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空乘估計也只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就又出現在客艙,問候著客人,昨晚休息得可好,等會需要午餐嗎,更重要的是在法蘭克福有沒有啥需求,因為在停留的幾個小時間,航空公司會為每個頭等艙客人配備私人助理,提供飲食休閑購物娛樂一條龍的服務,可以通知地面提前準備。
資本主義真腐朽,還有專車接松頭等艙的,那怕只到航站樓。中國人就節約了,楊景行這三人只要一輛車,而且不用他們要求,空乘主動就問是不是要叫孔小姐一起。
“你肯定沒休息好。”空乘挺了解楊景行的情況,建議:“這邊貴賓廳比浦東的舒適,你只管睡,助理會叫你。”
楊景行嘿:“防守還不算,又主動進攻打發起我來了。”
空乘呵呵,明顯膩了:“別開玩笑了…等會再來醫你的aviophobia,恐飛癥,真有的不會說fearofflying,裝也不裝像一點。”
楊景行一點也不羞愧:“我還有好多不懂的,多教教我。”
可甘凱呈起身邀請楊景行去喝一杯,閑著也是閑著,到前邊活動一下手腳也好。
甘凱呈還記得霞光的作詞叫陶萌,倒不是因為文采出色:“…我當時以為在助紂為虐幫你當這個小白臉呢,真想提醒一下人家姑娘。”
楊景行鄙視:“你沒有,正義感還是不夠。”
甘凱呈印象深刻:“人家拿到合同就聯系自己律師,用得著我的正義感…分多久了,兩年?”
楊景行點頭:“差不多。”
甘凱呈笑著提醒:“二十歲的兩年是十分之一,正是前進前進前前進的時候,我們的兩年,才幾十分之一,回味沉淀的時候。”
楊景行自卑:“沒你境界高,我是兩個二分之一,你是幾十個幾十分之一。”
甘凱呈謙虛:“夸張了,夸張了,沒那么多…你還年輕,剛開始。”
兩個人都無恥嘿嘿,甘凱呈看看楊景行:“移民還是讀書?”
楊景行說:“讀書。”
甘凱呈問:“耶魯,哈佛,沃頓?”
楊景行說:“哈佛。”
甘凱呈哈:“別說你想揚眉吐氣,不信。”
楊景行笑:“…對不起人的是我,吐什么氣。”
甘凱呈斜眼:“你干什么了…我告訴你,你非覺得對不起誰,就是舍不得忘記誰,男人最牽掛的就是對不起的。這事沒什么對不起對得起的,都是自作多情。”
楊景行鄙視:“懶得和你矯情。”
甘凱呈威脅:“我這人嘴巴大,不知道管不管得住…”
病號有人陪了,空乘落得輕松就不再多事,等到好久之后楊景行回座位了,她才來盡職:“楊先生真的不需要休息?”
楊景行問:“你呢?和你聊天第一位,休息第二位。”
空乘呵呵:“我們乘務第一位,換機有很多事情,真的不方便。”
楊景行氣憤:“資本主義這么剝削人…就讓我人生地不熟地流浪吧。”
空乘還是有點同情心的:“不過法蘭克福我比較熟,可以給你提供點參考意見。”
楊景行問:“在哪等人碰頭比較方便?”
空乘問:“你有朋友見面?”
楊景行說:“等你啊。”
空乘呵呵,威脅:“如果等不到,是不是投訴我?”
楊景行說:“我肯定先檢討自己。”
空乘還耍弄起頭等艙乘客來,沒啥希望的語氣:“我考慮一下。”
再堅持一個多小時,準備降落了,空乘又來挨個打招呼,比較隱蔽地跟楊景行說:“你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有時間的話,可以帶你去轉轉。”
楊景行滿含希望:“說話算數,我可現在就開始構思了。”
空乘笑得有點得意:“看情況,不保證。”
降落了準備下飛機,空乘把孔晨荷帶來和楊景行幾人碰頭。孔晨荷發型沒亂,但是臉色并不是很精神,對楊景行松口氣:“總算,只有一半了。”
外面還沒天亮呢,是挺迅速地到了航站樓,所謂的私人助理也熱心,但是沒用,店鋪還沒開門營業,也就只能去休息室了。
楊景行問東張西望的孔晨荷:“要不要轉轉?”
孔晨荷有點興趣地點頭,不過甘凱呈兩口子就沒這么好精力了。
不過都先給家里打電話,國內正是中午呢,不過喻昕婷肯定是休息了,張楚佳這會應該還沒起床。
其實也沒見得比浦東機場繁華宏偉,但孔晨荷興致不錯,說著商務艙其實也很不錯,自己沒休息好只是因為興奮了點,沒關系,上飛機了再補。
轉悠一陣,坐一陣,再繼續走,孔晨荷有很多感想之類的,比如難怪有些明星什么的要改國籍呢,護照是不太方便,不然這么長時間是可以到市里觀光一下的。
抒發了好久自己后,孔晨荷嘿,不好意思地關心楊景行:“你和空姐說話沒?”
楊景行說:“約了一個,看她來不來。”
孔晨荷觀察楊景行一下,笑:“真的?外國的?”
楊景行搖頭:“同胞,不喜歡外國的。”
外面天色漸漸明亮,不能出去也到處看看。喻昕婷的經驗是對的,當地時間上午七點左右,那些店鋪陸續開門了。
楊景行帶著孔晨荷摸索找到超市了,表示自己有點歐元,買些零食小玩意沒問題。作為感謝,孔晨荷幫楊景行從頻繁出現的空姐中尋找好看的,而且眼光不錯,一看那幾個就是韓國的,那個應該是日本的,居然還有黑皮膚的…
才離開祖國大地沒多久呢,孔晨荷就對國航的制服感到親切了,最后覺得楊景行說得沒錯,還是國產的好看。
超市里逛了好大一圈,但是沒買多少東西,小巧克力什么的,就是走個程序,算到此一游了。還是趕著回休息室吃早餐吧,畢竟是免費的。
楊景行也沒興趣去嘗試貴賓服務,吃了早飯就給張楚佳打電話:“師姐,古藤摩根。”
張楚佳笑:“喲喲喲,跟空姐學的?”
楊景行哈:“你怎么知道。”
張楚佳說:“沒我不知道的,這去紐約了還記得師姐,不錯不錯。”
楊景行怪:“知道也不來請我吃頓飯。”
張楚佳舍不得:“四五百公里呢,車費你出?怎么樣,就要見到小師妹了,激動不?”
楊景行哈:“有點,度日如年了。”
張楚佳支持:“那你快點,德國這地兒不適合你,我都憋壞了。”
楊景行說建議:“多給祝老師打電話啊,主動點嘛,別人害羞的。”
張楚佳哈哈哈…
當地時間近九點,助理來叫正在假裝閱讀的楊景行,有人找。
跟朋友打個招呼,接受了甘凱呈的鄙視和他老婆的鼓勵,楊景行出去,看到換了衣服的同胞空乘,挺時尚漂亮,更像是旅客,長頭發散開披肩了,妝容似乎也不一樣了。
可能是楊景行的笑容過分了,空乘就有點警惕的職業態度:“請問想看些什么,買點什么?”
楊景行俗套:“吃了沒?”
空乘點頭:“當然。”
楊景行氣:“那你還說你忙,吃了東西,還能打扮得這么漂亮,還有時間忙?”
空乘看看自己:“沒啊,換套衣服,幾分鐘。”
楊景行說:“我還以為空姐是因為制服好看呢,我錯了。”
空乘無奈:“你逛不逛?我只有一個小時。”
楊景行惡心:“我愿意再等五十五分鐘。”
空乘白眼了,考慮:“…其實也沒什么看的,免稅店估計你沒興趣。”
楊景行說:“走,找個地方坐坐。”
空乘猶豫一下:“也行…那邊。”
楊景行問:“你是哪個席?”
空乘說:“席慕蓉的席,熒光的瑩。”
肩并肩走,幾步之間,兩個人調整好步伐,顯得悠閑一點,楊景行伸手:“席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席瑩笑一下,稍微伸手應付:“我也是,楊什么景什么行先生。”
楊景行說:“身邊的美景,步行。”還大搖大擺起來。
席瑩好笑:“你是美景啊?”
楊景行責怪:“怎么賊喊捉賊呢?”
席瑩咯咯:“這話怎么這么難聽。”
楊景行思索:“倒打一耙?也不好…憑什么啊,美的是你,讓我犯難。”
席瑩看楊景行一眼:“你多大了?”
楊景行說:“跟你一樣,二十幾。”
席瑩要求精確:“二十幾啊?”
“二十。”楊景行警告:“不準嫌棄。”
席瑩不明白:“嫌棄什么,年輕不好嗎?”
楊景行點頭:“好。你呢,二十五沒?”
席瑩有點得意:“奔三了。”
楊景行不信:“你國內飛三年,這邊一年,就算你二十歲畢業,也才二十四,這叫真年輕,我這是乳臭未干。”
席瑩好笑:“你二十,畢業了啊?讀書沒?”
楊景行說:“你又要嫌棄我,不說了。”
席瑩更得意了:“學生啊,不學好!”
楊景行委屈:“哪里看出來的?”
席瑩評價:“油嘴滑舌。”
楊景行說:“你這是真的倒打一耙,我是看到你,覺得你氣質和別人很不一樣,就想和你聊聊天。”
席瑩不拒絕:“行,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