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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 感情空虛

  把李治送到了洛陽宮門口后,李弘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著龍爹一同前往貞觀殿,在幫著龍爹藏小三兒、心兒的同時,心里也有著對龍媽的一絲愧疚。

  而且,更讓他心里感到有一絲絲嫉妒的,便是龍爹跟龍媽之間的真情實感,他相信以母后現在的地位,不會因為父皇納兩個外邦女子,而感到對她有任何威脅的,母后不高興恐怕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平常夫妻般的吃醋吧。

  按理說大唐男女之風開放,何況更是帝王家,母后應該不會嫉妒父皇往后宮里納妃的。

  但不知為何,李弘卻覺得,母后今日跟父皇之間的感情,就像是普通百姓的夫妻感情似的,彼此對彼此充滿了在意跟依賴,感情上有點兒光棍眼里不揉沙子的意味兒。

  他兩人之間的情感,更像是上一世那般,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有著濃厚占有欲色彩的情感。

  無論是感情上還是性格上,武媚強勢、李治相對弱勢,歷史上生下太平公主后,兩人便再也沒有子嗣,也或許這與武媚的占有欲也有著一定的關聯。

  如今在李弘九轉十世身份的介入下,歷史早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而且正在朝著一個就是李弘都措手不及的方向發展,李治與武媚在歷史上原本就存有的感情,恐怕在李弘這個見證者的目睹下,比當初更要濃厚了很多。

  “我今日賺元殿,你要去你母后那里就去吧,替我安慰你母后幾句吧。”李治望了望乾元殿身后,已經沒有幾盞燈火的貞觀殿,心憂的說道。

  “是,兒臣知道了。其實您去。”

  “少廢話,這事兒要不是你捅出來了,你母后至于傷心嗎?就該你來補救。”李治不耐煩李弘的推諉,這個時候還往后退,皇后真是白疼你了。

  “得,您真是把兒臣豁的出去,為了您的皇后,您是真舍得把您的太子折進去,兒臣服了兒臣這就去。”李弘快速避開李治飛踹過來的腳,嘿嘿笑了笑繼續說道:“您也別往心里去,想當年,皇爺爺賜給梁國公房玄齡兩個美女,但卻被他夫人抗旨趕了出來,梁國公無奈之下,只好還給皇爺爺,皇爺爺震怒,把房玄齡的夫人召到朝堂之上質問,房夫人寧死不從,面對皇爺爺賜的“毒酒”,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于是便留下了“醋壇子”、“吃醋”,這樣的典故。所以您不用擔心母后,也不用想太多,知道母后對您的心思不就夠了。”

  “朕的心事還用不著你來寬慰宮之事兒也是朕的事情,做好你太子的本分就足矣,那三百萬兩給你半年時間落實,還有。”

  “您別還有了,既然是您自己的事情,那您自己親自處理吧,兒臣告退了。”

  “李弘你是成心曲解朕的話是不是?信不信朕讓你出不了這宮門。”

  李弘無語,這樣的威脅都是跟龍媽學來的,這都是皇帝跟皇后該有的風范嗎?怎么說著說著就以這么無賴的手段做威脅?

  母后也就算了,怎么著也是個女人,說也就認了,一個皇帝如此算怎么回事兒。

  無奈的向李治揮揮手,頭也不回的繼續往貞觀殿走去,面對李治擔憂:有幾成勸慰他母后的把握,李弘懶懶的聲音在較為空曠的皇宮空地上響起:“九成吧。”

  花孟跟驚蟄都被李弘打發走了,滿是金吾衛的皇宮內,李弘一個人緩緩的走在皇宮內的通道上,向著那還剩下幾盞燈火的貞觀殿堅實的走去。

  李弘是羨慕龍爹跟龍媽的,就像羨慕先帝跟長孫皇奶奶的感情一般,羨慕著他們這種真摯而又平等的感情,這沒有參雜著任何身份高低貴賤的情感,是讓他李弘最為動心的情感。

  而今他看似身邊有著好幾個女人,但是真正能夠觸碰到他內心柔軟深處的,能夠舊能與他在感情上平等的,些她們根本算不上,而白純最多只能算是半個。

  至于讓他最為動心的裴婉瑩,也許是因為其父的關系,在感覺上,他依然能夠感覺到,裴婉瑩對自己,無條件服從的時候多,像在藍田縣那般平等的時候就那么幾天。

  而就是那幾天,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境被激活了一般,仿佛感受到了那叫愛情的東西。在這之前,也只有在白純前往安西時,自己曾經有過那種感覺。

  不得不說,身為被世人尊崇的大唐太子,個人情感往往不存在于自己本身,每一個女子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從一條原本的平行線發展為相互糾結中,或多或少的,都存在著自己過于蠻橫的態度,以及身份的威壓,讓原本性格鮮明的女子,在自己跟前失去了原有的美。

  白純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該如何去讓一個男人,為自己在其心中留有一點兒地方,也正是因為如此,白純面對他時,不得不時常頂著巨大的太子威懾力,彰顯著自己原有的性格。

  但也并不是能夠完全如此,只是能夠在偶爾的時候,做到完全展現她自己的魅力性格,大多時候,依然還是臣服于李弘的強勢之下。

  情感上的不平等,對于一個男子來說,想來就是犯賤,沒有什么越想得到什么,而擁有的東西,卻往往會被忽略掉。

  李弘一直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情,哪怕是在情感極度空虛中,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獨自一人舔傷時,但有些事情往往不由自己控制。

  每每在過于空曠的房間,內心深處的那一股柔情,就會被無限的放大著空虛的威力,讓他不得不在獨處時,去希望有一份真正的情感填補那一份空虛,那一份就該屬于皇室太子、帝王的空虛。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沒有比較也就沒有了傷害。

  最是無情的帝王家,無論是先帝李世民,還是父皇李治,兩代皇帝卻都有著那一份填補空虛的溫柔在側。

  這一切,讓李弘悲哀的發現,有時候自己不得不經常面對父皇跟母后撒的狗糧。

  面對武媚原本有些鐵青的臉色,李弘老老實實的坐在下首,看著熟睡中的李令月,以低沉的語氣,向他龍媽解析、坦誠著自己的內心。

  武媚無聲的嘆口氣,思緒萬千的望著那燈罩里曳不定的火燭,過了謝會兒才開口說道:“你認為我是在生你父皇的氣?還是你以為你母后心眼兒到,不愿意看見你父皇往后宮納入妃子?”

  “呃好吧,其實我跟父皇都明白,這事兒不是您在生氣,您是在意的是,兒臣跟父皇瞞著您了。”李弘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千古女皇此時此刻,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丈夫的普通妻子,普通孩子的普通母親,原本的一家人,卻因為父子兩人瞞著她干壞事兒,這讓她要是不覺得堵心才是怪事兒了。

  武媚又是再一次的長長嘆了口氣,緩緩問道:“你父皇與你一同回來,沒跟你說什么嗎?”

  “快別提了,他是坐馬車回來的,我是跟著馬車跑回來的,這一路上那有機會說話,累死我了都。”李弘沒好氣的看一眼龍媽,抱怨道。

  “呵呵,活該你就是,這主意也是你出的吧?”武媚燈火下,明亮眼中閃爍著母愛問道。

  李弘老老實實的承認道:“是,兒臣是怕母后堵心,所以就瘍了想要隱瞞母后。”

  武媚滿意的點點頭:“還好不是什么大事兒,如果你膽敢在什么大事兒上瞞著母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今日你父皇下朝后,跟我提及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原本想等你父皇跟你回來后,讓你父皇去處理,不曾想,你父皇到底是又來讓我拿主意了。”

  李弘皺了皺眉頭,看著武媚眉宇間斗添的憂慮,問道:“是張文瓘打算告老還鄉的事情嗎?”

  “你知道?”武媚有些詫異的問道。

  “知道一些,兒臣畢竟好歹也是尚書省尚書令,自己的下屬要是再不知道,那就真不配做尚書令了。”李弘點了點頭,低沉著聲音猜測道:“父皇是不是在猶豫尚書右仆射之職該啟用何人?”

  “那你有何打算?既然知道為何對此事卻不過問?”武媚疑惑的問道。

  尚書右仆射的位置至關重要,與尚書左仆射分統六部其三,左仆射統轄:戶部、吏部、吏部。右仆射統轄:工部、兵部、刑部。

  每每尚書鼠右仆射的人選,也大都是從吏部、兵部、與工部三部為出,其余三部能夠升遷仆射一職的,就要機會小了很多。

  吏部尚書新任不久,不可能提拔。兵部尚書任雅相如今也是年事漸高,再有兩年也就差不多了,這些年兵部劉仁軌等人身兼兵部尚書,也因此讓任雅相在疵兵部事務時,能夠稍微輕松一些,所以其可能性也很小。

  工部房先忠也是任尚書之職不久,但今日在朝堂之上,卻成了呼聲最高的一位,所以這讓李治在洞察到了李弘跟李賢的暗爭后,在其人選上就變得十分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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