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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最生氣

  楊景行也是婆媽,無聊到十點過,又給喻昕婷打電話,一如既往的語氣,但是管得寬了點:“在干嘛?”

  也不知道喻昕婷聽到沒,感覺是有一會才把電話放耳邊:“啊…”挺輕的。

  楊景行問:“今天什么安排?有什么好消息沒?”

  喻昕婷說:“沒有,差不多的…我在琴房。”

  楊景行還老師一樣表揚性地哦一聲:“好樣的…我就是想告訴你,陶萌沒笑話我,還好還好。”

  喻昕婷安靜兩秒后還是哦一聲,知道了的意思。

  可楊景行依然心虛:“我問問你,還說我什么其他的糗事沒?別還有什么把柄,到時候殺我個措手不及。”

  喻昕婷想了一下:“沒有,都是大家知道的事…看得出來她挺關心你的,陶萌。”

  楊景行簡直哈哈:“會看人了,不錯,不過要看準才行。”

  喻昕婷的沉默似乎是不屑爭辯。

  楊景行問重要的事:“你們昨天吃的什么?”

  這個,喻昕婷愿意稍微說一說:“那家餐廳有點特別,沒有菜單,就是看食材,然后顧客選了食材再說口味那種,主要是海鮮,牡蠣、龍蝦這種,做法也有點特殊…”

  楊景行能想象:“這么高級,好吃吧?”簡直羨慕。

  喻昕婷不炫耀:“還好。”

  楊景行又問:“你們聊了多久?”

  喻昕婷估計:“兩個小時左右…大部分時間聊一般的。”

  楊景行打破砂鍋:“誰請客?”

  喻昕婷說:“aa的。”

  楊景行氣憤:“你們這兩個忘本的,不把自己當中國人了是吧?”

  喻昕婷說:“不是,她的意思本來是請我…有點貴,我吃了兩百多美元,還只有一點點。”

  楊景行痛心:“還不如來一盅佛跳墻吧?”

  喻昕婷不評價:“吃完就分手,再見了。她說可以送我,我沒麻煩。”

  楊景行覺得:“同胞之間還這么客氣。”

  喻昕婷嗯了一聲像是接受表揚。

  楊景行難以啟齒的感覺:“我們統一一下,說我和齊清諾分手的時間和原因沒?”

  喻昕婷說:“陶萌問了…我不知道原因。”

  楊景行死不要臉:“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夠意思,沒跟你說。”

  “沒有…”喻昕婷好像有點底氣不足。

  楊景行自作多情:“其實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兩個人的事,因為不是什么外在原因,比如說誰喜歡上別人了,或者是像電視上演的有第三者,或者是家里反對,這種就好說清楚,但都不是,是我們自己的原因,我的問題,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說,自我批評說得容易,其實都很膚淺…我還要跟你道歉,因為當時你出國沒幾天,也是巧,所以學校有些瞎猜瞎想的人才覺得這事是不是和你有什么關系,連累你了。”

  等了一會沒聽到回應,楊景行又重復強調:“也是我的錯,很多事情沒處理好…”

  喻昕婷果斷插話:“齊清諾肯定討厭我!”

  楊景行驚詫了:“沒有,哪有…她還送你了,記得吧?后來也時常聯系你呀。”

  喻昕婷說:“她是這樣的人,對事不對人,我知道她。”

  楊景行加重語氣:“真沒有…她是對事不對人,所以知道誰對誰錯,導致她不想和我在一起的,都是我的所作所為,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昕婷,你別想多了,我們和齊清諾分手,不是因為那天去圓夢琴房的不開心。”

  “我知道…”喻昕婷有點悠遠:“可是沒人知道是為什么。”

  楊景行說頭大:“兩個人在一起,感情是一點一滴積累成的,問題也往往是一件一件的小事累積的…比如嘉嘉爸媽,看起來感情很好,一家三口很幸福,但其實他們之間也有很多問題,有時候甚至有很大分歧,只是不會對我們表現出來。”

  喻昕婷不說話,似乎對楊景行對嘉嘉家的污蔑沒意見。

  稍一會,楊景行想開了:“其實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怪我自己沒早點跟陶萌說,也不知道你們怎么聊起來的,不過沒關系,現在都挺好的,陶萌在哈佛努力學習,齊清諾和三零六她們也在刻苦奮斗,你也是初見成效,都很好,這就夠了,不想過去的事了,我也不假惺惺做太多自我批評。”

  喻昕婷似乎不想讓楊景行好過:“陶萌生你的氣了?”

  楊景行說:“也沒,不過這事是不應該騙她,上次見面我還嘴硬,真是丟人現眼。”

  喻昕婷問:“你為什么不告訴她?”

  楊景行也會又自尊的:“跟前女友說失戀的事,是不是有點博取同情…我是男人,好面子。”

  “你不是…”喻昕婷悠悠評價,趕忙換個認真的語氣解釋:“你不好面子。”

  楊景行說:“不一定,看對誰了…行了行了,不耽誤你練琴,過去的事說再多也沒意義,做好眼前的。我應該把安馨的錄音給你聽聽,激勵一下你。”

  喻昕婷說:“我知道,好多人都說了。”

  楊景行就說:“那就好好努力,到時候,說不定師姐還去倫敦看你。”

  喻昕婷嗯一聲。

  楊景行想起來:“再別說什么討厭你了,這么點小事,幼不幼稚?”

  喻昕婷不評價。

  楊景行說:“掛了,拜拜。”

  喻昕婷拜拜。

  星期一早上,楊景行照例是先看郵箱,這喻昕婷還沒去英國呢,倫敦交響樂團跟作曲家的合作意向倒是先來了,真是積極,只是這日不落帝國真的沒落了,樂團也是小氣,居然說什么常規合作,交響曲演出授權的費用按次算的,比起來紐愛真是大富豪。

  楊景行不著急掙那幾千歐元,回復樂團表示等喻昕婷的事情談妥了再說,但是對樂譜出版商要出版交響曲和鋼琴協奏曲的意向,楊景行又拿出熱情了,因為這個賺頭比較多,估摸著能到手好幾萬歐元,真不知道這樣的出版商是怎么生存下來的。

  七點,楊景行就給陶萌打電話:“到家了吧?”

  陶萌嗯:“剛吃完飯。”

  楊景行說:“我好好檢討了一晚上,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跟你道歉。”

  陶萌是上個哈佛了不起了,比高中當班長還威風得多,直接就下定論:“你沒有,沒認識到。”

  楊景行沒信心:“可能還不夠深刻,但是我盡力了,我先說說看…這件事我不該瞞著你,跟你還好面子,是侮辱了我們的感情,好像沒把陶萌當真朋友。尤其是上次見面,那種情形下我還撒謊,很對不起…但是除了這事,我說的其他話都是真的。”

  “嗯…”陶萌先出一聲,感覺還算差強人意,然后似乎醞釀了一會,說:“你之前沒說,可以理解,但是上次見面…”

  楊景行連聲:“對對對,這是我最后悔的,其實現在想想,直接告訴你怎么了嗎,也不會少塊肉,你肯定不會瞧不起我。”

  兩秒鐘后,陶萌又換上了接電話時的平靜語氣:“楊景行,如果你還是這么不正經,這個電話就別打了。”

  楊景行沉默了。

  可能覺得楊景行在思過,給了點時間后,陶萌出聲:“還有什么要說的沒?”

  楊景行還是畏懼班長威嚴的,換個風向:“陶萌,就算我和齊清諾沒分手,上次我也會邀請你…我和齊清諾分手是讓我對自己有一些反思,但是不影響你曾經是我女朋友,也不影響當初的約定,不影響我們現在的朋友關系,我不想讓分手的事給這次見面染上其他色彩。”

  估計是分析了一下,陶萌問:“什么色彩?”語氣又朋友了一點。

  楊景行豈止正經,簡直深沉:“我的構想中,在紐約和你見面,是跟高中同桌班長戀人的就別重逢,你給過我很開心的日子,雖然分手,但是回想起來都是美好。我希望這次重逢是開心的,然后也有一個快樂的分別,分別過去的日子過去的感情,但不是訣別,我們能帶著曾經的美好,放下遺憾,去追求今后的生活…我希望達到最理想的狀態,但是我搞砸了。”

  感覺越洋電話延遲很嚴重啊,兩三秒鐘后,陶萌才回應:“所以你不想表現自己的不開心?”聽語氣,還是有點同情心的。

  楊景行說:“也不是不開心,過去那么久的事了…我是希望簡單純粹一點。”

  陶萌機敏呢:“多久了?”同學關心的語氣。

  楊景行說:“有差不多半年時間了。”

  陶萌依然延遲:“具體。”

  楊景行似乎不想回憶:“五一之前。”

  陶萌繼續:“因為什么…能說嗎?”

  楊景行似乎悔過:“陶萌,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讓你不開心過很多次,只是后來我們那樣分開,讓我沒深刻反思自己,然后和齊清諾一起,我還是那樣,時間一長,自食惡果。”

  陶萌好像根本不記得過去:“你怎么樣?”

  楊景行說:“簡單說就是不夠全心全意一心一意,明知故犯。”

  陶萌好像只是八卦:“犯什么?”

  楊景行求情:“能不能不說,總之是我的錯。”

  陶萌不是強求的人:“你不想說就算了。”

  楊景行沒聽出來:“嗯,謝謝。”

  陶萌可不像楊景行,會思考尋找問題:“那我問你,那次我還你東西,齊清諾到底有沒有生氣?”就事論事的語氣。

  楊景行說:“沒有,齊清諾有什么事都會說出來。”

  延遲越來越嚴重,陶萌問:“如果是這樣,你的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她?”明顯站在了女性的角度,有點興師問罪啊。

  楊景行破罐子破摔了:“我不是個好男朋友,不合格。”

  陶萌一點不客氣:“你這是逃避責任和問題的說法!是耍無賴!”

  楊景行承認:“嗯,說得對,不過現在不逃避也沒用了。”

  陶萌還是想挽救一下墮落同學的:“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出問題有矛盾的,是不是在我們那次見面之前就有了?”

  楊景行想了一下:“嗯,有點,不過我還沒意識到嚴重性。”

  陶萌問:“她對你最生氣的一次是什么事…能說嗎?”

  楊景行不情愿了:“不說了吧,過去的事了。”

  陶萌還是老一套:“如果你不面對過去,不反思,下次還是這樣…”

  楊景行確實不反思:“也沒什么特別嚴重的事…你原來對我最生氣的一次是什么?”

  應該不是延遲,陶萌是在想,好一會了才開口回憶:“圣誕那一次,你在商場遇到我和,然后你和她們走了,去ktv了,我當時特別委屈,但是不能表現出來…但是我也有點責任。”

  楊景行嘿:“那次我還沒表白呢,不算。”

  陶萌卻說:“不過好,那天晚上我們就說清楚了,你也認識到了,你送我回家的時候…”

  都不在乎這點電話費啊,話說一半后是良久的沉默。

  楊景行還是窮,扛不住:“喻昕婷那八卦大嘴巴,還跟你說什么了?”

  陶萌說:“你別怪她…我覺得她成熟多了,現在很得體。”

  楊景行好笑:“昨天還說不熟悉呢…不說了,我要上班去了,還是那句話,我們都好好努力。”

  “好…”一個字的倉促后,電話立刻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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