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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甜頭

  周一的輝煌沒多熱鬧,也沒人到酒吧來過中元節。楊景行和齊清諾一人彈唱了一首文藝味道十足的歌曲后就開溜了,躲到老地方,用忘掉九純不愉快的熱情去親熱,齊清諾很投入,但拒絕在車內衣衫不整。

  星期二下午兩點,楊景行在自己辦公室等來了戴清。事業有起色的人精神狀態也不一樣,戴清給楊景行分享自己在云南拍的大片。

  楊景行夸贊:“很漂亮,節目上也看到了。”

  戴清有些意外:“你看了?”

  楊景行點頭:“看了一些。”

  戴清就抱怨:“其實錄了好久,剪得沒有一半了,而且把我感謝同事的都剪了,氣死我了!”

  楊景行笑:“濃縮的都是精華。”

  戴清透漏:“本來說到你了,他們倆還假裝有興趣,問這問那,我還介紹你了,結果全剪了!”

  楊景行慶幸:“哎呀,我感謝他們。”

  戴清狐疑:“怎么了?”

  楊景行說:“我不習慣從別處看到自己,哪怕名字。”

  戴清視線有點斜了:“不是吧?不光我一個人說吧?”

  楊景行說:“我以為看在甘經理的面子上,我們能商量一下,我真的不習慣。”

  戴清呵呵:“哎呀,我知道規矩的,又不說私生活,只談工作。關鍵是剪了就破壞了我的思路,看起來前后不連貫了…反正我再不去那個臺了!”

  楊景行笑笑:“最近很忙吧?”

  戴清謙虛:“也還好,昨晚就回來了,睡了個大懶覺…”

  楊景行說:“之前我跟周經理和譚姐交流了一下,有個大概思路,想再聽聽你本人的想法。”

  戴清似乎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我也還沒來得及想具體細節…”

  楊景行說:“你有多方面的能力就應該展現出來,別埋沒了,因為我看過你彈琴,所以想從這方面入手,你覺得呢?”

  戴清點頭:“好呀…不過好多年沒認真練了。”

  楊景行安撫:“沒關系,有底子。知道你被采訪得很累,但我還是采訪一下,你最喜歡的歌手是誰?”

  戴清品味不低:“席琳迪翁。”

  楊景行點點頭,又問:“立刻說一首鋼琴曲,什么?”

  戴清頓了一下:“…卡農。”

  楊景行繼續點頭:“立刻說一首最喜歡的歌。”

  “我心永恒。”戴清毫不猶豫,“myheartwillgoon。”

  楊景行說:“這些你的粉絲也知道吧?”

  戴清點頭:“鐵桿比較了解…”

  楊景行說:“是這樣,因為你最近的表現,可以說有點出乎粉絲意料,大家都很驚喜。用周經理的話說,三把火已經燒了兩把,燒得很旺,最后一把也一定要燒好,選擇就很重要。”

  戴清嚴肅地點頭。

  楊景行說:“如果是走我心永恒這種路線,我相信你的粉絲會更驚喜,但是周經理的意思是把視角放更大一些,你覺得呢?”

  戴清笑:“只是喜歡,我其實不適合這種路線,我知道。”

  楊景行說:“這可不一定,不過現在不討論。因為前兩把火已經讓人意外啦,我想可不可以在這個意外的基礎上再意外一下,效果會怎么樣?這個我還沒和周經理溝通,先問問你的意見。”

  戴清想了一下:“什么意思?”

  楊景行說:“前兩首歌風格很突出,這次我們和前兩首反其道而行…”

  戴清想到了:“唱苦情歌?”

  楊景行搖頭:“苦情配不上你那些照片。”

  戴清笑:“那么,小清新?”

  楊景行說:“小清新是不是理所當然了?粉絲當然喜歡,但對更多的人來說,不夠驚訝。”

  戴清一擺肩膀,像是要撒嬌的樣子:“那怎么辦?”

  楊景行問:“有喜歡的爵士或者布魯斯歌手嗎?”

  戴清想了一下搖頭:“沒有特別喜歡的。”

  楊景行再問:“雷鬼呢?”

  戴清想了一下,還是搖頭。

  楊景行笑:“不如也驚喜一下你自己,怎么樣?”

  戴清嘻嘻:“怎么弄啊?”

  聽楊景行說下一下自己的構想后,戴清的神情似乎有點迷茫了:“…我不知道…以前接觸得不是很多…”

  楊景行說:“我有兩句,你要不要感覺一下?”戴清又積極:“好呀。”

  楊景行就在工作臺的電腦上敲出幾行譜子,還稍微標注了一下細節,給然后給盯著的戴清說明:“這是旋律,這是伴奏…”

  戴清看出來了:“節拍好奇怪啊,這重音…”說著開始閉嘴哼,完全哼不準,差之千里。

  楊景行說:“爵士味道比較重,肯定還要結合流行或者其他元素,我會做一個盡量恰當的中和。”

  戴清明白了:“Indie!?”

  楊景行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戴清顯得興趣上升了:“哦…這個伴奏呢?”

  楊景行說:“不出常用手法,可以當成復調來看。”

  戴清就仔細地看,看了好一會后決定:“我試試。”

  在楊景行的工作臺鍵盤上,戴清把四個小節一條鋼琴譜子磕磕碰碰彈完,技藝明顯要比她的聲樂水準差不少。

  不過戴清品出味道來了:“古典的味道。”

  楊景行點頭:“差不多。”

  戴清開始想象:“這樣的話…確實有點…”

  楊景行也不問到底有點什么,說:“這就是我的大概思路,你想一下,或者跟譚姐他們商量一下。”

  戴清點點頭:“好的…你和姑父說沒?”

  楊景行搖頭:“還沒有,肯定會征求他的意見。”

  戴清繼續思索:“這樣的話,我再想想。”

  楊景行點頭:“好,不行的話我們再商量,策宣我也不懂,你們要多點耐心。”

  戴清呵呵:“沒有啦,謝謝你。”

  楊景行笑:“不客氣,我不耽誤你了,有什么要求和想法隨時跟我說。”

  戴清走的時候三點差幾分,四點不到,策劃部經理周沈建就給楊景行打來電話:“楊經理,忙什么?”

  楊景行說:“沒忙,剛和戴清見了一面。”

  周沈建哈哈:“我也為這事,不忙我上去找你?”

  楊景行說:“你在辦公室?我下去。”

  周沈建說:“也好,我正有點事走不開。”

  楊景行到周沈建辦公室,互相客氣兩句,周沈建就開始抱怨:“不紅吧,都急。有點起色了,又各種麻煩,譚幕聞剛剛又打電話給我,唉…”

  楊景行問:“是不是新策劃案的事?”

  周沈建點頭:“龐惜把你的想法跟她說了,不過她們之間好像有點分歧,又問我的意見。我一想,五線譜都不認識的人,我操心這事干嘛?有用嗎?還是問你得了!”

  楊景行笑:“我還想問你呢,你問我。”

  周沈建大方:“你先說。”

  楊景行說:“我也是問你前衛一點,新潮一點,行不行?”

  周沈建叫苦:“我哪懂啊?說了不識譜…不過有一點我知道,你和老甘這種音樂才子,和我們要瞄準的大部分人群,那個品味,差得忒大。”

  楊景行笑:“就是不行。”

  周沈建瞪眼:“誰說了?這次要的就是品味,案子不會改了,就看細節執行,有你在,完全不擔心。”

  楊景行笑:“別這么說,品味什么的我不敢擔保,但有一點…”

  周沈建急不可耐:“什么?”

  楊景行說:“我可以保證寫一首歌,大部分音樂人,或者說圈內人,聽了看了,不會嗤之以鼻。”

  周沈建看著楊景行,有點吃驚的樣子:“你不兜圈子啊!”

  楊景行笑:“跟你還兜什么圈子。”

  周沈建連連點頭,身體傾斜靠近:“說實話,不是以我和老甘的關系,我不會找到你幫忙,自己人才開口。不過譚幕聞帶戴清也帶得不容易,也是老甘的關系。關鍵問題是什么?現在正有希望,眼看就要進那道門了,壓力大,她不敢冒險,求穩了!絕對不是不相信你。”

  楊景行點頭:“我沒冒險,恰恰是選了比較有把握的方向。不過你們要考慮的因素多得多。”

  周沈建點頭:“就是這個原因,不敢下猛藥。”

  楊景行笑:“那我再想想,換個思路。”

  周沈建卻搖頭:“不急,我相信你啊。你說圈內人,什么意思?”

  楊景行說:“沒什么意思,品味嘛,普遍認為專業的更有品味。”

  周沈建緊鎖眉毛點頭:“是個思路,就是執行難度太大。要人家給面子才行啊,只能掛你老甘的名字。”楊景行說:“我的沒用,甘經理的就夠了。”

  周沈建頭大的樣子:“他又喜歡假裝避嫌!”

  楊景行想了想:“從作者上宣傳,是不是跑題了?”

  周沈建又連連點頭:“提醒我了…哎,行啊,策劃部掛個職吧!”

  楊景行笑:“有那本事我天天呆樓上吃盒飯?說吧,到底怎么樣?”

  周沈建思考了五秒鐘,問楊景行:“你說的,品味保證啊!”

  楊景行笑:“我能收回那話嗎?”

  周沈建揮手:“想都別想,就這么定了,不顧還是要你幫個忙,在不喪失品味的前提下,盡量好聽一點。完了請你吃飯,隨便點!”

  楊景行起身:“好,我上去了。”

  周沈建又挽留一下,但是楊景行比他急。

  下班后,楊景行和齊清諾在壽司店碰頭。互相匯報一下工作,齊清諾今天又是開會,除了那些有的沒的,提上日程的是下半年的高雅藝術進校園。

  這個活動是政府出錢,也就是藝術家們拿政府發的錢去大學里面開拓大學生們的藝術見識,根本不用愁賣不出去票。

  高雅藝術很多,音樂只是一類。而就浦海的高雅音樂圈來說,有浦海愛樂和浦海交響樂團壓著,浦海民族樂團混頭本來不大,不過下今年半年倒是比以前充裕得多了。

  文付江很民主,什么都問齊清諾。還好齊清諾謙虛,說三零六初出茅廬庫存不足不敢擔重任,就鍛煉性地演個幾場得了,也不跑太遠了,就浦海市內或者周邊。畢竟大家還有學業壓身,何況下半年還有浦音八十周年校慶。

  女朋友都要去陶冶莘莘學子的情操了,楊景行還在為二線歌小九九。

  聽了楊景行的講述,齊清諾笑:“她真這么說?”

  楊景行點頭:“比我想象的嚴重。”

  齊清諾說:“對你應該很簡單。”

  楊景行自大:“不用想旋律,玩技術就行,一個小時就搞定,不過等兩天再給。”

  齊清諾一雙似乎滿含深意的眼睛看著楊景行:“…怎么主動跟我說這些了?”

  楊景行笑:“嘗到甜頭了。”

  齊清諾一笑,又說:“老干媽不是說千萬別講人情嗎?”

  楊景行搖頭:“不是人情,不能總讓人以為我是靠你家的關系當上部門經理的吧。”

  齊清諾瞥眼一笑,然后似乎有點不高興了。

  楊景行就解釋:“人總是不能免俗了,總得妥協,還不如快一點,長痛不如短痛。”

  齊清諾又笑:“準備妥協到什么程度?”

  楊景行向往:“可以隨便帶你去什么地方玩,不擔驚受怕。”

  齊清諾這次不生氣,還笑:“表面妥協表面吧?不夠深刻呀。”

  楊景行無奈:“人就活在表面上的呀,雖然你在我心里。”

  齊清諾下定決心:“我也跟世俗妥協了,來,張口。”喂楊景行吃那大肥的金槍魚。

  楊景行早妥協了。

  吃完飯就回楊景行的住處,過程和以前比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重復雷同,但是另外百分之零點一是兩人都心滿意足后去洗完澡了回到床上的時候,齊清諾親了那么一下,很迅速地,似有若無的,并且絕不重復,但是楊景行也感天謝地了,興奮得差點裸奔。

  九點多,送齊清諾回家的路上,楊景行收到夏雪的短信:已到平京,一切都好。

  齊清諾也偏頭看了看,好心:“要不要我幫你回?”

  楊景行感謝:“就說…高中生涯最后幾天暑假,好好玩。

  齊清諾按鍵熟練,并跟楊景行建議這周末就去把相機買了:“…或者你打錢給她,寄過去不保險。”

  楊景行說:“還是寄吧。去看看丁老,鋼協差不多了,下一步工作就是總結出書。”

  齊清諾說:“還得你親自上陣吧,喻昕婷哪有機會跟樂團合作?”

  楊景行點頭:“…你說不準我就不去。”

  齊清諾笑:“激將我啊…很早以前就說過了,最后一次,我們都說話算話。”

  楊景行斗膽問:“我以后還能給她們當老師嗎?”

  齊清諾想了想,笑:“偶爾吧,別引起懷疑。”

  至于給丁桑鵬出書,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楊景行最多當個配角,這點他和齊清諾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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