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制作人說話得算話,何況還是四零二主動提出要跟歌手陳儀軒合作的,現在人家歌詞已經完成好幾天了,一次又一次的電話跟四零二老師溝通請教,連常一鳴也幫著說了好話。
這邊是沒啥指望了,楊景行上車就給錄音部打電話,叫那邊通知陳儀軒六點半碰頭,順便幫忙叫個外賣。
楊景行六點到的錄音部,前臺任務完成得很好,說外賣到了,陳儀軒也到了。楊景行提著盒飯去休息室,就陳儀軒和鐘英文倆人,正在聊。
鐘英文起身,陳儀軒跟著學,但也把嘴上的話跟鐘英文說話,聊的好像是鞋子的型號什么的,他們倆在穿著打扮上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楊景行客氣:“都吃沒?”
鐘英文點頭:“吃過了。又盒飯,早說一句,給你帶點。”
陳儀軒挺客套:“四零二老師。”
楊景行點頭:“邊吃邊聊,別介意。”
陳儀軒點頭,鐘英文自覺:“你們聊。”
“坐。”楊景行邊擺飯盒就開始:“歌詞呢?”
“帶了。”陳儀軒掏衣兜。
楊景行擺手:“我看過了,你自己記不記得?”
陳儀軒不明白:“記得呀…是我自己寫的!”
楊景行點頭:“好,那你幫我梳理一下,我理解能力不好,你簡單說一下歌詞的意思和心境。”
可能是為了迎合四零二吧,本來只會弄一些女生的意氣和潮流甚至稀奇古怪的陳儀軒,手里這首歌詞有明顯朝《陪你同行》和《謝謝你們》靠攏的意圖。不是自己擅長的或者有感而發的,陳儀軒的歌詞寫得比較牽強,自己解讀起來也不太順暢,但是不怯場。
楊景行邊吃邊聽,喝著前臺送進來的茶,點頭鼓勵作詞繼續。
終于把整首歌詞解讀完了,陳儀軒看著作曲人:“…大概就這樣,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好像有點不滿對方一言不發。
楊景行都快吃完了:“那我譜曲是不是也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陳儀軒不說話。
楊景行伸手:“拿來…”
自己才剛剛混出點名堂呢,四零二就開始報復社會了,在小姑娘的歌詞上一陣大橫杠,都要改,要求是:“…寫你自己有體會有感受的,別虛頭巴腦。”
陳儀軒氣了一下:“…改就改,反正我也不喜歡。”
楊景行嘲笑:“不喜歡你還寫?”
陳儀軒更氣:“他們逼的,你以為我愿意呀…就說外行指揮內行不行。”
楊景行更好笑:“你算內行嗎?”
“至少…”陳儀軒扯一下自己的棒球帽帽檐到腦后:“比他們懂。”
看歌手支開了架勢,楊景行收拾飯盒:“盡量七點半之前交給我,內行。”
楊景行在自己辦公室搗鼓,不到七點,王蕊打電話來了:“阿怪,我問你,你是不是讓媛媛生氣了?”蠻嚴重的語氣。
楊景行嘿:“…她怎么說?”
“她說了我還問你呀。”王蕊似乎還是站在姐妹那邊:“怎么了?”
楊景行坦白:“我說我要追她,她就生氣了。”
“呀!”王蕊恨鐵不成鋼:“你怎么能這么說?開這種玩笑好傷人的…尤其是你。”
“我怎么了?”楊景行憤懣:“我低人一等嗎?”
“不是…”王蕊為難:“就是因為…假如你又矮又丑又窮,如果像媛媛這樣的美女,說要追你,你會怎么想?難道高興嗎?”
“什么意思?”楊景行有點搞不懂:“你說誰又矮又丑?”
“不是,都不是!”王蕊著急:“我假設…你這么說,媛媛會覺得你瞧不起她,是侮辱她的人格。她本來就不喜歡你跟她開這種玩笑,你這次過分了,阿怪!”
楊景行說:“不是開玩笑,我認真的。”
王蕊沉默了一下:“…什么認真?”
楊景行說:“認真的要追媛媛。”
“真的?”王蕊的語氣好驚恐:“你別開玩笑!”
楊景行認真說:“認真的。”
王蕊有一會沒說話。
楊景行問:“你覺得我有希望嗎?”
王蕊很著急:“你跟她說你是認真的了嗎!?”
“說了。”楊景行坦白:“認真說了。”
王蕊終究還是八卦優先:“什么時候呀!?”聲音壓得低,但是語氣很足。
楊景行想了一下:“…上周,周末。”
“怎么說的?”王蕊的八卦語氣更明顯了。
“喂。”楊景行抗議了:“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沒成功。”
王蕊好像在想辦法套供:“…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為什么沒成功啊,你快說!”
楊景行想了一下:“你別罵我不要臉啊…我是覺得這也算媛媛的隱私,她應該是不想任何人知道。是不是挺丟人的?被我表白。”
王蕊是拿不準還是不忍打擊,回答地挺不干脆,很為難的感覺:“…不是,不是丟人…那我只問你的問題,可以嗎?”
楊景行好閨蜜:“沒問題,問。”
王蕊斟酌了一下:“你是發自內心認真的嗎?就是…你真的喜歡媛媛嗎?”似乎有點心虛。
楊景行說:“當然,喜歡,真心喜歡。”
王蕊又沉默了一下,輕聲如耳語:“那老大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楊景行繼續坦白,不過還是嘗試一下:“可能是這樣…人要學會珍惜能擁有的。雖然我還沒擁有媛媛,但是能看到希望。”
“什么意思?”王蕊似乎沒心思解讀:“是不是因為那天那個人…”
“不是。”楊景行斷然否認:“我早就有跟媛媛表白的想法,巧合而已。”
“巧合…”王蕊好像不太相信:“太突然了…你是不是把媛媛嚇到了?”
楊景行機敏:“哼,你又想套我的話。”
“不是!”王蕊幾乎用吼的,好像也生氣了:“你就是太突然了,都沒思想準備!”
陳儀軒拿著歌詞進外間了,隔著玻璃沖楊景行展示。楊景行指外門,叫人出去的手勢不太講究,臉上也沒個禮貌,繼續講電話:“表白是單方面的,我準備好了。難道還等媛媛準備好?豈不是拒絕得更難看?”
王蕊的理解是:“她…沒給你留面子?不會吧?”
楊景行嘿:“不是,留了面子的,說明我的方針是對的,不能讓她準備好。”
王蕊還是管不住八卦之心:“她猶豫沒有?還是當時就拒絕了?”
楊景行回想了一下:“…不說這個,傷心。”
王蕊也想了一會:“…阿怪,你要理解媛媛,她…如果我是她,就算我喜歡你對你有點感覺,也不敢答應你。你知道為什么?”
楊景行嗯:“我說了,我準備好了才表白,所有問題我都認真想過。”
王蕊就問:“那,是不是這個原因?考慮到老大?”
楊景行說:“一部分是…原因多了,她還不喜歡我的長相,不喜歡我的發型,不喜歡我的過往…這還是沒準備的情況下說的!”
王蕊似乎不信:“真的這么說呀?”
“難道還假的。”楊景行嘆氣:“蕊蕊,你就別問了。你和媛媛關系,你幫我肯定不合適,幫媛媛你也對不住我,是吧?”
王蕊好像還沒想過:“我幫誰?我能幫誰?”
楊景行嘿:“對呀,你就保持中立,誰都不得罪,我們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
王蕊沉默了一下:“…阿怪,我懂你的意思。”
楊景行嗯一聲。
安靜了一會,王蕊又非常想不通了:“為什么美女都要這樣生在福中不知福?”
楊景行質問:“誰呀?”
王蕊簡直氣憤:“都是!全一樣!我敢擔保,就算比媛媛還漂亮的你也可以手到擒來。就算比老大還有才華還受歡迎的,阿怪也可以輕松搞定…”
楊景行叫停:“哎哎,你行了,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她們有苦難言…美女生在福中要知福,這話你留著警醒自己,你現在很幸福,羨慕你的人很多。”
王蕊試問:“有幾個人有機會能聽到你的表白?”
楊景行覺得:“聽到我表白的人肯定比聽到老畢表白的人多…”
王蕊氣:“他根本不會表白好不好!”
楊景行嗯:“那就對了,物以稀為貴,我這早就爛大街了。”
王蕊好沒原則:“你有資格,就算換十女朋友也沒人敢說!而且你有這個能力,非不能也是不為也。”
楊景行嚷:“你少來,是誰說換成我我也不答應…我都記著的。”
王蕊嘿了:“是不敢答應…其實想答應啦!”
楊景行看穿:“你現在名花有主當然隨便說,是誰早就想好如果我表白了要怎么拒絕我?我都記著的。”
王蕊啊哈哈:“阿怪,我不是那個意思…媛媛不一樣,她那么漂亮,配得上你。”
楊景行嚴重警告:“你是在準備新房的人了,怎么還在這種封建思想,什么配不配得上?要這樣說,我也覺得老畢的長相…一般般。”
王蕊咦嘿嘿:“…不準說我家老畢的壞話。”有點嬌羞。
楊景行問:“設計做好沒?”
王蕊說:“還沒,我沒著急,再多看看,想好了再去跟設計師談。設計師說喜歡我這種客戶,有自己的想法,不像你,她求著見你你都不露面…你又在岔開話題。”
楊景行不是故意的:“說什么呢?哦,不準老畢壞話。”
“不是。”王蕊想了一下:“…那你準備怎么辦?”
楊景行說:“我,當然是繼續追,不能輕易放棄。”
“怎么追啊?”王蕊明顯擔心:“到單位追?”
楊景行懂道理的:“不能單位,媛媛難堪。”
“嗯。”王蕊贊同:“…老大也,可能也有點沒面子。”
楊景行覺得:“不是沒面子,是為難。”
王蕊想了一下:“嗯,對…我們也為難。”
楊景行安撫:“我都想過,盡量不讓你們為難。”
王蕊猛想起來:“老大中午跟你打電話,你說要過來…媛媛跟著就跟我說,她今天特別強硬,以前從來沒那樣,威脅我警告我,說再把她往你車上推,就永遠不坐我的車了…”
楊景行還是在乎閨蜜的:“求她坐呀?有什么了不起。”
王蕊嘿嘿:“就是,美女都自以為是…我當時就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說。哼,美女都虛偽,假裝若無其事。”
楊景行勸:“行了,說一兩句就行了。”
王蕊哈哈:“我就知道你,重色輕友…你知道我為什么發現她生氣了?她下午對你好冷淡,也不是冷淡…”
楊景行悲催:“不是今天,向來冷淡。”
王蕊有一說一:“以前不是呀,一直都理你的…其實你發現沒有?媛媛只會對你那樣,對別的男生都不會,就是那種美女自以為是的表情,哼!”
楊景行還是忍不住哈哈:“我今天也不特殊了。”
王蕊安撫:“不是,我覺得…她今天是故意不理你,我發現了,故意不看你,包括你說編曲的時候也不看,以前不這樣。我還以為是不是你沒克制自己做什么過火的了,所以下班我就叫你先走,想先幫你試探一下她。”
楊景行也為難:“有你幫忙當然好…可是如果讓媛媛發現我把她的好朋友也策反了,肯定會更討厭我。”
王蕊十分嗯:“我都不敢多說多問,就是怕不小心幫了倒忙!”
楊景行教起來:“所以說要平常心,什么是怎么好的臥底?就是那種連自己都騙了的臥底…”
王蕊連連嗯:“關鍵時刻才一招制人!”
楊景行哈哈后清醒:“唉,我們想得真美。”
王蕊嘿:“有志者事竟成,沒有過不去的坎…而且我覺得媛媛至少至少不討厭你!”
楊景行嗯:“謝謝蕊蕊鼓勵。”
王蕊好像在想什么問題:“…阿怪,你是不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追媛媛。”
楊景行嗯:“當然。”
“那我給你個建議。”王蕊鄭重的感覺:“你直接跟老大開誠布公,我覺得她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媛媛。”
楊景行感嘆:“好姐妹!”
“當然。”王蕊得意:“我們倆誰跟誰…其實你仔細想想也沒什么,你和老大分手這么久了,總比便宜了別的女人強,害我們成天擔驚受怕的。”
楊景行問:“我是個東西嗎?”
這個電話還是打了好一會的,王蕊一再堅定了自己做臥底的決心和信心,也給閨蜜加油打氣,用她的不要臉話說,自己要結婚了,看著男女閨蜜都還單著,還挺過意不去的。
王蕊還覺得如果楊景行能追到何沛媛,對齊清諾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就說那天晚上演出后大家一起回單位,本來應該很開心很慶祝,但是總覺得氣氛確實有點古怪,有點強顏歡笑的感覺,原因當然就是那個男人的出現。
王蕊感嘆都是做女人難啊,她幾乎堅信:“…如果老大在你之前交男朋友,肯定有人戳她脊梁骨。”
楊景行好正義:“只有少數低級惡俗的人才會這樣,。”
王蕊知道齊清諾不會在乎,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不過如果這顧問和標桿成了,三零六還夠得跟人答疑解惑,王蕊想一想就覺得麻煩,所以覺得應該采取邵芳潔那種社交方針,別人的事,啥都不說不評論,也沒得罪人不是。
實在扯不完,楊景行主動要求掛電話,要開始工作了。
錄音棚這邊,陳儀軒的樂隊和策宣都來了,準備開工了。策宣抓著四零二再次感謝,有了四零二老師的曲子,新專輯可就有保障得多了,只是工期趕了點。
楊景行也不耽誤別人寶貴時間了,拿了陳儀軒修改之后的歌詞看了看,就這樣吧,自己去弄一弄,大家先忙著。
楊景行還是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把旋律和編曲都弄好,然后交差。拿著譜子,歌手樂手們又是嘆為觀止,簡直是頂禮膜拜。
身兼陳儀軒制作人的吉他手自己都熱心邀請楊景行監棚,楊景行也不是假客氣,真沒時間,拜拜了。
回家之前,楊景行還去峨洋轉了一圈,又跟平京的團隊開了個電話會議。龐惜在平京忙得不可開交,又還操心浦海的各項事情,比如月底該發工資了。
峨洋好歹五十多號人了,也開始有進項了,資金也流動起來了,是該成立個財務部了。績效考核之類的事也該進一步因地制宜地規范細致了,得請兩個專業人士。
近十一點,上路回家之前,楊景行在車里給何沛媛發了條短信:我告訴王蕊了。
可能因為不是啥惡心肉麻無賴內容,何沛媛跟著就打電話過來了。整整兩天了呀,楊景行飛快接聽:“喂。”
“你說什么了?”何沛媛根本不需要楊景行的招呼,直接開問,這飽含情緒的聲音比白天好聽,雖然不是啥好情緒。
楊景行溫和得簡直有點懦弱:“她問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興師問罪,我說我沒做什么…就是想追你。”
“你…”何沛媛判定:“你故意!”
楊景行也有原則的:“我怎么故意?是你自己讓她起疑,以為我干什么了?讓你那么深仇大恨!我只好實話實說。”
何沛媛問:“我什么時候深仇大恨了?”
楊景行說:“聽她的意思就是。”
“楊景行。”何沛媛多半又嚴重了:“如果你想這樣逼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楊景行委屈:“怎么又成逼你了?我…”
“你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何沛媛直接揭穿,不聽廢話。
楊景行說:“就算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會利用王蕊。而且她也不是無原則大嘴巴,你以為她真笨呀。”
何沛媛承認:“你蕊蕊聰明。”
楊景行爭鋒相對:“是你的蕊蕊,對你言聽計從。”
何沛媛好像不想這么無聊爭吵,停頓了一下,調整成了有點冷傲氣質的語氣:“我警告你,你別利用王蕊的單純…”
楊景行也會質問:“我怎么利用她了?利用她干什么了?”
“就算你沒利用。”何沛媛問:“你把這件事告訴她,你讓她怎么面對齊清諾?你讓她怎么面對你和我?”
楊景行問:“她為什么要面對?她不用面對。我跟她說了,這是你和我的事,不用她夾在中間為難…其實她還有點支持我,當然在我不惹你生氣的前提下。”
“你們說什么了!?”何沛媛不光氣憤,也明顯著急。
“朋友嘛。”楊景行理所當然:“她問我是不是真心喜歡你,是不是下定決定要追你到底…”
“我不想聽!”何沛媛后悔了,轉個方向:“我告訴你,如果齊清諾從王蕊那里知道什么,這件事就不是兩個人三個人的事…”
楊景行說:“齊清諾早知道了,比王蕊先知道。”
過了幾秒,電話那頭傳來何沛媛全新的語氣和用詞:“你放屁!”
楊景行勸:“你不能就為了打擊我連形象都不要了…”
“誰告訴她的?”何沛媛很氣憤。
楊景行輕松的:“除了你就是我,還有誰。”
“什么時候?”何沛媛明顯在進一步積累怒火,幾乎叫嚷開了。
楊景行似乎要回憶:“…星期天晚上跟她說的。你聽我解釋,為什么沒經過你同意也沒告訴你,因為我跟她說其實不是要宣告什么,更不是想逼你。我是覺得應該告訴她,如果我有了女朋友,就算不是你,也會告訴她…所以你別覺得我是逼你。”
電話那頭是呼吸聲,然后是咬牙切齒的:“楊景行…”
楊景行還沒來得及答應呢,電話就掛斷了。連忙打過去,何沛媛可沒陶萌那么好糊弄,怎么都不接。
楊景行只好發短信:我只是在認真對待這件事,不是耍無賴,更不是逼你。
何沛媛回信了:你沒逼我,還沒逼死我,你加油。
楊景行:我就跟齊清諾說我想追你,沒講別的。這是我的決定,和你無關,不用代我受過。
何沛媛:虧你有臉跟她開口。
楊景行:我也想要臉,但是不可兼得。
何沛媛:你們好,把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楊景行:我想見你跟你當面說。
何沛媛干脆不理了。
不多遠,晚上交通也好,楊景行趕到何沛媛家小區的時候才十一點一刻。他比較遠地停車,摸到何沛媛家那棟樓后面的花園,樹蔭和長滿了枝條的涼棚之下黑燈瞎火的,三樓的窗戶也沒亮光。
楊景行先發條短信:我在你樓下,接電話,算是面對面了。
何沛媛有一會才回復:不接,睡覺了。
楊景行顯得信守承諾:那我走了,免得被人以為是強盜。
何沛媛:你是不是早有預謀?你飛過來的?
楊景行:我從峨洋過來,你看到我了?
何沛媛:我感受到了無賴的氣息很近。
楊景行鉆到視野好的而且近得多的位置去,美化灌木堆的旁邊,朝落差也就七八米烏漆嘛黑的三樓窗戶揮手。
窗戶一點動靜沒有,何沛媛的短信又來了:我要休息了,你走。以后再跟你算賬。
看完了短信,楊景行舉起亮著屏幕的手機,揮手拜拜,然后就真的走了,邊走邊發短信:我還不是很知錯,你一定要好好跟我算賬,好好教育批評我。
何沛媛:沒跟你開玩笑!
楊景行:休息吧,養好精神,晚安。
何沛媛:我不是你,我還要做人,我沒法休息。
楊景行:也好,想想接下去要怎么做人。
何沛媛:殺了你!我就清白了。
楊景行:別,你沒不清白。
何沛媛:少啰嗦,我關機了。
楊景行:晚安,我喜歡的姑娘。
何沛媛可能真關機了,不過楊景行也沒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