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出國演出一事,喻昕婷并沒有很意外,也沒表現出忐忑,好像是成功經過主慶典的洗禮了。不過聽起來喻昕婷父母倒是受了驚,還打算又來浦海。
楊景行倒是覺得為人父母的沒小題大做,雖然護照簽證什么的都是學校去辦理,但是還有許多其他事情要準備,電話卡辦理漫游,現在北歐和加拿大可冷著呢,不過行李一定得規劃好,楊景行也是有過出國經驗的人。
楊景行還說:“我去幫你換點歐元和加元,存到卡里也行,不過有時候不是很方便。”
喻昕婷說:“他們說學校要發。”小期待小歡喜。
楊景行笑:“多帶點有底氣,說不定遇到喜歡的東西…換個幾千塊吧,估計你小金庫不少了。”
喻昕婷嘿:“沒,只兩萬多一點…還是這次賺了點。”
“小富婆呀。”楊景行羨慕,又說:“我先去接諾諾吃飯,下午到學校找你們,你跟安馨說一下。”
喻昕婷爽快答應。
齊清諾上午是來和老師討論作業的,上次被楊景行的交流課害的,不光作業讓齊清諾絞盡腦汁,還使得她遭受了人身威脅,同學們說如果下次楊景行要敢說交響曲之類,就讓齊清諾吃不了兜著走。
齊清諾的作業還沒完成,今天來是想接受一下賀宏垂的指導,因為她想在比較考驗功底的一段四聲部進行上多做點文章。
楊景行想和女朋友探討一下,齊清諾卻不肯:“送你的東西,怎么能讓你參與。”
楊景行先驚訝,再嘿嘿高興一陣,又不滿:“能不能不劇透?”
齊清諾挺輕松:“給自己點壓力。”
楊景行迷茫了:“怎么覺得女朋友有壓力也是件好事?”
齊清諾笑:“如果有要求,可以在我能力范圍內提一點。”
楊景行胃口大得很:“你要用心,精心。”
齊清諾從包包里拿出u盤,手心中攤給楊景行,自己也認真看了看,說:“送給你的…什么感覺?”
楊景行忐忑:“到底完成沒?”
“沒有。“齊清諾搖頭:“假如,什么感覺?”
楊景行想了一下,說:“我愿意彈給全世界聽。”
齊清諾認真看男朋友的臉,又輕笑:“真的?感動嗎?幸福嗎?快樂嗎?”
楊景行認真點頭。
齊清諾收回u盤:“何況喻昕婷。”
楊景行邊開車邊看女朋友,有點委屈:“完全兩回事…我可以和你吃飯,也可以和同事吃飯,感覺差遠了。”
齊清諾得意:“你喜歡我呀。”
楊景行理直氣壯:“所以,感情根本不一樣,動機也不一樣。”
齊清諾咯咯笑:“聲明,我本來可沒有提醒你的動機…靈機一動而已。”
楊景行松口氣:“如果別人給你寫作品,你也像我半分鐘之前,那么開心?”
齊清諾哈哈樂,然后做作:“我只喜歡你。”
楊景行蹬鼻子上臉了:“我有意見,你先劇透,又指鹿為馬…不過瑕不掩瑜,功大于過。”
齊清諾好像挺得意自己的過失:“不怪我沒給你帶禮物嗎,只好先說了…”
吃飯的時候說了點正經的,齊清諾都覺得這次學校安排小提琴和美聲選手出去是為了掩人耳目,估計到時候上臺機會不會多,喻昕婷才是主角。老師們都知道喻昕婷是受校長關照,而領導的一點意思下面全力放大執行,向來如此嘛。
楊景行有想法了,不會讓喻昕婷光彈自己的曲子,這個會在下午和李迎珍一起決定。
齊清諾下午要去上班,不過還是想著再找機會給喻昕婷踐行,楊景行覺得沒必要隆重,又被齊清諾看成刻意。
楊景行覺得刻意是高級動物的優勢,凡事都思考而行。齊清諾倒想知道男朋友如果隨性而為會怎么樣,楊景行就想著晚上約會之類的。
吃完飯回學校,因為齊清諾要捎柴麗甜她們去樂團,幾個女生都在停車場等著了,于菲菲還悄悄笑話“精壯猛男”。
楊景行直接去李迎珍辦公室,碰上老師了就說說話,李迎珍的所謂專家行政助理從自己辦公室出來遞上打印好的樂團歐洲行詳細行程和演出時間場地,以及后年利茲國際鋼琴競賽的章程,還笑著同情:“挺忙的哦,辛苦了。”
“還好。”楊景行廢話:“教授還沒到?”
助理朝外張望:“應該快了,你坐會吧…你怎么不一起去玩玩?沒時間?”
楊景行說:“一個人無所事事不好意思。”
助理呵呵:“以老師的身份去是不太合適,不過作曲家的辛苦都知道,當訪問學者也行啊。”
楊景行豁然開朗:“我可以朝這個方面努力。”
助理又提點:“有機會可以去日本,名正言順…上次教日本學生有語言障礙沒?”
楊景行說:“還好,瞎糊弄。”
助理呵呵:“那海報還是我設計的呢,時間太緊了,隨便弄弄…”
后年就到退休年齡的李迎珍依然保持著對工作的熱情,準時上班走路輕快,進辦公室就還沒坐下就和楊景行開始商量了。
師徒倆的的想法早就謀合了,于是楊景行很快就給喻昕婷打電話,叫她和安馨過來。
兩個女生還是平時的樣子,對李迎珍的辦公室保持敬畏,安馨看起來比平時稍微高興一些。
叫學生坐下,李迎珍說:“先說昕婷,也不知道你是運氣好還是壞…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說?”
喻昕婷早已經掌握套路了:“如果我表現不好,就是壞。”
楊景行說:“絕對是好運。”
李迎珍本來贊許喻昕婷的表情換成對楊景行的責怪,不過又對喻昕婷說:“按理說,你這三四個月,這個學期,表現我都很滿意,可你那點懶病,我恐怕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楊景行又說:“總共才來三個學期,能當上教授的學生,前面都努力十幾年了…”
李迎珍嚴厲:“也是運氣,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
喻昕婷嚴正點頭。
李迎珍繼續,說這學校組織的出國演出吧,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往大了了說,這是走出國門,去到古典音樂文化起源地經受檢驗。往小了說,浦音青年交響樂團掀不起什么浪,得不到多少關注。
安馨都一起拿起巡演的詳細計劃,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第一站里昂,第一站嘛,又是邀請喻昕婷的東道主,她當然得盡量先聲奪人,給聽眾和或許會存在的媒體留下好的深刻印象,而且這一張請的幾位音樂家也還算有點分量。
第二站南特,當然要乘勝追擊,可不能被校友師姐陳羽比得太下去了…
第三站漢堡,之前德國人對喻昕婷也是有過稱贊的,當然不能丟臉…
溫哥華和多倫多更是重中之重,不光學校看重,喻昕婷更得看重,浦音舉辦北美校友音樂會已經是個老傳統了,歷次都是高水平高聲勢高聲譽…
反正是每站都得重視,不過李迎珍也心疼學生:“可以休息一站兩站。”
喻昕婷吃驚:“這么多,他們說最多一兩場,只上一兩場。”
“誰說的!?”李迎珍像是要處理謠言制造者,決定讓喻昕婷在第四站和第六站休息,當時為加拿大做充分準備。
喻昕婷聽安排。
那么就是一共演出六場,李迎珍說:“除了協奏曲和奏鳴曲,你還要準備兩首。”
喻昕婷心虛了:“…沒準備。”
楊景行建議:“就這么想,德國人比較嚴謹,法國人浪漫…”
安馨明白:“第一場和最后一場最好是協奏曲。”
喻昕婷問:“還是第三樂章?”
李迎珍怒其不爭:“全樂章!”
安馨也早知道的樣子:“肯定啊。”
喻昕婷明顯驚喜地笑了一下,然后繼續犯難。可李迎珍不安排,楊景行也不建議,要喻昕婷自己思考,這姑娘眨巴著圓眼睛想了半分鐘:“肖邦…”
李迎珍又提醒:“多點變化,多表現。”雖然喻昕婷比較喜歡彈肖邦,可是并不很適合她,再加上肖邦的演奏家和聽眾都太多了,沒啥表現空間,而且法國又把肖邦當公民。
楊景行也提醒:“你自己喜歡的。”
喻昕婷順著楊景行的視線思考:“…普羅科菲耶夫的奏鳴曲。”
李迎珍點頭:“行,自己選一首,不急決定,后天才開會…自己能開獨奏會就沒這么麻煩了!”
商量了節目,李迎珍就要叮囑生活了,警告喻昕婷別想著跑出去逛街或者找什么好吃的,發達國家的治安沒祖國好,更要注意身體健康,別到時候出岔子,別給帶團老師找麻煩。
雖然李迎珍蠻嚴厲,但喻昕婷還像還是感受到了溫暖,答應得很溫順。
李迎珍也溫和一下:“機會來之不易,好好珍惜,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喻昕婷點頭。
李迎珍再看看行程計劃,然后翻頁:“安馨…”
大家都翻到比賽章程,雖然早都亂熟于心了。
利茲零九年的比賽時間在八月份末,報名要在明年年底前完成。浦音對參加比賽是經驗豐富的,說是報名太早太遲也都太好,也不敢保證安馨就一定能通過篩選進初賽,好多厲害人物都有報名就被涮下來的經歷。
簡歷什么的都不用擔心,安馨國內的獲獎經歷數量上很夠看,而且沒參加過什么其他國際著名比賽還算是優勢,學習生涯中的浦音鋼琴系和李迎珍也還算有分量。
要兩位教授的推薦信,李迎珍當然要寫一封,另外一封最好是國外專家的,這個安馨也不用操心:“我和楊景行幫你聯系,都行。”
楊景行孝順:“不用您出馬,我來。”
關鍵還是曲目的準備,報名所要求的錄像的曲目就很重要了,而且這個錄像拍攝也要將就,安馨還得練習一下英語。
先說曲目,安馨早已經有了詳細打算,一說出來,李迎珍和楊景行都沒挑出什么大問題,畢竟安馨有那么豐富的比賽經驗,知道在賽事主辦方所要求的范圍內綜合各方面因素去考量,首先得是自己擅長的,然后又不能是什么爛大街的。
不過自選作品安馨還沒決定,因為這個會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