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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失望

  商量好了,叫來服務員,先點了瓶九五年的葡萄酒,但是沒啥醒酒要求,再問:“雪茄你有什么推薦嗎?”

  楊景行不要面子的:“我沒抽過,有沒有淡點的,味道好聞點的?”

  服務員也不歧視的,敬業地介紹了好幾種的各自特點,然后還是把選擇決定權放在客人手里。

  陶萌嚴肅對待這個問題的:“你覺得呢?”

  楊景行都聽暈了:“就那個清香草本的吧。”

  陶萌又滿意的,再問為什么還沒音樂。服務員說八點才開始,陶萌就要求現在,可能是看在那瓶酒的份上,服務員表示盡快。

  互相看了看,陶萌想起來:“你以前和譚東在寢室偷偷抽煙。”感覺有點好笑。

  楊景行很不服氣:“就一次兩次還被抓了…他想裝男人,我本來就是,不用裝。”

  陶萌說:“吸煙本來就很不好…我聽喻昕婷說你的樂譜要在德國出版?”

  楊景行點頭:“他們做事太墨跡了…”出版社先談了個意向,說得很好聽呢,等楊景行答應了,出版社又說要審稿,因為是新人新作,就找來一堆專家各自發表獨立意見,最后再決定是否有出版發行價值。

  陶萌了解的,說那些科學雜志就是這樣,都會審稿:“…能進入審稿程序已經是一種肯定。”

  楊景行問:“你們畢業也要有論文什么的嘛?”

  陶萌就說一下,可不僅僅是論文這么簡單,大四將是非常辛苦的一個學年,不過過陶萌并不怕。讓陶萌在猶豫為難的一件事是她的印度室友居然選擇在大三之后搞什么間隔年,說是歐美傳統,休學一年去隨便干點什么…

  楊景行簡直嗤之以鼻:“一年時間就能審視自己發現人生新意義了?投機分子。”

  陶萌皺眉:“不是你說的這么極端…每個人都會有迷茫困惑的時候,適當的調整是有必要的。”

  楊景行也不固執:“是可以考慮,不過最好別旅行這種,多不安全。”

  酒和雪茄來了,專業,還多來一個凳子專門放陶萌的包包,并且遮上布套。然后服務員再給初學者介紹一下應該怎么抽那個玩意兒,楊景行和虛心。

  陶萌也挺感興趣的,雙手都放桌上了,近點看楊景行學習怎么剪雪茄,而且這么大個打火機也挺有藝術感,也可以研究一下。

  服務員的職業生涯里估計也沒進行過幾次教學,他還挺當回事的說得很詳細,都想把楊景行培養成一個進階選手了。

  陶萌也咨詢:“抽到大約多少就可以放下了?”

  服務員覺得初學者要抽完半根都夠嗆,不過一般是剩余四分之一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楊景行擼袖子:“看我來挑戰。”

  陶萌笑,仔細看著楊景行嘗試點燃雪茄,她要嚴謹提醒:“左邊一點,往左邊轉…九十度。”

  服務員似乎覺得挺好笑的。

  楊景行終于噴出煙霧了,還好,沒咳嗽。

  “均勻嗎?”陶萌挺期待的,再謝謝服務員。

  楊景行忙著嘗鮮呢,一口接一口。

  陶萌知道要點的,警告:“你抽太快了…”

  楊景行伸過去:“聞聞,是不是這個味道?”

  陶萌卻撤退,搖頭:“能聞到。”拿起酒杯。

  楊景行也過了一回一手雪茄一手酒杯的癮:“來,干杯。”

  陶萌很斯文的一小口,不過沒啥品酒講究,好奇的是:“你自己覺得好聞嗎?”

  楊景行吐煙:“不如香水味…香水味遠不如自然味。”

  陶萌有點無奈了:“不喜歡就別抽了…樣子有點奇怪。”

  楊景行明白:“像高中生抽煙?”

  陶萌笑,點頭:“可能…沒看過你抽煙的樣子。”

  楊景行仰起臉把嘴中雪茄翹老高,抖腿:“我第一次抽煙是初中,就這樣。”還吹個煙圈。

  陶萌好笑,想起來:“那些朋友,許維他們,都好嗎?”

  楊景行點頭:“都挺好,許維都在學生會當組織部長了,比你還厲害…不過你是沒時間從政。”

  陶萌又好笑。

  楊景行想起來:“你昨天說有事情要說?”

  陶萌看楊景行,搖頭一下:“沒什么特別的…就聊聊天。”楊景行松口氣:“我還以為你想把送我的東西要回去,我都想好借口了。”

  陶萌變得挺嫌棄了:“…什么借口?”

  楊景行說:“我就說丟了,找不到了。”

  陶萌看酒杯。

  楊景行又說:“當然沒丟,陶萌送我的,肯定好好保存。”

  陶萌又看前男友:“上次,是我沖動了…還東西的行為可能有點幼稚。”

  楊景行搖頭:“我不覺得幼稚…其實我很高興,陶萌能把東西一直保管著,我還賺了個名牌箱子。”

  陶萌好像沒被開導,挺沉重地語氣:“當時我確實有點生氣,沒有站在你的角度想問題。”

  楊景行好像有點尷尬:“我,沒什么角度。”

  陶萌看著楊景行,好像難以開口挺猶豫:“如果我的家庭傷害了你…我想代我爸爸跟你道歉。”

  楊景行放下手中的東西,搖頭:“不是我賭氣,你爸爸沒做錯,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他當時和我單獨聊了一次,態度其實很好…陶萌,要道歉的應該是我。”

  陶萌連連搖頭。

  楊景行堅持:“聽我說…從我進尚浦讀書開始,就被你吸引,慢慢有好感,還有佩服仰慕,雖然嘴上不承認…”

  陶萌可以認真地看著前男友了。

  楊景行像是給安馨上課一樣的神情語氣,免得過于肉麻:“高二到高三,我的心境其實發生了很大變化,江老師也說高三是一個全新的楊景行。但是當時能和你同桌,我還是特別高興,給我一輛法拉利我也不會換…一天都不想換。”

  陶萌點點頭,認真的樣子,是不是有點不知羞。

  楊景行繼續:“整個高三,學習和備考讓我很充實,以前沒體會過的。和你同桌讓我很開心…以前也沒那種感覺。”

  陶萌比較謹慎地鼓勵還是肯定:“我當時,大部分時候也還好。”

  楊景行笑笑:“到現在也是珍貴的回憶…但是我有時候想,如果這個回憶到我把你的名字寫在寢室外面的時候就結束,會不會更好…”

  陶萌又搖頭了,眼神很堅決,甚至嚴厲。

  楊景行也雙手放桌上,像趴著的,高中時都沒這么規矩,繼續邊想邊說:“如果到那時候為止,我就不會犯后面的錯誤…首先是錯誤的開始,我明明知道我們之間會有很大的阻力,我也預想過結果,知道你的家庭百分之九十九會反對,但是我還是沒管住自己。”

  陶萌開導:“這不是你的錯…”

  楊景行點頭:“是的!除了我自己應該想到,你爸爸也很早也就表明態度了,但是我沒有見好就收…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況下,我還要讓你當我女朋友。我對結果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你沒有,所以是我欺騙了你,欺騙了你的時間和感情…所以要道歉的是我。”

  陶萌好煩躁好反感地搖頭,但是嘴皮子功夫又明顯不如楊景行:“不是…你強詞奪理!”

  楊景行繼續的:“說不知者無罪,我這是明知故犯…應該是我跟你爸爸道歉。”

  陶萌就會搖頭,擺臉色。

  楊景行說:“還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全心全意珍惜你愛護你,過程中也犯下很多錯,那時候我和喻昕婷,齊清諾,和她們就走得很近,也是不尊重你。”

  陶萌很有誠意的樣子:“我不怪你,你是為了學習工作,那時候…后來的事不算。”

  楊景行自顧自的:“還有錯誤的結束…是最不可原諒的,我和你同學三年,同桌一年,之后還有那么長時間,本來應該對你有足夠的了解,應該知道陶萌是一個重感情重承諾的人,可是分開的時時我沒把話說清楚,導致你后來還要因為我又有了女朋友而不開心…我應該向你道歉。”

  被楊景行這一連串明顯準備了很久的臺詞攻擊后,陶萌都不搖頭了,似乎是宕機了,坐在那,眼神有點呆滯,難受的表情幾乎是靜止的。

  楊景行還來呢:“對不起。”然后也不動了。

  兩個人都靜止了一會后,陶萌先重啟過來,輕微點頭:“嗯…你說完沒?”視線也抬起來了。

  對方好像沒當回事啊,楊景行就有點心虛了:“主要意思差不多了。”

  陶萌有點架勢的:“該我說了…首先,如果說是我們錯誤的開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單方面決定…”

  楊景行說:“你和我不一樣,那種情況你意識不到,但是我應該有清醒的認識…”

  陶萌眼睛中有點怒色了:“你不要胡攪蠻纏!”真的略顯凌厲。

  楊景行還是畏懼的:“你說。”

  陶萌還是回應一下:“兩個人的事就要共同面對,沒有道理讓你一個人,你可以想到,我也能想到…怪我準備工作不足,沒有處理好家庭因素,是我逃避了,才導致那樣的結果。”

  楊景行簡直無語:“你…家庭是沒得選擇的,但是愛情可以有很多選擇,我怎么能讓你和沒得選擇的產生矛盾?錯的是我,難道還要怪你沒彌補得了我的錯…”

  陶萌是不是在哈佛學了些什么,看著楊景行說:“這是我的自己的選擇,我自己的責任,我們沒必要再爭論。”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楊景行點頭:“是,別爭了…”

  陶萌爭鋒相對的:“你說你沒有全心全意,我覺得吃吹毛求疵,同樣的道理,我也要反思自己當時是不是做得夠好,我承認我并不完美,有時候…但是這不是錯誤,更不是無法原諒,愛情和人生一樣,各種各樣的問題會隨時出現,會伴隨一生,關鍵是看你是用什么樣態度去面度去解決。我覺得你和我都不消極,沒必要妄自菲薄。”

  楊景行想了一下后,舉杯:“謝謝…我好像覺得自己也沒那么不堪了。”干了半杯。

  陶萌有點點笑容,陪喝了一口,乘勝追擊:“你還說錯誤的結束,你沒說清楚…可是要結束的不是你,而且沒說清楚的是我。”

  楊景行很大度的:“雪茄讓我頭暈,不和你爭。”

  陶萌也不趕盡殺絕:“過去的事情本來也沒必要計較太多,有總結知道教訓就行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怪我爸爸?”

  楊景行不耐煩地搖頭:“說了多少次了,他是我女朋友好,當時!”

  陶萌問:“那你是什么時候想通的?”

  楊景行吹牛:“早有心理準備,就是早想通了。”

  陶萌點點頭:“所以…你當時就準備隨時和我分開?”

  楊景行點頭:“盡量不想,但是逃避不了。”

  陶萌問:“那你為什么還要一個人去西藏?”

  楊景行苦惱:“又是喻昕婷告訴你的?這個大嘴巴。”

  陶萌還深追究:“我猜你根本沒得到家里的允許。”

  楊景行說:“我成年男人…就是和你開后不久,當時覺得挺丟人,想出去避避風頭,隨便跑跑。”

  陶萌繼續問:“為什么沒告訴過我?”

  楊景行覺得:“豈不是更丟人。”

  陶萌有點咄咄逼人:“你既然準備隨時分手分開,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

  楊景行不屑:“沒見識,有多好?換個人比我好多少倍。”

  陶萌的哈佛生氣質很快消失,視線放在已經熄滅的雪茄上,不說話,沒表情。

  楊景行嘿:“不過謝謝你肯定我的工作。”

  陶萌抬眼,很嚴肅:“你對齊清諾好嗎?”

  楊景行要點時間回顧總結:“…還行吧。”

  陶萌明顯也是有備而來,都不等楊景行說完三個字就又下一問了:“那為什么分手?”

  楊景行說:“也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陶萌的心平氣和似乎有點勉強:“我不怪齊清諾…她在你最需要最孤單的時候陪伴過…”

  “別這么說。”楊景行不禮貌地打斷:“我對齊清諾是認真的。”

  陶萌看了一下楊景行,點頭:“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理解你們。”

  楊景行搖頭:“我們兩個人在這,不要說別人。”

  陶萌猶豫一下了點點頭:“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嗯。”楊景行輕身語氣,倉促點頭,急忙建議:“聊點別的吧。”

  建議了之后,楊景行自己又沒屁可放,陶萌也要想,想了好一會后才又不守信地問上了:“你們原來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楊景行坦然的:“我追她。”

  陶萌懶得看楊景行了,安靜了一下后才評價:“你太讓我失望了。”

  楊景行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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