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從豐城市第三人民醫院打來的,從頭到尾,老爺子什么都沒說,光是對面在說。直到他掛斷了電話,才面色沉重的緩緩開口道:“老三跟小光被人打住院了。”
何言一聽,當即起身,順手抄起衣架上的黑色尼大衣,穿上鞋子就破門而出。
屋內原本還處在震驚當中的人,也都被何言重重的關門聲驚醒。
何凡成急忙說道:“你們先在家呆著,我去看看老三。”
“我也去。”何玲同樣著急的說道。
“我也要去。”金妍和也跟著說道。似乎是為了彌補剛才莊天琪的口無遮攔,她打算在家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便學著何玲的樣子,也跟著露出一臉急切的表情。
大姑一家也表態要去看看,只有何冰什么話都沒說,默默的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最后,還是老爺子發話,道:“都別掙,大過年的出了這檔子事,咱家所有人都得去,一個都不能少。老三是被人打的,這口氣不能就這么咽下。
大丫頭,你們一家先聯系三丫頭和四丫頭,讓她們早點回來,直接到三院去。老大你們自己開車帶著何冰,我坐二丫頭的車走。”
說完,一家人便開始迅速行動起來,
何天祥有四個女兒,大丫頭,就是何言的大姑何麗,二丫頭就是二姑何芳,三丫頭和四丫頭就是何言的三姑和小姑。
在老爺子的帶領下,二姑一家跟大伯一家很快就到了三院。
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何言明明沒有車,卻是比他們先到醫院的。要知道,榕樹村雖然不是特別偏遠的村子,可它離第三醫院的距離卻不近,并且周圍基本看不見出租車的身影。
這一家人開車也走了有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何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問題在眾人的腦海當中一閃即逝,并沒有被深究,因為現在最需要關心的是何凡莫跟何光的情況。
好在,眾人趕到的時候,這兩個人是醒著的,雖說身上被紗布包的挺嚴實,腳上也打了石膏,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何言,這到底怎么回事?”老爺子沒有問何凡莫或是何光,而是孩子接問的何言,因為何言是先到的,現在又一臉沉重的表情,一看就是知道了什么事情的樣子。
“是小區保安打的。”何言面若冰霜,一點一點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在場的何家人。
何凡莫之所以會帶著何光回家,是因為他們住的小區房被人舉報漏水了。既然房子漏水,就要回家處理。結果等兩人到家之后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欠了電費,被人切斷了供電,冰箱里面的冰融化了才導致的漏水。
之后兩個人就開始收拾房子,并跟樓下被漏水影響的住戶商量賠償的事情。等一切都處理好之后,何凡莫才去供電公司交了電費。而在交電費的過程中,他從工作人員那里得知,切斷電源的并不是供電公司,而是小區物業。
知道這個消息的何凡莫當場就怒了,因為小區物業是沒有權利隨便給住戶斷電的。于是他就跑到物業里討說法,卻不曾想,物業態度強橫,還出動十幾個人保安,把何凡莫跟何光兩個人打的全身多出骨折,差點出現腦震蕩。
最后還是樓下的鄰居打電話叫的救護車,才把兩個人送到醫院的。
聽完何言的話,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難道物業的存在不是給住戶服務的么?保安怎么能說打人就打人?這哪里是保安,這分明就是流氓混混。以后誰還敢住他們的房子?
“太可惡了!咳咳咳!!”老爺子氣的連著咳嗽了好幾聲,他剛想開口,讓何凡成報警,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長相平平,帶著的手表和項鏈一看就價值不菲,顯然是個有錢人。
他,就是金妍和的男朋友,莊天琪。
“聽說小舅出事,我就急忙趕來了。”莊天琪說道。因為金妍和要管何凡莫叫小舅,所以他也得隨著金妍和這么叫。
老爺子沒有過多理會莊天琪,接著說道:“報警,我一定要讓那些打人的保安付出代價。還有那該死的物業,他們也有責任。還有他們背后的老板,統統都要付出代價!”
“物業?老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剛到的莊天琪一頭霧水,還好金妍和給他解釋了一番,他才明白怎么回事。然后問道:“哪個小區,這么過分?”
“水岸名苑,莊華房地產公司的小區。”何言冷聲道。
聽到水岸名苑和莊華這兩個名字,莊天琪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但他掩飾的很好,急忙故作驚訝的說道:“莊華是我爸的公司啊!”
莊天琪的慌亂自然沒能逃過何言的眼睛,但何言也沒有直接戳破,而是試探著問道:“也就是說,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了?”
“不不不,跟我沒關系,我完全不知情。”莊天琪急忙說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讓我爸嚴查到底,還小舅一個公道。只是,暫時能不能別報警?這可能對我爸的公司有影響。”
“嗯,不報警的確是個好主意,要是報警了,這件事情也就不好處理了。”何言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說道。
“報警為什么不好處理?”老爺子不明所以的問道。
何言一個冷笑,道:“呵呵,報警的話,那些保安打人最多算治安管理行為,最多拘留十五天,罰款一千塊。然后再讓莊華公司賠點醫藥費,就算結束了。
這么點懲罰和賠償,我可接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樣?”莊天琪下意識的問道。
何言說道:“把水岸名苑物業所有人都找來,跪在醫院門口一天,給我小叔和光哥道歉。然后,再把莊華公司的董事長也請來,親自道歉。”
莊天琪怔了怔,旋即也冷下臉,說道:“下跪道歉,有點過分了。我跟妍和馬上就結婚了,大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做的這么絕呢,大不了我讓我爸多賠點錢給小舅就好了。”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用賠錢了?”何言突然笑道:“你以為你有的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