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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 官妓

  楊雨看著裴婉瑩蹙眉的樣子,一雙酒窩像是兩個漩渦一樣,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會動一般,移開自己的視線后,見無法讓裴婉瑩主動說出些什么來,只好選擇主動出擊。

  “可不是,這長安城太平這么多年了,從來未曾發生過那么大規模的廝殺,這一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官府都不敢輕易進入昌明坊呢。”楊雨緩緩的嘆氣說道。

  “啊?官府都不敢進入?那怎么可能,官府不進入,怎么阻止呢。”裴婉瑩睜大了眼睛,顯得對楊雨的說話很不可思議。

  “今日太子就沒有跟你提及什么嗎?”楊雨不答反問道,看裴婉瑩的神情,顯然是不知道那日是太子與沛王起沖突了。

  雖然此事兒如今并未在市坊之間流傳開,但達官顯貴、世家豪門等,都從不同的渠道,得知了大雨之日,乃是太子跟沛王在昌明坊沖突起來了。

  而這樣的傳言,如今也僅限于上層人物之間流傳、猜測、談論,至于坊間百姓之間,經過官府緝拿了幾個突厥、吐蕃等外邦人后,開始傾向于相信是外邦人因為生意上的利益,所以在原本就外邦人多的昌明坊起了沖突,大規模廝殺起來了。

  太子沒有找東宮官署要藥方,反而是向裴婉瑩要藥方,楊雨原本以為,太子是不是在與沛王的沖突中受了傷,為了不被事情傳開,所以從裴婉瑩這里拿藥方?

  是不是已經把裴婉瑩當成了他自己的妃子,是不是當成了與那個白純一樣重要的女人,畢竟,從大雨之日到現在,據說那白純一直就待在濮王府里,連東宮都沒有去過。

  現在看到裴婉瑩茫然不知的樣子,楊雨原本提著的心在此刻才緩緩放了下來,自己到現在與太子都未曾見過一面,裴婉瑩卻已經變得隔三差五就被召進東宮,自己與她比起來,已經失去了先機。

  如果再讓裴婉瑩率先在太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等到自己入宮后,豈不是要一直陷入被動之中,又如何能夠讓太子殿下只寵自己一個人呢。

  還有太子送她的幾個花坊都知,可都是在紅塵之臣摸爬滾打出來的,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旦都被太子召入宮內,自己哪怕是身為太子妃,在東宮面對裴婉瑩,也不見得能夠占到什么便宜,何況還有那么四個狐媚子幫襯著她。

  所以,自己一旦進宮,想要在勢頭上壓倒裴婉瑩,就必須分化她與花坊四大都知之間的關系,最起碼也要拉攏兩個到自己這邊。

  想到此處,楊雨不由得問道:“對了,你那幾個丫鬟呢,怎么沒看見?還是不用伺候你,都先回房間睡下了?”

  “杜秋娘、薛楚楚跟霍小玉前些日子被皇后召進了宮里,干什么就不清楚…。”

  “那另外一個呢?昨日從你家門口路過還看見她來著。”楊雨心這下開始不斷的往下沉,怎么竟然連皇后跟她們都有聯系了還!怎么父親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令賓今日留在東宮了,要侍奉太子殿下吧。”裴婉瑩看著楊雨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心里不由得偷笑起來。

  楊雨真是的,老是斤斤計較這些,你是準太子妃就準太子妃唄,老是隔三差五的上我這里來顯擺,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為何太子要把她留下?還是你主動把她留下的?”楊雨此刻柳眉蹙緊,神色之間流動著一股威勢,在裴婉瑩看來,楊雨好像要走火入魔了,好像她現在就是太子妃似的。

  “小妹哪里敢?小妹可不敢跟太子如此說話的,太子讓留下,小妹也只能是聽從。”

  “那你…你…可知道他們…就是…。”楊雨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侍寢那種話最終還是無法說出口,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裴婉瑩也是心里一緊,不過她一緊是因為,聽著楊雨的話,好像鼻息之間又聞到了那壞人的身上的氣味兒,仿佛自己此刻就在那人的懷里,正享受、抵觸著那人對自己使壞,紅唇也不自覺的感到有些發干。

  而紅唇發干的此時不止她一人,顏令賓顫抖著身軀、緊緊的閉著眼睛,身上身下都是柔軟滑膩的錦被錦辱,軟綿綿的感覺,就像她與杜秋娘幾人笑鬧時,撫摸她們的皮膚那般。

  一陣重重的腳步聲走了進來,顏令賓聽著那腳步聲,心臟噗通噗通的開始飛快的跳起來,緊閉著雙唇的她,真怕下一刻心房會從嘴里跳出來。

  雖然她身處四大花坊,但這些年因為自己的姿色以及才學,自己只是在花坊之間舞文弄墨,碰見學問高深的文人雅士、或者是豪門顯貴時,才會讓自己出去鎮壓場面,平時自己總是讀書寫字、畫畫撫琴,對于男女之事,說白了根本就不懂。

  不過也會偶爾從花坊那些姐妹的言談中,聽到一些不太懂的話語,但每次看她們眉目含俏、舞弄春風,陶醉般的說著一些男女之事兒時,自己卻是一直無法理解她們言談之中,對于情事的那般魅惑。

  李弘的腳步聲緩緩走進來,坐在床頭看著顏令賓精致美麗的容顏,長長睫毛隨著緊閉的眼睛輕微顫抖著,如玉的臉頰悄悄攀上了一絲絲的紅暈,額頭同樣有些紅,鼻息急促混亂,櫻桃小嘴緊緊閉著,卻不知不覺的像那長長的睫毛一樣,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伸手撫摸著那白皙精美的臉頰,李弘能夠感受到,被窩里的嬌軀隨著自己的手撫摸著那臉頰,正在一陣陣的顫抖。

  手指溫柔的在精美絕倫的臉上摩挲,而后指尖輕輕滑過顏令賓修長白皙的玉頸,在肩胛處的鎖骨處停了下來,手指來回摸索著那細嫩的鎖骨處,觸手之處一片柔然細膩,顯然被子下面,是一副絕美曼妙的裸體。

  感受著指尖隱隱約約傳來的一陣顫抖,李弘收回手,輕輕的在顏令賓臉上拍了一下,輕聲說道:“起來陪我坐一會兒,我在樓下書房等你。”

  顏令賓緊閉著雙眼,聽到太子的聲音后,差點兒暈厥過去,待聽明白讓她起來在書房陪他坐一會兒時,躲在被窩里玉體顫抖的顏令賓,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時,只感覺身邊一輕,顯然是太子起身已經離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睜開眼睛,燈火通明、輝煌豪奢的臥室內,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看了看身邊小雪給準備的睡衣,顏令賓環顧四周,見無人后,才伸出一只粉嫩的蓮藕般的玉璧,把睡衣拉過來,在被窩里穿在了身上。

  緩緩從樓上走下來的顏令賓,看見小雪的身形剛剛匆匆走進太子的書房,站在外面愣了一下后,最終還是邁起蓮步,款款向太子的書房走去。

  剛一進去,就看見太子微笑的看著她,含笑說道:“現在那邊坐一會兒,一會兒夏至會送一些點心過來。”

  “是是,殿下。”顏令賓還是有些顫抖,緊張的回道。

  聽到顏令賓語氣里的緊張,原本背對她的小雪突然扭過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微笑中有安慰,也有一絲絲今日里那調戲的成分。

  面對小雪的微笑,顏令賓也同樣報以微笑,不知不覺間,緊張的心情便變的開始有些安寧了。

  “爺,這是剛剛送來的,您過目。”小雪扭過頭,看向李弘,剛才面對顏令賓時的調皮跟溫柔消失不見,語氣中反而透露著一股謹慎跟嚴肅。

  “殺死藏匿的官妓?”李弘看著信箋上的標記,赫然是精衛急送。

  “在哪里殺死的?盧照鄰可知曉?人現在在何處?是否被關押?”李弘一連串的問句,小雪臉上倒是沒有緊張神色,顏令賓卻是聽到這些話,一下子又緊張起來了。

  官妓她可是知曉的,不同于她們這些民間花魁跟民間"",她們是只供于大唐官員狎玩,只存于教坊司,其境遇也是各有不同。

  其中有既有被官員爭相恩寵、爭風吃醋而打得不可開交的,自然也有從這一個官員手里被送入另一個官員手里的,有些官妓被官員恩寵,一輩子養在府里,甚至生下了孩子,其日后的地位也得到了一絲的改變,但這些都是極其少數。

  更多的則是悲慘的在官員之間被流傳、狎玩,最后不知道流落哪家,而后再回到教坊司,風韻不在、蒼老凄涼的混吃等死,其后半生的命運,比起民間""來,甚至是更是悲慘一些。

  “在涿縣殺人,在涿縣被押,盧照鄰此時應該已經趕過去了。”小雪靜靜的說道。

  李弘想了想,最后把信箋還給了小雪,頓了下說道:“派人即可送給李賢,就說是我的意思,留還是不留,不留便關押論罪,留,我給他一個人情,把人還給他。”

  “是,殿下,奴婢這就去安排。”小雪點了點頭,拿起信箋再次封好,匆匆走出了書房,留下了顏令賓跟李弘兩人,一個正襟危坐,一個卻是若有所思。

  “你有見過沛王府的王勃嗎?其人如何?”李弘起身,走到沙發前,看著穿著一身雪白絲綢睡衣,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襯托的如雪一樣白皙無暇的顏令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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