頭的,但石頭一來不想她過于勞累,二來不愿她總是看著自己的傷勢而處于悲傷狀態,所以百般勸說,未果,最后還是被紫靈強行拉走了。
待二女離開,石頭趴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冬蟲特制的靈藥一向很靈,無論傷口是什么樣,只要抹上一層,立馬止血結痂,隔天便能恢復如初,不留印,不留疤。
可今日對他后背的傷勢卻好像沒有絲毫效果,涂抹后非但沒能快速結痂,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而最終,傷勢還是在紫靈的幫助下才得以暫時控制住了,只待明日一早回百草峰后再行治療。
一直到了深夜,石頭趴在床上仍然未能入眠,后背不時便會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直叫他苦不堪言。
“咚!”一聲輕響。
石頭察覺到有一物穿透窗戶紙飛了進來,他霍然起身,因為牽扯到后背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等到疼痛稍緩,石頭方才起身下床,打開門站到房間外的他,只覺客棧中的院落里,有股讓他非常熟悉的氣息。
“下來!”有人低聲說道。
石頭聞言,怒火陡生,這聲音他太熟悉,不就是之前在柳河上與他發生沖突,自稱林夕那人嘛!
傷他的罪魁禍首居然敢找上門來,怎叫他不惱火,不過他很快卻強行平復了心境,決定先看看林夕深夜到訪,到底意欲何為。
石頭既然已經有了決定,自然不再猶豫,他輕手輕腳地走下樓去,生怕驚擾了其他人,尤其是白雪和紫靈。
院中,一顆掛滿暗紅色果實的葡萄架下,石頭與林夕相對而坐,月光灑下,兩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然后被拉得很長很長。
“你倒是膽識過人,居然敢深夜至此,不怕我乘機報先前那一鞭之仇?”石頭放低聲音說道。
“你也就口氣大,真能報的了仇,還會這般和我坐下來說話?”林夕輕笑道。
“別仗著有個大靠山,就以為我怕了你,有本事我倆再單獨打一場,敢不敢?”石頭撇了撇嘴,問道。
“難道先前不是我倆單打獨斗?”林夕反問道。
“你。”石頭氣結,一時語塞。
“有本事你別用那根古怪鞭子。”
“鞭子是我的,我為什么要不用?”
“你?”
“我什么我?”
石頭怒火上涌,敢情這人是專程來氣他的?這哪能忍,作勢就要動手,即便對方有根古怪的鞭子也不怕,總不能丟了面子不是?
不過石頭剛一動,后背便傳來一陣劇痛,令他直不起腰,只得蹲在地上,齜牙咧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