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你弟弟坐起來吧。”何言認真的說道:“我施針的過程可能要很久,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能讓你弟弟有一絲一毫的晃動,否則前功盡棄。”
女人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旋即按照何言說的將弟弟扶坐起來。
小男孩年齡不大,再加上昏迷許久,身體十分瘦弱,女人將他扶起并沒有費多大力氣。
可現實卻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扶起來很輕松,可要堅持下去,并且不知道要堅持多久就沒那么輕松了。
何言對著女人點了點頭,而后坐到床邊,從盒子里抽出一根銀針。
銀針入手,立刻就能感覺到體內真氣受到了牽引,并在銀針之上以一種極有規律的方式運轉。這讓何言更加確定,此針絕非凡物。
但現在并不是追究銀針來源的時候,為男孩治病才是首要任務。
他雙目微閉,深吸口氣,這是他認真的時候不自覺做出的動作。
下一刻,當他雙眼猛地睜開時,手中的銀針也已經飛快的點在了男孩的后背上。
壓,提,旋,拉。
四個動作,卻耗了何言整整二十次呼吸。而且,這還只是第一針。盒子里一共有一百零八根銀針,直到這所有的銀針全都落在男孩身上以后,治療才算告一段落。
中毒與患病不同。
疾病大多為細菌和病毒引起,而細菌和病毒感染人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借助人體進行繁衍,說白了就是搶奪人體內的資源為己用,所以他們的破壞性并不是很強。
可毒本身的目的在于破壞,所以它對人體的傷害要遠大于疾病。
對于何言來說,解毒的難度要比治病的難度大很多,施針的過程也就變得十分漫長。
這對女人的體力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隨著時間的推移,何言施針的動作越來越慢,當他將第五十根銀針點在男孩身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女人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喘氣也略微加重,可她始終都沒有動彈分毫,像雕塑一樣,扶著自己的弟弟。
像這樣堅持一個小時,要遠比一個小時的劇烈運動更加難熬,因為她沒有緩沖的機會,始終保持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力氣。如果沒有強大的毅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至少現在她的這份堅持是值得敬佩的。
何言為了避免女人堅持不住,不自覺的將施針速度加快了幾分。
七十二,七十三,七十四……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每一針,何言都要在心里默數一次。從開始到現在過去了兩個半小時,直到最后一針落下,他終于脫口而出:“一百零八!”
“你可以放手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何言急忙扶住男孩。
女人的身體終于得到了解放,瞬間放松的她一下子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臂更是止不住的顫抖。
兩個半小時,紋絲不動的堅持,別說是一個女人了,就是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人都很難做到。
“你很厲害。”何言由衷的說道。
女人笑了,她問道:“我弟弟怎么樣了?”
何言沒有猶豫,直接說道:“毒已經解了,就是身體太虛弱了,還需要周圍這些儀器幫他維持一段時間才能有所好轉。”
“謝謝你!”盡管她弟弟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好轉,但她沒有懷疑何言所說的話。
“不用謝,這本來就是公平的交易。”何言一邊笑著說,一邊開始為男孩拔針。
當女人恢復體力站起來的時候,何言已經將銀針收好,順手遞了過去。
女人卻搖了搖頭說:“我父母還說過,這盒子如果被人打開了,就要送給打開盒子的人。”
“不是不可以打開么?怎么還要送給打開盒子的人?那你為什么不自己打開?”何言瞪大眼睛像小孩子一樣,一下子問了一大串問題,把女人問的咯咯直笑。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很沉穩的人呢,居然也有這樣一面。”女人笑著回答說:“他們叫我不要打開,還說要送給打開盒子的人時。我也不服氣,想要打開盒子,但卻失敗了……這個盒子我打不開。”
“打不開?”何言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又將盒子探查了一番。卻發現,禁制已經消失。
“看來我好像錯過了一些重要的東西。”何言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現在更加確信,這一盒銀針的來歷絕對不簡單。他剛剛施針的時候就發現,當自己體內的真氣被牽引到銀針上之后,每一根銀針上真氣流轉的方式都不太一樣。
這一百零八根銀針有一百零八種流轉方式,而且這一百零八種流轉方式還與他剛才施針的時候所使出的一套武訣相契合。
武訣的名字叫做天道玄針,共一百零八針,能起死回生,亦能殺人無形。
這一盒銀針簡直就是專門為了天道玄針而制的!
可按道理來講,這根本不可能啊,因為天道玄針是天武大陸的武訣!
何言皺起眉頭思考了許久,還是沒有頭緒,只能暫時擱置。不過這一趟的收獲還是不小的,一大包珍貴的藥材,和一整套珍貴的銀針。
這些東西對于任何一名中醫來說都是無價之寶。
“那個,我先去換套衣服,你不用客氣,隨便坐……”女人看著何言專注的表情,不由得失了神。而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竟是發現自己的臉已經開始發燙了。
她倉惶的逃出弟弟房間,回到自己房間照了鏡子才發現,臉已經紅成了蘋果。
“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他還比我小,我到底在亂想什么……”
當女人換了一件白色連衣裙,從臥室里出來的時候,何言已經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了。
“天還沒亮,你這么著急干嘛?”女人略微失望的問道。
旋即,她蓮步輕移,纖細的玉足落地無聲,緩緩的走到何言跟前。
烏黑的長發,自然的落在肩膀,與香肩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如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樣。
何言看到這一副絕美的景象,也不由得出了神,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尤其是女人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更是令得他心猿意馬 他急忙運氣將沖動壓了回去,擠出一絲笑容,轉移話題:“我叫何言,你呢?”
女人怔了怔,回答道:“我叫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