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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4 回京

  燕王妃的事情在樓蘭城還是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特別是第二日當樓蘭縣令王知被問斬的時候,整個樓蘭城內的百姓們爭先恐后的跑出來圍觀,甚至有些人開始往死囚王知的身上,栽贓更多的罪名。{隨}{夢}щ{suimеng][lā}

  但這些并未被李弘當作一回事兒,甚至根本連過問都沒有過問,只不過把樓蘭縣尉提拔到了其他地方為縣令,而那里的縣令,則是連夜趕到樓蘭赴任。

  在樓蘭的三日徘徊,總算是等來了從長安過來的房慕青,這自然是讓李賢興奮異常,而他之所以會跟著回長安的李弘、李哲出現在樓蘭,就是為了能夠在安西最外圍的城池,盡快見到房慕青。

  樓蘭比當年還是要顯得更加繁榮了一些,做為東西商旅們進入安西或者沙漠之前的最后一所驛站,往往都會在這里進行休憩、給予商旅各種補給,而后才會繼續前行。

  所以這些年,隨著安西三條商路都變得越來越繁華,而且路途上還少了盜賊們對他們的威脅,所以使得樓蘭,成了商旅、游人們不用趕路的最佳驛站,無論是進入大唐,還是出大唐時,都愿意來此停留的地方。

  因為燕王妃的離開,空出來的府邸就成了李賢的臨時住所,成了他與房慕青半年相聚時間的場所。

  與李弘達成的協議,那便是在安西的冬天來臨之際,李賢就將奔赴疾陵城,至于接下來命運會如何,恐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但李賢也清楚,越是兇險的環境,也就越能成就自己,沒人能夠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在疾陵城,成就一番偉業,雖然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自己通過了各種艱難險阻、重重困難,終于把混亂的疾陵城等大部分區域給穩定下來,讓他們認同、接受了大唐的文明和文化,也不過是給李弘做嫁衣,但他潛藏在內心的野心,依然是蠢蠢欲動,很想試試看,自己身為大唐皇子,到底能不能做出一件兩件,讓皇室刮目相看的事情來。

  自樓蘭出發一路往東,無論是經玉門關,還是其他大唐州、縣,李弘都會做兩到三天的停留,所以這一路原本半個月的行程,被他拉長到了足足三個月。

  但這一路上,李弘的行為倒是相當的高調,像是深怕長安不知道他自出安西后,就開始立刻介入大唐地方的官署事物一般。

  隨著他每每進入一個州、縣,隨之而來的便是州、縣官署內,各級官員的大變動,像是給自己回到大唐繼承皇位鋪路一樣,所過之處,往往都是物是人非。

  原本的州、縣父母官,被他大批量的調動,一封封奏章也隨之飛到了中書、門下、吏部等等地方,而與此同時,已經回到長安的狄仁杰,也開始一封封的奏章,開始往李弘所經之處飛去。

  兩人如同鴻雁傳書一般,一天好幾封信的來往著,也就造成了一天好幾個官員要么被罷免,要么都被流放至疾陵城,要么是升遷,要么是調動。

  總之,李弘一反常態的一路上大肆罷免、晉封,讓夜月跟花孟等人看的是心驚肉跳,這是要干什么?

  你這還沒有回到長安呢,朝堂上的事情,在離開三年后,還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樣兒的局勢,你就開始大面積的輪換地方官員,如果這里面別多了,就一個是陛下親自任命的,或者是跟皇室其他人有關的話,等李弘一回去,這就又不是一件小事兒了。

  李弘看著夜月擔心的樣子,不屑的撇撇嘴說道:“按理說,我在疏勒城過完元日后,就該馬不停蹄的回到長安呢,但我一直磨蹭到現在,這讓那大明宮里,一直嚷嚷著今年要親自參加春耕的父皇,卻因為我沒有按時回到長安,被朝堂之事兒牽絆著而耽誤了他親自春耕的大事兒,還不得記恨我?”

  “所以你就如此高調的替換官員,是想告訴陛下,你沒能按時回去,是因為這一路上被地方官員的任免一事兒耽擱了?”夜月白了李弘一眼。

  總感覺李弘這番舉動,就像是小孩子背著父母做錯了事情,怕被父母發現挨罵,所以提前采取的求原諒的措施,希望以此能夠逃脫責任。

  “真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畢竟因為燕王妃一事兒,才導致我們沒辦法在春耕大典前趕回去,所以即便是快馬加鞭的趕回去也是要挨罵,那就不如把回長安后,也要解決的這些事情,現在就解決了,讓父皇跟母后認為,我李弘可是一回到大唐,立刻就投入到了我大唐地方官府錯綜復雜的各種政務中,我這是正事兒,他總不能因為正事兒再責罵我吧?”李弘攤開雙手,無辜的向夜月說道。

  李哲在另外一邊聽的直翻白眼,但想來想去,或許這對李弘來說,確實不失為一個逃避挨罵的好辦法,不管怎么說,母后因為此事兒,肯定是不會罵他了。

  開春后,自然是萬物復蘇的季節,一路上枯黃的樹枝也隨著李弘等人的步伐,開始漸漸擠出嫩芽兒,道路兩旁原本枯黃的青草,裸露的黃土地,也隨之被漫漫青草所覆蓋。

  等到他們一行人到達長安城外的灞橋時,灞橋河邊的依依楊柳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純綠色的枝條,遮掩著冬日里褐色的樹皮,歡呼雀躍的向李弘等人打著招呼。

  不遠處的田間地頭,杏花兒早已經紛紛開放,隨著一陣微風蕩過,如同雪花一般飄落,惹得踏青的俊男靚女一陣陣歡呼,時不時還能夠聽見,一些文人雅士,對著那爛漫的芬芳,正在偶得佳句。

  東宮的各級官員、包括太子妃裴婉瑩以及白純,赫然都出現在了迎候太子殿下的隊伍里,太子的車駕、儀仗等等,已經恭候在灞橋的兩旁,跟隨在裴婉瑩與白純跟前的兩個小人兒,此刻正睜大了眼睛,跳著腳想立刻見到他們的父親。

  雖然他們的爹在他們的腦海里并沒有什么印象,但每天從皇爺爺、皇奶奶以及母妃、白嬸嬸等人嘴里聽到父親這個詞,從而也讓他們理所應當的被灌輸了父親的影子。

  雖然這個形象很模糊,雖然這個父親老是出現在皇爺爺、皇奶奶的爭吵中,但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對于剛剛滿五歲的兩個小家伙來說,還是很希望能夠立刻看到他們所謂的父親。

  而且,現在呈現在他們兩個小人兒眼前的隆重儀仗,對他們來說則是極為罕見的。

  這可是他們幼小的心靈里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原本以為,這個世界除了皇爺爺跟皇奶奶外,沒有人能夠再擺出這么大的排場。

  畢竟,母妃每天進宮時,都是對皇爺爺、皇奶奶畢恭畢敬,而且很多很多的人,不管是誰,見了皇爺爺跟皇奶奶,都是很害怕的樣子。

  “父親會不會怕皇爺爺、皇奶奶?”李葉抓著白純的玉手,突然扭頭問旁邊的弟弟李燁。

  “怕吧,難道你不怕?”李燁扭頭愣了一下,不確定的回答道,而后歪著腦袋腦袋想了下,問李葉道:”父親大,還是英王皇叔大?”

  “父親時太子,皇叔時英王,應該…應該差不多大吧。”李葉也不確定,歪著腦袋審視著李燁。

  “那如果我要是再搶李重潤的玩具,英王皇叔要是再嚇唬我,父親會不會管?是不是會像皇爺爺、皇奶奶一樣護著我?”

  “真不知道羞,你每次欺負李崇潤他們,皇爺爺、皇奶奶哪次護著你了?還不都是打你屁股,訓斥你,你讓母妃去宮里領了你幾次了,每次母妃都被你牽聯,還要被皇爺爺、皇奶奶訓斥。”李葉沖他做著鬼臉,拆穿李燁的謊言反駁道。

  “打我是假,保護我是真,你哪次看到皇爺爺、皇奶奶讓我把搶走的玩具還給李崇潤他們了?還不都是…對了,以后再闖禍,就不要讓母妃去宮里領我了,讓父親去怎么樣兒?你見過父親被皇爺爺、皇奶奶訓斥嗎?”李燁突然眼睛一亮,不顧牽著自己小手的母妃,已經開始往前走了,依然側著頭對皇姐李葉說道。

  “妾身恭迎殿下回京。”裴婉瑩溫柔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看著眼前沒怎么變樣的李弘,眉目之間全是熱切的行禮道。

  裴婉瑩行禮后,按制接下來該是由東宮官員行禮恭迎太子殿下,但顯然這個時候的東宮,與東宮的制度有沖突。

  “奴婢白純恭迎殿下回京。”白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三年前什么樣兒,現如今還是什么樣兒,而且在夜月的眼里,好像白純比以前更加顯得年輕了,只不過是身上那股嫵媚、風情的氣質則是越來越盛了,就是她夜月,都忍不住的多看了白純兩眼。

  “兒臣李燁、李葉見過父親。”李弘在東宮官員以及京兆府等官員行禮后,這才回過頭,淡淡的打量著兩個小人兒。

  在他打量兩個小家伙的同時,兩個小家伙也同時松開了白純與裴婉瑩的手,正仰著頭,以一種探究、好奇,又略帶崇拜、熱切的目光也正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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