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早早就到辦公室,等待著何言的到來。
她雖然相信秦主任的話,但她當時畢竟沒有在現場,難保何言不會耍什么把戲,把所有人都蒙騙了。
盡管她心里已經動搖,開始有些相信何言。可她骨子里對中醫的偏見卻不是一個事件就能徹底改變的。
所以,她把何言調到自己手下其實是一個兩全之策。
如果何言是騙子,那她就要找機會揭穿。如果何言有真才實學,那她也得親眼看見才能被說服。
咚咚咚。
辦公室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顧寧喊了聲進來,就見何言推門而入。
“想不到你的效率挺高的。”何言說道。
顧寧面無表情,散發著她冰冷的氣場:“我相信秦主任,卻不相信你,所以我要你證明給我看,你不是一個騙子。”
何言聽著她那居高臨下的語氣,一下子笑了出來:“我說,顧主任,你覺得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一定要給你證明呢?我的事情你信與不信,好像都是你的自由吧?跟我有什么關系?”
顧寧愣住了。
在這間仁華醫院里面,她不懼怕任何人,就算是院長來,也得看她的臉色。這讓她養成了在醫院里說一不二的習慣。她的一切關于醫療方面的命令,醫院里的人都會立刻無條件執行。
可是現在,她卻萬萬沒有想到,當她把這種習慣用在何言身上的時候,卻不靈了。
何言根本不買她的賬,就算她是胸外科最優秀的醫生兼仁華第一美女,何言還是把她的脾氣給頂了回去。
“你!!”
顧寧憋了半天,卻也只說出了一個你字。何言的每一個問題都問的一點毛病沒有,就算她生氣,也沒有理由訓斥何言。
“顧主任,或者叫你一聲顧老師。咱們是不是該查房了?”何言笑著問道。
顧寧心里郁悶,卻不好發作,只能忍下來,將自己的心情平復。重新擺著一張冷臉,淡淡的說道:“今天你就跟著前輩們查房吧,我還有其他事情。”
何言也沒打算多留,立刻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何言離開,顧寧心里是五味陳雜,她還是頭一次遇到敢頂撞她的人。不過沒關系,只要何言還在她手下實習,她就有的是機會檢驗何言的真實水平,也不急于一時。
出了辦公室,何言也不知道該從哪個病房開始查起。他只看到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想必就是顧寧的實習生,便走了過去。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何言?”
何言剛走過去,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實習生就問道。
何言點了點頭。
“你真的治好了狂犬病?”眼鏡男狐疑的問道。
何言再次點頭。
可那眼鏡男卻突然撇了撇嘴,鄙夷道:“呵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騙了那么多人的。但那可是狂犬病,你要是真的能治好了,就是轟動整個世界的大事件。可現在卻只有我們醫院里的人知道,我就不信你是想低調不外傳。肯定是你騙子做賊心虛,怕傳出去被人揭穿。”
周圍幾個實習生也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何言冷眼掃過眼鏡男,淡淡的說道:“嘴長在你臉上,你要是愿意,可以把這件事情傳出去,看看有沒有人會相信。”
眼鏡男突然愣住了,他聽了何言的話,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把何言治好了狂犬病的事說出去,恐怕別人的反應也跟他一樣,不相信。
所以說不是何言心虛隱瞞,而是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想到這一層,眼鏡男的臉上突然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一個巴掌似的。他本來想嘲諷一下何言,卻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智商不足,連那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白癡。”何言淡淡的甩了兩個字,轉身就走。
跟這群家伙查房,一會兒指不定又會聽到什么弱智言論。
有句話說得好,千萬不好跟白癡一般見識,否則的話,白癡就會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同一個層面,再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你。眼鏡男聽到何言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臉黑的不行,但也只能憋著不說話。
既然不查房了,何言就回到了急診科。
可秦主任卻說:“顧主任已經把你調到門診了,你到那去報道吧。”
“門診?”何言愣了一下,合著他就在急診干了一天,這也太草率了吧。
他知道,門診跟急診差不多,都是比較累的工作。
急診是突發性強,隨時都要繃緊神經,指不定什么時候就來了一個危重病人。而門診則是從早到晚,一直坐在那里,一直有病人來,屬于機械化的工作。
顧寧之所以會把何言調到門診,就是為了能夠更多的看到何言的表現,從而判斷出他是不是騙子。
于是,何言來到門診主任辦公室報了到,就開始上崗工作了。
仁華是一間非常大的醫院,門診室也有好幾個,都有編號。病人們掛了號之后,就要按照對應的編號找到門診室,然后才能看病。
如果病人找錯的話,醫生電腦里沒有對應的病歷,那醫生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這一點,是負責門診的白主任對何言千叮嚀萬囑咐的終點。
之前就有個醫生,一看病人是個老太太,行動不便,就動了惻隱之心,幫著看了看。結果當天醫院里的病歷就亂了一大堆,還差點鬧出事故。從那以后,門診的編號就成了重中之重,一旦出現病人找錯的情況,醫生絕對不可以擅自診斷。
為此,醫院還在每個門診室門口都安排了兩名以上的護士來引導病人,這樣一來就會大大降低了病人找錯的可能。
何言按照白主任教的,來到自己的八號診室,把自己的工作證放在電腦旁的一個感應器上,電腦里面立刻就輸入了他的個人信息。
個人信息會傳到醫院大廳掛號窗口的電腦里,到時候只要有病人掛號,電腦就會按照順序從一號診室開始,一個一個的安排病人。
于是,何言就這樣迎來了他坐門診的第一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