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六的女生陸續離開,年晴收拾了一下也準備先走,楊景行叫她:“等她一起,我送你們。”
年晴看了在譜子上寫畫的齊清諾一眼,說:“算了吧,我去地鐵。”
柴麗甜問喻昕婷:“走嗎?”
喻昕婷說:“我再等一會。”
教室里只有三個人了,楊景行對喻昕婷說:“我們上去。”再叮囑齊清諾:“走的時候叫我。”
齊清諾抬眼:“我一個人待會,別管我。”
楊景行說:“那你待會吧。”
和喻昕婷進了四零二后,楊景行坐她對面,說:“為了防止你回去上網,給你個任務。”
喻昕婷嘿:“什么?”
楊景行問:“想一個你喜歡的動機給我,好好想,你自己要彈的。”通常來說,動機對一件音樂作品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嚴格傳統地說它是一切內容的胚芽,比如的一開始的“當當當當”就先聲奪人。可是胚芽并不能決定一切,還要看后來的澆灌成長,許多優秀的音樂作品也并沒有那么多顯眼突出的動機存在。
喻昕婷似乎有點受驚嚇,表情呆滯了一會后怕怕:“我想不好。”
楊景行笑:“跟自己拼了。”
喻昕婷嘿嘿:“自己可以說自己…我怕想不好。”
楊景行說:“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其實這個很簡單,我們來分析一下…”
楊景行以貝多芬和莫扎特這些人為例,把他們的奏鳴曲作品中能稱得上動機的小片段一個一個調出來彈給喻昕婷聽,感覺也就那么回事。喻昕婷很認真地聽著,認真地看著楊景行的眼睛或者手。
在喻昕婷的表情輕松了一些后,楊景行繼續鼓勵:“不急,慢慢想,慢慢感覺,可以找一個你記憶中很深刻的場景,去感受…”
看楊景行跟專家似的,喻昕婷嘿嘿笑:“好,我好好想…你可以當老師了。”
楊景行警告:“我都能教你了,要好好努力了。”
“我努力了…不過不夠。”喻昕婷有點委屈,可又想聽課:“還有什么好例子?”
楊景行說:“比如貝多芬的降E大調奏鳴曲…”
講課時間并不長,半個小時左右,快十點后楊景行就說該撤了。兩人下樓,卻發現三零六已經人去燈黑。喻昕婷問楊景行:“她走了?”
楊景行拿手機給齊清諾打電話,接通后問:“你走了?”
齊清諾說:“快上車了。”
楊景行說:“路上小心。”
齊清諾說:“明天見。”掛了電話。
楊景行決定:“我也回家,偷懶一天。”
喻昕婷有點高興:“你今天也沒偷懶,等完成了要徹底休息…陶萌知道你給三零六寫曲子嗎?”
楊景行點頭:“知道。”
喻昕婷問:“她怎么說?”
楊景行笑:“鞭策我鼓勵我。”
喻昕婷嘿嘿,問:“帶她來看啊?”
楊景行說:“星期六吧。”
喻昕婷點頭。
回家的路上楊景行開始給陶萌打電話,坦白自己今天偷懶了。陶萌表示支持:“適當的放松是必要的,但是不能養成惰性…車到哪了?”
打完了電話后又發短信,都六十五條了:第一次牽你的手,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陶萌卻不滿:這都是我們確定關系之后的,你說的一萬條是之前的!
于是楊景行悔過:正宗第五十六條,高一的元旦,你和曹綾藍一起表演手影節目,我從頭到尾都是看著你的手,沒看影子,也看你的臉了。
陶萌還是不滿:你臨時編的!
楊景行說:肯定是我那時候就對你的 手居心叵測了。
陶萌怕了:你還看我的臉了!
楊景行干脆打電話過去,陶萌卻不肯接,再發短信過來:就用短信說!
于是楊景行邊開車邊按手機:明天我要摸你的臉。
陶萌很快回復:不行!
楊景行再說:給你一晚上時間好好考慮,晚安。
陶萌也說:晚安。
楊景行回家后時間還早,上網和朋友們在群里閑聊一會,但是沒上游戲。不過魯林挺關心這個問題的:“你和齊清諾還玩不玩?她號上一萬多金!”
楊景行說:“我問她要。”
魯林卻不肯:“不好意思!先放著。”
章楊說:“貶值啊!”
魯林氣憤了:“我操,你好意思,你給的!”
章楊問:“你沒給?”
許維這時候也調戲一下朋友:“語音,拿吉他。”
魯林坦白:“拿回寢室還沒動,忙。”
章楊說:“齊清諾說今天你們學校八十周年校慶?”
星期五上午,楊景行接到甘凱呈的電話,說十三號公司要給程瑤瑤搞一個慶功會:“…快三十萬了,榜單都上了,獎也多。你早點來,聊聊。”十三號恰恰是豆蔻發行一個月,這個成績真的是很不錯很不錯了,畢竟程瑤瑤現在還不敢說自己是個實力派女歌手,或者唱將,資歷不夠。
楊景行卻不給面子:“十三號,沒空。”
甘凱呈出主意:“請假。你還要上什么課?”
楊景行說:“不是,私事。”
甘凱呈很不理解地納悶:“父母過來?”
楊景行嘿嘿:“女朋友生日。”
甘凱呈好一會沒說話,然后勸告:“不來不好吧?”
楊景行請教:“我給程小姐道個歉?”
甘凱呈也為難:“生日早上過,晚上過…你自己看著辦。”
楊景行在四零二呆了一上午,中途聽見下面三零六熱鬧了一會,劉思蔓和王蕊,高翩翩幾個人在各練各的新曲子。大概十點多的時候王蕊和柴麗甜上來看了一眼,要楊景行下去做藝術指導。
楊景行說:“這齊清諾的事。”
王蕊抱怨:“沒來,十點才起床…你們昨天干什么去了?”
楊景行說:“我回家了,不知道她。”
王蕊再問:“喻昕婷呢?”
柴麗甜知道:“她們體育課。”
十一點半,楊景行出發去吃午飯。陶萌也沒課,正準備朝那邊趕,兩人通電話互報方位,楊景行出校門了,陶萌還在學校。
楊景行還問:“考慮好了嗎?”
陶萌說:“什么…我根本沒考慮。”
楊景行哈哈:“還有時間,我們都開慢點。”
陶萌這時候就不注意安全駕駛了:“我要快!”
還是楊景行先到,十分鐘后陶萌停車下來,雖然一臉的笑容,卻還是用微撅的嘴唇來表達不高興。她今天卡了發卡,一頭黑秀發朝后攏凸顯出潔白美麗的臉蛋。不用全方位御寒后的衣服也是正統的青春漂亮。
楊景行迎過去,一臉媚笑的朝陶萌的臉伸手。陶萌微微退讓,發現楊景行的企圖不是那么堅決后就擔心:“你手干凈嗎?摸方向盤了的。”
楊景行就用右手背在陶萌的右臉頰上輕輕觸碰一下,然后體會半天:“怎么沒心跳?”
陶萌定格了半天的眼神一下不高興了:“別碰我了,手也不行!”
“不行,我要補償。”楊景行去搶抓陶萌手,挺不容易地得逞后就看著陶萌的眼睛。
陶萌的眼神全是充滿信心的防備,像是很多反 擊的話已經準備在嗓子眼里了。
楊景行右手摸自己胸口,一臉滿足:“還是正常的,賺了。”
陶萌還是沒多高興,被楊景行拖著朝飯店里走。
走到座位邊后,楊景行松開陶萌的手,把她的包包接下來放在對面椅子上,然后指指座位:“坐里面。”
陶萌沒發表意見,坐去靠窗的位置了,楊景行再靠著她坐下。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在沒其他人在的時候坐在同一邊吃飯。
服務員都比以前笑得燦爛:“今天吃什么?”
陶萌對楊景行說:“我口渴。”
楊景行轉告服務員:“先倒杯水,不要茶。”
只用一本菜單了,擺在中間兩人一起看。其實這菜單都看過幾十遍了,別說楊景行,估計陶萌都能背下來。可是楊景行慢慢翻一頁后,陶萌就會認真看一看,有稍微中意的了就把白白尖尖的右手食指尖點上去:“這個怎么樣?”
楊景行說:“沒吃過,嘗一嘗?”
陶萌再決定:“好。”
于是楊景行對服務員說:“蟹粉獅子頭。”
點好三菜一湯后等著,陶萌左手端杯子小口喝比較燙的水,右手半握拳放在桌沿上。楊景行左手很快就發現了機會,去握住了陶萌微涼的右手,說:“多消耗點能量,多吃點。”
陶萌手不動,認真說:“你體溫高。”
楊景行說:“心跳快,血液循環就好。”
陶萌問:“有多快?”
楊景行凝神聚氣感受一下了說:“心率九十。”
陶萌不開心:“這還叫快?”
楊景行說:“平時只有七十。”
陶萌用作學術的嚴肅神情道:“我要測!”
楊景行說:“不握你的手就慢了。”
陶萌怎么會被這點困難嚇倒,舉起左手:“你握這只!”
楊景行松開陶萌的右手,把自己的手腕攤在了桌面上。陶萌用嚴謹的態度把自己的左手四根手指放進楊景行的手掌中,被握住后又用右手去調節一下左手腕上可愛的時尚少女手表,然手右手的食指中指再搭上楊景行的脈搏,還挺專業的。
再看看表,陶萌鄭重宣布:“從第十八分開始。”
楊景行笑:“兩只手了,估計不止九十。”
陶萌不管,聚精會神看著秒針。
看著兩人一本正經嚴肅得跟發射火箭似的,送碗碟的服務員都只敢等候著。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后,陶萌看楊景行,假小酒窩時隱時現的:“九十三次。”她把兩只手都收了回去,方便服務員忙活。
等碗筷擺好后,陶萌突然一驚:“但是我不知道你平時的,再測一次!”
楊景行很委屈:“你總要碰到我!”
陶萌急了:“那隔一層衣服…能感覺到。”
楊景行還是不肯:“我要看到你。”
“你閉眼睛。”
“我能感覺到你。”
陶萌有辦法:“你不準感覺!”
楊景行挺傷心的:“現在還說這種話。”
陶萌耍無賴:“我不管!”
楊景行笑一會,然后說:“給我兩分鐘,看能不能忽略你的存在。”然后他就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念咒語:“這不是萌萌,這不是萌萌…”
陶萌嗯哼一長聲跺腳了,不過她馬上克制住了自己的笑容,要以大局為重。
楊景行念好了經后就讓陶萌再測,陶萌還真是嚴謹,隔著楊景行的內襯衣去數脈搏,就差用紅繩了。
“八十五…差別不大。”陶萌溫柔地宣布結論。
楊景行自責:“唉,我努力了,但是不能不受影響。
我們可以去醫院,只要護士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就一定不會超過七十。”
陶萌馬上不開心了:“如果是呢?”
楊景行一片憂心:“如果她還穿絲襪短裙,說不準能上七十五也是有可能的。”
陶萌又跺腳:“你煩人!”連身體都糾正了,完全不傾向楊景行了。
楊景行說:“但是如果我催眠自己,說那是萌萌那是萌萌,可能就九十了。”
陶萌看楊景行,清澈的眼珠很小幅度的轉動,像是把視線從楊景行的左眼移到右眼,或者是鼻子到嘴巴,她自己的嘴唇也微微動,動了好一會才埋怨:“你小聲點,別人笑。”
楊景行談條件:“那你把手給我。”
陶萌一定是非常非常怕別人笑話的,所以沒怎么猶豫就讓楊景行得逞了。
互相看了一會后,陶萌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不開心,看看兩支牽著的手,笑著提問:“你說如果燈光從這邊照射,會是什么樣的影子?”
楊景行看看外面:“明天估計也是好太陽,我們找地方試驗。”
陶萌把被楊景行握捏住的手活動一下,也帶動楊景行的,像是在演習,一會后視線又從手上移到楊景行的臉上,問:“要是你的作品沒得到肯定,你還會這么開心嗎?”
楊景行說:“我開不開心和作品無關。”
陶萌嚴肅:“我是認真的,任何人都會受其他事影響心情,我能理解,而且我不會怪你。”
楊景行又說:“我不會。”
陶萌淺笑,不舍地躲閃著眼神,問:“那你為什么開心?”
楊景行說:“因為人。”
陶萌嘻嘻,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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