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華頓時有些尷尬,作為一名學校領導,對學生提出要求被拒絕還是頭一次。雖說學生有自主權,但這畢竟是學校,校領導的話就是天,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得罪學校領導的。
劉成華反復打量著何言,眼神之中帶著不可言說的意味,也不知道他對何言的評價如何,是有個性呢,還是狂妄自大呢?
但不管怎樣,既然人家都拒絕,他也再沒什么好說的,只好對何言客套一番:“哈哈,有原則是好事。今天軍訓突發中暑事件,你跟顏夕兩個人將局面控制住,沒有出現意外,學校算是欠了你們一個人情。以后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就是了。”
“那就先謝過院長了。”何言說道:“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去吧。”劉成華點頭。
何言便離開了辦公室。
之后,辦公室又只剩下顏夕和劉成華兩個人。
“這小子真的像你說的那么神?”劉成華的表情明顯是不相信的。
顏夕不高興的說:“舅舅,我什么時候吹過牛?”
“那倒也是,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一根銀針就能救那么多人。恐怕他的實力真的有教授級別的。”劉成華若有所思的說道:“盡管醫學已經步入現代,但針灸這種看家本領還是需要師父手把手教的,倒不是說我們這些老中醫藏私,而是針灸技術真的太難掌握了。一對多教學是不現實的。”
“可是話說回來,何言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個厲害的師父,為什么又要到中醫學院念書呢?在我們華夏,名手級別的中醫就可以給自己的徒弟做擔保,頒發行醫資格證了。”
“或許人家有難言之隱吧。”顏夕也不由得皺起眉頭。
作為一名中醫院的學生,她不不僅對何言的針灸水平看的透徹,就連何言使用的那套銀針她也看得出,那絕對不是普通的銀針,絕對是哪個老家伙留下來的傳家寶。
高超的針灸技藝加上做功精細的上品銀針,何言的來歷還真是值得一探。……
已經回到寢室的何言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拿著裝銀針的檀木盒子到了醫務室,問老師借了一些消毒用具,把銀針徹底清理一遍之后才放下心來。
雖說銀本身就有殺菌功能,但那畢竟是刺入血肉當中的東西,如果不好好清理消毒的話,下次使用時,發生交叉感染或者排異反應的話,還是非常麻煩的。
“聽說你今天救了很多人?”
何言收好銀針,剛想離開,就聽見醫務室的老師開口問道。
老師名叫沐茵,學校里的人都喜歡稱她為沐醫生,總是在外面套著一件白大褂,里面穿著白色的女士襯衫,帶著黑色的細領帶。
下身是黑色的職業短裙,短裙下面,是被黑色絲襪包裹住的修長美腿,再搭配一雙簡單的黑色高跟鞋,優雅的坐在辦公桌前。一雙充滿嫵媚的眼睛,透過黑框眼鏡打量著何言。
“是的。”何言也沒有謙虛,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聽說你也會針灸,而且是教授級別的……不如,咱們比比?”沐茵饒有興趣的說道。
何言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這沒有意義,對于醫生來說,只有能救的病人和不能救的病人。拿治病救人的手段來比試,是對醫生職業的侮辱。”
“你的想法不錯,話也很好聽,但卻不符合道理。”沐茵也不生氣,同何言一樣,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
“那道理是什么?”何言也來了興趣,反問道。
“所謂道理,就是人類社會的規則。”沐茵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醫生這個職業只是用來救人的,不應該參雜其他的東西。但你不要忘了,醫生這個職業的擔任者是人。”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就有攀比。所以,你遵守醫生職業規則的同時也不能無視人性。醫術,就是有高地之分,醫生之間就是要互相切磋。這樣,醫術高的人才能被人發現,予以重任。醫術低的人才能發現自己的不足,努力提高自己的醫術。”
“所謂人外有人,不管你醫術多高,閉門造車都是不可取的。”
何言聽了沐醫生的話,收起笑容,沉默了好一會。
而后,開口道:“你說的也沒錯,既然如此,那你想怎么比?”
沐茵笑的很滿意,她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筆,筆尖指向何言:“就用你的銀針,看誰能將對方麻醉的時間更長。”
“你就不怕我趁你麻醉的時候做點什么不該做的事么?”何言問道。
沐茵卻拋了個媚眼過去,柔聲說道:“你要是有那個膽子,想做什么都可以。”
說著,她往何言跟前湊了湊,似是在驗證自己所說的話。
何言立刻臉紅,干咳兩聲,轉移目光:“咳咳,那就開始吧,誰先來?”
“當然是你先來了。”沐茵突然挑釁著說:“這種事通常不都是時間短的在前面么?”
何言也笑了:“男女有別,我就隔衣施針吧。”
沐茵點了點頭,脫掉外面的白大褂,上身只留下了一件襯衫,躺在了醫務室里的病床上,說道:“開始吧。”
何言走到跟前,從檀木盒子里拿出一根銀針,而后,提氣,針落。
這個過程只持續了一息不到的時間,當何言收針的時候,沐茵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胸口微微起伏,氣息勻稱,睡的倒是安穩。
何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幫沐茵把鞋子脫掉,并給她蓋上了被子。然后把用過的那根銀針又消了毒之后,關好門就離開了。
他的這一針足夠沐茵睡一晚上的好覺了,要是真的在這里等著,那他也不用回寢室了。
畢竟這一針不是麻醉針,而是安神針。
看著沐茵滿是疲憊的臉上兩個明顯的黑眼圈,何言還是決定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吧……自己還真是一個愛操心的爛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