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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8 缺個章節名

  裴婉瑩后面的話,顯然是在跟李弘說,你那記仇的妹子,如今可是眼線遍布整個臨安城,而且加上你那個看起來極其普通,卻在皇宮里一點兒也不普通的馬車,估計你那妹子太平公主李令月,早就盯上你了,指不定現在就在那個旮旯兒蹲著,就等著為過兩天的找素材呢。

  “我還沒有跟她記仇,她倒是先記仇了?難不成她知道我來這里了?她也親自來了?”李弘心里多少有些顧忌,剛剛打了太平公主的屁股,那死丫頭指不定現在還真在那個暗黑小角落躲著,就等著伺機報復自己。

  “您說呢?您們兄妹的性格記仇不記仇,您自己還不清楚。”裴婉瑩伸出食指狠狠的點了下李曄的腦袋瓜子,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極其濃烈。

  這樣的場景看在紅袖跟添香,包括那個藍映的眼里,心里多少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個俊俏的少年公子,竟然是不怕他父親,竟然是怕他母親。

  不過三女的視線從那雍容華貴的夫人身上,再一次轉移到那王世師的身上時,這才發現被那下人按著肩膀,無法動彈的他,此刻臉色蒼白,汗如雨下,整個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雙腿竟然不由自主的發軟,眼看著就要跪了下去。

  王世師不認識李弘情有可原,畢竟大唐皇帝,還不是他這個皇親國戚里的外戚想要見就能見到的,但皇后他多少還有一些印象的。

  作為裴慶的小舅子,也曾經跟著裴慶前往過裴慶兄長裴行儉的家里,也曾有幸站在遠處,看見過當今大唐皇后的尊容,此時他要是再認不清,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就是當今大唐皇后的話,那么他的兩只眼睛,留著還真沒有什么用了。

  “沒勁,還以為接下來又可以給找到吸引長安百姓的話題呢,嫂子你干嘛要阻止啊,簡直是斷我跟你那姐妹的財路啊。”門口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不過依次進來的確有好幾人。

  李令月、陳敬之、裴慶,以及在長安街道上攔住李賢的林中語兩人,除了李令月跟陳敬之神色輕松之外,其他幾人則是一臉的惶恐跟不自然。

  裴婉瑩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李令月,而后在陳敬之對著座椅上無動于衷的李弘行禮后,再對著她行禮后,她則是也向陳敬之點了點頭。

  裴慶跟三原縣令林中語、云陽縣令趙牧三人,看著無動于衷的李弘,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如何行禮參見,陛下這身打扮,一看便是私服出來的,顯然不想他人知曉其身份。

  “裴慶,這家酒樓是你的?真夠奢華的,這房間可是都比我的書房要大啊,嘖嘖,真是有錢啊,哪來的錢?自己攢的?”李弘悠閑的靠在椅子上,不理會李令月不屑的向他撇嘴問道。

  “是是是臣的。”裴慶的腦門子開始冒汗了,在他身后的林中語跟趙牧,則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是兩人很清楚,此時此刻,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黏在身上是好不難受。

  “綏州也是京畿道的州府,不過一個綏州刺史一年的俸祿,怕是吃不起這么一桌菜吧都,你哪來的錢蓋這么豪奢的酒樓?既然有這么豪奢的酒樓,那為何宴請李曄時,卻是一次沒來過呢,是何用意?怕我知道?還是別有用心?”李弘看著李令月,在裴婉瑩旁邊坐下,而后在其耳邊不知道嘀咕著什么。

  裴慶此時此刻腦子里則是嗡嗡作響,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只知道陛下正坐在自己的對面在向自己問話,而那六個倒地斷胳膊斷腿的大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顯得是那么的讓他膽戰心驚。

  看著這幾個大漢,以及都快要哭出來的王世師,裴慶不用想,都知道剛才這間房間里,肯定發生了對陛下不敬的事情,而罪魁禍首顯然就是自己這個小舅子。

  “臣臣不敢請…。”裴慶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進眼睛里,眼睛澀痛的滋味讓他只能是忍著,當著李弘的面,則是連擦拭一下都不敢。

  “不敢請?不敢請他來這里,卻敢打著他的名聲拉幫結派、收受賄賂?但卻不敢請他來你這酒樓里?裴慶,誰給你的膽子,是李曄指示你拉攏其他官員嗎?還是你自己瞞著李曄拉攏官員?記住,膽敢不說實話,就是裴行儉在這里,也救不了你,就更不要提他的閨女了。”李弘冷冷的問道。

  而在另外一邊,隨著李令月在裴婉瑩耳邊小聲的嘀咕著,裴婉瑩的視線則是開始在那紅袖跟添香的臉上來回游走,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

  原本就對她有些害怕的紅袖跟添香,在裴婉瑩那柔和的目光下,依然是有些不自在,此刻便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不敢說話,只能是任由那貴夫人打量著她們姐妹二人。

  “叫什么名字?”裴婉瑩溫和的出聲問道。

  “妾身名叫添香。”添香依然是不敢抬頭,但聽到裴婉瑩的問話后,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問自己。“你呢?”裴婉瑩的聲音依然是很溫和,旁邊的李令月,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也開始對兩女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妾身叫紅袖。”

  “紅袖添香?”裴婉瑩喃喃的念著。

  而一旁的李弘,瞅了一眼跪在地毯上不說話,卻汗流浹背的裴慶,而后對裴婉瑩說道:“怎么樣兒,有沒有興趣進宮?給朕的皇長子做侍女?”

  隨著李弘說完后,房間里便嘩啦一聲,不論是添香還是紅袖,或者是角落里的其他幾女,包括那王世師,在聽到朕這個獨一無二的自稱后,雙腿是徹底一軟跪在了地上。

  紅袖跟添香,在裴慶跟李弘說話的時候,聽著裴慶嘴里的臣字時,已經隱隱猜到了這位隨和的貴公子的身份,但因為李弘并沒有暴露他的身份,兩女心里并沒有太過于緊張。

  但此刻隨著大唐的皇帝表明了身份,即便是她們已經在心里有了準備,此刻聽到朕這個自稱后,還是心里轟的一聲,雙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又抖他皇帝的威風。”李令月在旁邊嘀咕了一聲,離她最近的裴婉瑩自然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于是便偷偷的在李令月的腰上掐了一下。

  “你還敢惹他,現在估計正在氣頭上呢,躲著點兒好,別觸霉頭了你。”裴婉瑩湊近李令月的耳邊說道。

  “陳敬之,說說裴慶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吧?”李弘懶得理會兩女在旁邊嚼舌根,看著跪了一屋子的人,至于紅袖、添香等人,他也沒有讓人家起來,而是對陳敬之問道。

  陳敬之公恭恭敬敬的再次行禮,而后把自己與裴慶,剛才在另外一個房間的說話,對著李弘學了一遍。

  隨著陳敬之的敘述,裴慶更是把頭深深的埋在地毯上,渾身顫抖個不停,陛下的家事兒向來不讓任何人插手,而自己也沒有那資格向陛下諫言立儲一事兒。

  雖然皇家無小事兒,但大唐如今的陛下,卻從來不讓臣子參與皇室的任何事情,這些年又不是沒有人諫言陛下應該早些立儲君,但都被陛下回絕了,或者是裝作聽不到而不了了之。

  “朕的家事兒你一個正四品上的刺史也敢隨便參合,竟然還敢聯合老臣,想要向朕勸諫?怎么,想學當初在洛陽那些豪門勛貴不成?私自接觸朕的皇長子,朕念在你跟皇后乃是親戚的份兒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裴慶好像不懂什么叫適可而止,竟然還敢變本加厲,一邊拉著李曄的名聲狐假虎威,一邊暗地里利用自己半個皇親的身份,拉黨結派,裴慶,這是誰給你的膽子,難道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兒才華,以后就有能力輔佐朕的皇長子嗎?還是說,你認為朕就必然會封皇長子為太子?”李弘起身,走到跪趴在地上的裴慶跟前。

  看了一眼裴慶身后的兩個畿縣縣令,便把林中語跟趙牧嚇得同樣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請罪。

  房間里除了李弘外,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裴婉瑩與李令月坐在一處,只能是干看著李弘訓斥裴慶,而陳敬之還稍微好一些,畢竟自己這一次過來,本來就是想要訓斥裴慶一頓,想要警告裴慶,皇家的事情,陛下的家事兒,你裴慶沒有資格摻合的太深了,也沒有那份能耐勸諫陛下立儲君,更希望裴慶不要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害了皇長子在陛下跟前的聲譽。

  “陛下,臣…臣知罪,請陛下恕罪。”裴慶趴在地毯上,哆嗦了半天,本來腦子里還有一點兒大義凜然的理由。

  比如說太子之重不在于社稷與百姓,而在朝堂的穩固,早立太子乃是朝堂與皇家的雙重要事兒等等托詞,但當真正面對李弘的時候,裴慶卻是哪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裴慶一副可憐兮兮,好像被迫招認的樣子,李弘看了看旁邊的裴婉瑩,而后又看看李曄后,冷冷的說道:“怎么,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心里還有些委屈,覺得是朕冤枉了你?那也行,朕的皇子跟皇后都在這里呢,你倒是說說,李曄可曾有跟你說過哪怕一句話,希望你幫他成為太子?還是說皇后跟你說過類似的話?”

  “回陛下,都不曾說過。”裴慶哪敢否認,眼前的陛下,可是憑借一己之力,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把五姓七望為首的豪門勛貴,徹底的給壓制了下去,讓九品中正制徹底的消失在大唐的官場之上,自己一個小小的中州刺史,有何膽量敢跟陛下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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