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整。
在各班教官的指揮下,一列列方隊已經整裝待發,同學們繃緊了每一根神經,表情嚴肅,身形筆挺。
隨著音樂聲響起,方隊依次出發,他們邁著堅毅的步伐,走向運動場的環形跑道。
教官在一側,不停的喊著口令:“一,二,一!一,二,一!”
待隊伍即將走向主席臺的時候,口令突然改變了。
“敬禮!!”
教官一聲令下,齊步變正步,同學們齊齊轉頭,向主席臺行軍禮。
班級的口號,也在這時從同學口中,爆發而出。一字一句,配合著腳步的節奏,直到整個隊伍走完全走過主席臺,口號的聲音也剛好結束。而后,便是以一陣嘹亮的‘一二三四’做收尾。
每一個班級,都是如此。
方隊一列接著一列,不斷的走過主席臺,而中醫五班的隊伍,卻才剛剛出發。
“聽我口令,齊步走!”
教官一聲令下,五班隊伍邁動了步伐,緩緩踏上運動場的跑到。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如同一人,從遠處看去,就好像一塊迷彩色的旗幟,莊嚴威武,令人肅然起敬。
踩著進行曲的節奏,五班隊伍來到主席臺前。
教官下令:“敬禮!!!”
五班同學立刻齊步變成正步,向著主席臺行軍禮。
與此同時,嘹亮的口號,也從五班隊列當中迸發。
“蒼穹之間!”
“誰定江山!”
“風華少年!”
“氣蓋云天!”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這聲音,響徹天際,沖破云霄。
一個月的堅持和努力,為的就是這短暫口號能被所有人聽到。這是他們的心聲,更是他們的吶喊。
他們風華正茂,他們豪氣沖天。
他們,是未來的主角!
“禮畢!!”又是教官一聲令下,正步變回齊步,吶喊聲隨之停止。一個月的軍訓生活,終于在這一刻劃下了句點。五班同學,從始至終,沒有一人掉隊,他們拼盡了全力,所以沒有遺憾。
顏夕在遠處靜靜的看著,然后,她欣慰的笑了。她跟同學們一起努力過,所以她對同學們的心情感同身受。
時間緩緩走過,進行曲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直到最后一個班級走過主席臺。一切,才終于回歸平靜。
可是,此時此刻,同學們的心情卻沒辦法隨之平靜。因為接下來,主席臺站在最中間的那位所要宣布的事情,才是所有同學乃至教官最為關注的事情。
那就是優秀連隊的歸屬。
待所有同學立正站好,江州中醫藥大學校長李建業,走到麥克風前,緩緩開口:“經過為期一個月的軍訓考察,以及校領導的討論,最終評定,優秀連隊為中醫學院,中醫系五班。請班級代表和教官上臺領獎。”
隨后何言與教官相視一笑,一同走上了主席臺。
“呵呵,表現得不錯。”李建業好像一個和藹的長者,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讓人看著很舒服。
何言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接過獎狀,同教官一塊以軍禮回禮。
而后,他們走到臺前,將獎狀展示給臺下的所有人。
或許,對有的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張廢紙,但對于努力了一個月的大一新生來說,卻是無可替代的榮譽。
人生,不就是這樣么?在別人看來一文不值的事物,自己卻要視之如命。
因為,子非魚。
忙碌了一個上午,聽膩了領導們的講話,一切才終于結束。
所有同學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寢室,一頭扎在床上,一動不動。
軍訓的時候,大家都在喊累,恨不得早點結束。可當一切真的結束之后,心里卻空空的,就好像什么東西從眼前溜走了一樣。
“我們以后是不是都不會再有軍訓了?”李山突然開口問道。
“不會在有了。”王升淡淡的回答。
朱偉沒有說話。
何言卻笑了笑,說:“你要是愿意,明天早起來可以接著練啊。”
李山急忙搖頭:“算了吧,再來一次我可就要累死了。我覺得咱們還是期待一下晚上的迎新晚會吧。”
“是啊,這些天一直跟班主任混在一起,不就是為了準備迎新晚會的節目么?聽說還有另外一個大美女。”朱偉跟著說道。
何言有些無奈:“什么叫混在一起,我們是在一起排練。”
“其他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有一天晚上沒回來,然后第二天一早是跟班主任一塊出現的。”王升面無表情的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但這也掩蓋不了他眼底的狡黠。
很顯然,這貨在挑事。
這不,李山和朱偉經王升這么一提醒,立刻燃起了八卦之魂。
“快說說,那天晚上你們干啥去了?”李山急忙問道。
“不是開房去了吧?”朱偉也口無遮攔。
何言搖了搖頭,換好衣服,索性不理他們,直接離開了寢室。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李山才緩緩開口:“這貨什么也不說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朱偉攤手表示無奈。
只有王升理智的分析了一波:“他什么也不說,很有可能是想向我們證明,他沒做虧心事,不怕我們八卦。”
“有道理。”李山捏著下巴點了點頭。
王升接著說:“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故意讓我們以為他沒做虧心事,可實際上他卻做了。”
“你這不是沒說么?那我們該怎么辦?”李山直接給王升甩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王升全當沒看見,依舊自顧自的分析:“但根據我對何言的了解,他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溫和謙遜,實則骨子里異常驕傲的人。也就是說,他這種人根本不屑于對別人隱瞞什么,如果真的有事他一定不會隱瞞。所以我覺得,他跟班主任應該真的什么都沒發生。”
“你說的到像那么回事。”朱偉若有所思的問道:“那你看看我跟李山是什么樣的人?”
李山沒有說話,但他期待的眼神卻把他出賣了。
王升將二人打量一番,隨后面無表情的說道:“兩個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