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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六章 我和她

  車比較貼近櫥窗地平行擺著,的確有點妨礙輝煌酒吧的樸質氣質,關鍵還刁難了新手女司機。何沛媛要先觀察構思怎么重新上路,真是兩頭為難,不免臉上抱怨嘴上嘀咕。

  楊景行又當起溫柔好教練:“倒出去方便點,先往前擺過來,到這差不多,就當側方停車…”

  年晴和齊清諾就沒義氣了,不僅不出謀劃策還站得遠,像不認識的樣子。

  楊景行熱情地幫女朋友拉人氣:“上車,別怕。”還有開門服務。

  明顯是勉為其難,兩個伙伴上車上得不冷不熱,客氣話都沒一句。

  楊景行還是經驗少,為領導關車門這種細節都忘記了,急著上副駕駛保持存在感:“先打方向再動車,多打點…回快點,目的是把屁股擺出來…”

  其實何沛媛的手腳已經趨于熟練,輕輕掛倒擋稍稍看屏幕,還有思路跟后面聊天:“晴兒你開車的時候二白啰嗦不?”

  年晴好像沒在意這種事,想了一下:“有時候…”

  齊清諾已經看出來司機是有實力的,就放松了坐姿舒口氣:“你們同病相憐,我深表同情行吧。”

  倒著車呢,何沛媛也得回頭快橫一眼:“什么都能找茬,我不講話了。”

  看樣子,齊清諾要快人一步了。

  年晴也保持自己的優勢。

  領跑的是副駕駛上的男人,不過他斟酌了一下后還是棄權:“注意前面。”

  車頭離墻太近怎么辦?何沛媛稍猶豫了一下又掛前進擋,氣得也不在乎那點輸贏了:“有我車頭兩倍長。”

  是自己的錯,楊景行更小心語氣:“不用往前,回正繼續倒就沒問題。”

  “撞了別怪我。”何沛媛把方向打得似乎要故意。

  楊景行還是輕言細語:“你車撞爛了不起破他兩塊磚,劃不來…”邊說還回頭給后座賠個嘿,看到的卻是年晴在對領導咧嘴壞笑得不言而喻又高深莫測,他連忙躲回去了。

  “不該你請客?”齊清諾的聲帶幾乎追到前面,而且當機立斷:“標桿結賬,今天一筆勾銷。”

  何沛媛的大部分心思在倒車上:“…什么賬?”

  年晴也哈得明目張膽了:“請誰的客?”

  “當然請我。”齊清諾簡直生氣:“他們那叫共同承擔。”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何沛媛先回絕了再說:“共同個頭…”

  “可以打了。”楊景行也一毛不拔:“轉向燈養成習慣。”

  不管什么賬目吧,同坐一輛車還是要安全第一,都先不理論了。雖然何沛媛的腳踩延音踏板時沒有深淺但控制剎車還比較適度,后輪下路肩的顛簸還算能接受沒讓伙伴太變臉色,然后車子的倒退變得更緩慢,好一會后前輪的落地就挺溫柔了。

  楊景行搶先喝彩:“滿分。”

  何沛媛臉上輕松得有點得意:“小題大做。”

  是不是就算共患難了,齊清諾都不算賬了:“CD聽一下。”

  楊景行摸起腳邊的袋子拿了新專輯,換了光驅里還沒協助女朋友做完第二遍賞析的《勞塔瓦拉第七交響曲》,就從第一首《安逸》開始播放吧。

  雖然當初沒舍得選裝高級貨,但這車的音箱也還過得去,讓歌曲簡短的電吉他前奏都有了沉浸包圍感,然后付飛蓉的聲音就響起:“立交橋、社區、廣場包圍著草堂,龍門陣、竹椅、茶缸感染了匆忙…”數字載體似乎比輝煌的現場演唱更凸顯歌手聲線特點。

  四零二譜曲編曲的新歌呢,不過后座兩位好像都不覺得新鮮,客氣話都沒一句。更氣人的是還沒聽幾句年晴就沒耐心了,放下了車窗看外頭去了:“沒人了…”

  這個有百來個位置的停車場雖然破舊了點但生意是很紅火的,附近不僅館子多,這兩年連酒吧也要成規模了,可是這會居然沒見守株待兔的代駕了。

  何沛媛覺得不應該呀:“先前有一排,廣告都接了四五張都扔了,你自己打電話吧。”

  “再看看。”楊景行不著急:“開進去,把你的位子讓給我。”

  還好,入口這邊還有兩個穿著代駕廣告工作服的,何沛媛再問車主:“就叫他們吧?”準備停車。

  年晴宣布:“你車給我,你送他回去。”

  “啊…”何沛媛的思路來不及轉彎,但是先了松剎車:“你開我的?”

  年晴不講究:“這個也行。”

  “我回家。”何沛媛抵觸情緒明顯:“東西還在車上,明天上班。”

  年晴講道理:“東西你拿呀,讓不讓你回就是他的事。”

  “也好。”楊景行能接受的原因是:“盡量盡量別讓陌生人上車,尤其你們。”

  “那你叫熟人呀。”何沛媛還跟伙伴說明:“有個阿姨代駕,認識幾年了,連他做什么的都知道。”

  兩個伙伴沒有看法,年晴只是提醒:“左拐。”

  何沛媛有點懷疑:“我記得好像…哦是這邊。”

  年晴卻不知道齊清諾的:“你停哪?”

  小心拐過這個寸土寸金的回頭彎,車子就停在了自己的87119前面,何沛媛還在想辦法:“你問一下吳阿姨,要是不遠你就等一下。”

  “啰嗦。”年晴推門下車了:“鑰匙!”

  何沛媛臉色挺不高興的,因為她包在男朋友腿上,這家伙一下就把鑰匙串掏出來,從鐵圈里下車鑰匙的麻利哪像喝酒了?

  楊景行還下車了,先解鎖再把鑰匙遞給年晴,然后直接去開女朋友的后備箱提出行李,回來直接往自己車后座塞。

  真是眨眼間木已成舟,下車的何沛媛也只能接受現實:“那你留神點…”

  年晴理直氣壯:“反正不賠。”

  “不是車,人。”何沛媛還得賠笑臉:“他教我的,有時候情愿撞車…”還是別說了吧,她自己最討厭烏鴉嘴。

  《安逸》這首歌在CD里有四分四十多秒,雖然歌曲不是那么休閑,木吉他尾奏倒真的挺“安逸”,大部分音符都留在車內了,少數活躍的從半開的左前門輕輕躍出又飄散于這已經算遠離繁雜霓虹的停車場上空。

  車邊站著的三男一女一時間似乎都被這種音效吸引,安靜下來側耳傾聽,不過車里的吉他手好像終于自我催眠睡著了,現場只剩下沉悶的發動機怠速。

  “走不走?”年晴拉開了朗逸車門,對寶馬里響起的第二首歌全無興趣。

  何沛媛還是挺有責任心的:“你的呢?”

  齊清諾用下巴指了一下大概方向后手在衣兜里把大衣合攏一些是怕冷還是深沉:“快走,我們還有二人場。”

  年晴咧嘴樂:“我累了不奉陪。”

  齊清諾都瞪眼了:“你們倆一路說什么了?我不問清楚?”

  “沒有。”何沛媛心虛得好燦爛:“不管你們,走了。”

  楊景行搶先上車,拉門的時候對外面順帶一提:“安全第一。”沒得到回應。

  何沛媛站在車門內后又對伙伴喊了話:“CD要不要?還有兩張。”

  “明天帶一張。”齊清諾挺干脆。

  何沛媛就上車關門,順著拉安全帶把視線定格到男人臉上,摸索著插鎖扣。

  楊景行識趣點:“先回媛媛家,行吧?”

  何沛媛的堅毅臉色并沒軟化,掛擋起步。

  楊景行好大膽子,直接翻起女朋友的包包來:“扇子呢?”

  “干嘛?”何沛媛有幽默感了:“熱呀?激動?興奮!”

  “激動你個頭。”楊景行冷哼的樣子很欠揍,看女朋友的眼神還有埋怨:“怎么又突然搞這么一出?怎么想的?”

  何沛媛哼:“你問她們。”

  楊景行都皺眉了:“你怎么想的?問她們什么?”

  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何沛媛得調一調:“…又不是我!她們要來!”

  什么情況,楊景行可不是好騙的:“她們又不知道。”

  有人要冤枉自己,何沛媛先生起氣來再組織辯論:“…你要我請假!”簡直要炸毛了。

  是哦,這事最重要,楊景行頓時堆起笑臉:“說好了?”

  “不去了!”何沛媛情愿:“我在家睡覺,跟李迪雅看帥哥!”

  “家里說沒?”楊景行自說自話:“正好去跟你爸媽表個態,。”

  何沛媛真好笑:“你表什么態?”

  “讓媛媛開開心心去高高興興回。”楊景行恨不得唱歌:“讓媛媛喜歡上九純好地方呀。”

  浦海姑娘不屑的表情,然后感覺有什么不對:“…歌關了!小聲點。”

  楊景行另辟蹊徑,按暫停。

  何沛媛也有思路了,使勁擺好審訊姿態,屁股都要調整一下,重新來:“你以為是我叫她們來的?”

  楊景行的想象力有限:“不是?”

  “我神經病?”何沛媛真是委屈又氣憤:“找不自在!”

  楊景行不太敢想:“齊清諾?”

  何沛媛輕哼一下,還是先過彎再控訴:“就是你催我請假請假請假,明天再說都沒這么多事。”

  楊景行小心點:“什么時候說的?”

  這兩天也累了吧,何沛媛沒那么多力氣保持情緒高昂,聲音緩和不少:“本來想火車上說,一上車都睡覺。”

  楊景行嗯:“然后呢?”

  “到了又都急著下班。”何沛媛輕描淡寫:“我叫她們帶我一段我取車,在車上說的,齊清諾點頭了。”

  楊景行嘿:“感謝領導。”

  “上班三年了第一次休年假。”何沛媛底氣很足:“沒演出沒活動,我還說有事打電話。”

  楊景行想得美:“把前兩年的也補回來。”

  “不過她沒問去哪。”何沛媛有點奇怪:“也沒提醒我瞎子下周回來…”

  楊景行不屑:“以媛媛的心細不需要別人多嘴。”

  何沛媛象征性白眼一下抓緊講述:“本來就這樣我在路邊就下車就沒事了,要送我到地庫,那我就讓她們看看我是真的取車…笑什么?不都是你!”

  楊景行不笑了。

  何沛媛繼續:“下去沒看到你的車,就問你,本來不想說,可要齊清諾回家聽她爸說了,怎么想我?我就說你在請她爸吃飯。”

  楊景行明白了:“就說要過來?”

  “還沒有。”何沛媛似乎已經進入講述者視角:“老齊一般不問你,年晴問的。”

  楊景行哼:“就她事多。”

  “感覺也不像故意的。”何沛媛講公道話,語氣一轉:“可是老齊生氣了!”

  楊景行莫名其妙:“生什么氣?”

  “也沒馬上生氣…”何沛媛回想一下:“是越想越氣!”

  楊景行才不高興呢:“氣什么呀?”

  “說你沒意思!”何沛媛似乎準備站到團長那邊去:“不請吃飯連句話都沒有。”

  楊景行有理由:“還沒正式發行。”

  “主要是…”何沛媛似乎覺得牽強:“她說她和盼盼也是朋友。”

  楊景行也進入狀態了:“那她們自己聯絡。”

  “盼盼不好意思呀。”何沛媛想起來:“就是,我說你可能是怕盼盼尷尬,她說我們都不尷尬就是我和她之間都不尷尬…”

  楊景行真好意思:“那是你們之間,我管不著。”

  “不是這么說的,開始沒說盼盼…”何沛媛眉頭緊皺,好像是思路被攪亂得下細功夫來理清:“我說你在請她爸喝酒,喝什么酒,成路專輯,做好了?我說要發行了,齊清諾就我靠我怎么不知道…又笑什么?”

  楊景行仰慕:“媛媛要是做演員肯定是當紅實力派花瓶。”

  何沛媛簡直悲痛:“知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多被動多難受,被她們兩個夾起來欺負,你還笑!”

  楊景行馬上重視:“她們怎么欺負我老婆?”

  何沛媛想了一下,卻是想到:“你說晴兒什么意思?憑什么我送你?把你送到我怎么辦”

  “那是我們的事她還幫你想那么多?”楊景行幫女朋友保持脈絡:“你們怎么說起要過來的?”

  何沛媛哼:“她想得最多!處處幫齊清諾講話!”

  楊景行的八卦多過關心:“比如?”

  何沛媛再想,大概這種事還是要結合前后語境才能說清楚講明白,又得重頭開始:“本來我都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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