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擺了擺手,示意馬秋不要著急。
他剛才讓趙婉凝再吃一口西湖醋魚是為了確定自己的判斷,因為趙婉凝的中毒癥狀實在是太淺了,如果不是他,換做別人根本發現不了。再吃一口就會加深癥狀,就能方便他做出判斷。
“到底怎么回事?”趙婉凝也有點擔心,自己無緣無故怎么就中毒了。
何言緩緩開口:“你的毒不在這道菜,而是在另外一種東西身上。你之前有沒有吃過什么特別的菜……準確的說,是跟你爸爸一塊吃的?”
趙婉凝搖了搖頭,說:“沒吃過特別的,一起吃飯都很少,最近只有過一次。”
“什么時候?”何言問道。
“就車禍那天,我跟我爸爸去參加她們市公安局副局長的結婚典禮,那是最近一年多我們一家三個人唯一一次在一起吃東西。剩下的都是我跟小雅叫外賣。”趙婉凝如實說道。
何言想了想,接著問道:“你還記得當時都有什么菜么?”
趙婉凝表示記不住了,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
何言皺起了眉頭,捏著下巴,在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能夠導致趙婉凝這種中毒狀況的食物,或者草藥。
“癥狀有點像麻衣草,但麻衣草的藥性不能持續這么長時間,也不需要跟酒或醋反應。鬼切草的藥性太劇烈,不能做到這么隱蔽。旋復花的話……”想到這,何言再次搖了搖頭,有繼續自言自語道:“這也不行,那唯一剩下的就是鬼藤根了,可這種東西只有具有強酸性的火山湖附近才會生長,而且是活火山。
活火山本來就少了,再加上火山不時會噴發,周圍植物也會隨之湮滅。這就導致鬼藤變得更加稀有了。否則的話,這種植物一定會被打量投入到中醫當中作為藥用的。”
“何老師,你在說什么啊?”林靜初看著何言自言自語了半天,說的什么她也聽不懂,便好奇的開口問道。
何言回過神來,跟趙婉凝形容了一下鬼藤根的樣子,可趙婉凝還是想不起來,畢竟就算真的有鬼藤根,可做成菜之后也看不出來了。
“這就難辦了。”何言嘆了口氣問道:“你想知道這毒是怎么回事么?如果想,我就暫時不幫你解毒。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你也讓身邊的人時刻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人監視你們。尤其是要注意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你為什么會懷疑是他下的毒?難道我爸爸也中毒了?”趙婉凝是警察,思維自然要比一般人清晰很多,馬秋跟林靜初還云里霧里呢,她已經明白何言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何言首先說她中毒,然后又問她最近有沒有跟爸爸一起吃過飯。而當她說跟爸爸參加了副局長的結婚典禮之后,何言瞬間就將矛頭指向了結婚典禮上的菜。到這里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何言就是再懷疑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但明白何言的意思是一回事,具體情況又是另一回事,趙婉凝帶著懷疑問道:“你最近幾天見過我爸爸?”
何言搖了搖頭說:“沒見過,只是上次在醫院的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而且當時他的癥狀比你還要淺,所以就算是我也給忽略掉了。本來這事我都給忘了,如果不是今天看見你吃了西湖醋魚,我也發現不了。
這種毒物叫鬼藤根,別說一般人了,就算許多資深的老中醫都沒聽說過。它本身并沒有太大毒性,可一旦跟醋里面的醋酸接觸,就會散發毒性,從而影響人的神經系統。
因為這種植物太過稀少了,所以我也不太敢確定。”
趙婉凝驚啊的說道:“可你知道,從上次婚宴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嗎?”
何言點了點頭說:“當然知道,但這并不會影響鬼藤根的毒性。它的毒性既不會被人體吸收,也不會被排出,只能靠每次跟醋酸接觸,發揮毒性,一點點被耗光。
你很幸運,從上次婚宴到現在都沒怎么吃過醋。”
趙婉凝不會懷疑何言說的話,所以她聽了之后,就是一陣后怕。她悄悄的咽了咽口水,問道:“那如果毒性全部揮發,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何言搖頭道:“不會,這種植物只會短暫的麻痹人神經,你現在體內的毒已經發作了。只是你察覺不到,但再外人看來卻能夠發現些端倪。從你第一口吃了西湖醋魚開始,你的動作就會偶爾停頓,不信你問她們兩個。”
馬秋跟林靜初總算聽懂了何言說的一句話,就急忙點了點頭。
趙婉凝瞪大了眼睛,里面滿是驚恐:“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一點也感覺不到!”
“放心吧,沒事。”何言好笑的看著趙婉凝,意外的發現,她害怕的樣子好像也挺可愛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吧,一名干練的女警,露出害怕的表情,這風景肯定不會差。
何言把整盤西湖醋魚都端到趙婉凝面前,說:“就算你都吃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它只會短暫的麻痹你的神經,就像喝酒了一樣,會讓你偶爾變得遲鈍。只是酒精對你的影響你能感覺出來,這種毒藥的影響你察覺不到罷了。
如果非要給你形容一下,毒發的時候就相當于時間靜止了。”
“那我豈不是會變得很傻?”趙婉凝皺起了眉頭。
“不會的,這種麻痹持續時間也不過時零點幾秒。正常人類的反射神經在0.10.2之間,你毒發的時候最多也不會超過一秒。只要不開車就沒問題。”
“你說開車!”趙婉凝突然響起了什么似的,一臉驚訝的說道:“或許我真的是在婚宴上吃到的這種東西!當時那場車禍本來能避免的,我爸爸也是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就被卷進車禍當中了!”
“那就沒錯了。”何言認真的說道:“我想,一定是有人打算讓你們一家,或者單純的讓你爸爸死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