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何嘗不想直接跟父皇稟報,或者是以自己以前的處事方式,不問是非曲折先主動把洛陽的官場查個底兒朝天再說!
但他現在也不是沒有顧慮,首先洛陽的地位雖然還是不如長安那般重要,但已經是大唐所依仗的第二個大城了,自己把長安的權貴得罪個遍,再把洛陽的權貴得罪個遍兒,以后就算是登基后,自己手里還有人可用嗎?兩個重要的都城內,自己放眼望去,除了仇人就是仇人,好像不大合適啊。。更新好快。
雖然說自己的崇文館如今人才濟濟,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權貴手里掌握的資源還是要比崇文館要雄厚多了,短時間內很難做到跟人家正面抗衡,完全不依賴人家。
再者,千金公主、曹王李明等等一撥皇室,已經是視自己如虎狼了,再把紀王叔這邊的也得罪了,這下就好了,整個皇室內,自己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而采取如此迂回繞圈子的方法,如果能夠把事兒辦了,還不讓自己被紀王叔記恨,不讓其他權貴視自己為虎狼,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弘對于糖葫蘆有著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反感,總之就是不喜歡吃那黏糊糊的糖葫蘆,但妖‘精’白純卻是吃的津津有味兒,把手里的另一串遞給了李素節后,還要把自己剛要了一顆的糖葫蘆往李弘嘴里塞,說什么也想讓李弘嘗嘗:“這洛陽的糖葫蘆就是比長安的好吃。”
李弘將信將疑的咬了一顆糖葫蘆,然后只見白純搖頭晃腦的解釋說道:“長安的糖葫蘆都沒籽,洛陽的糖葫蘆有籽兒。”
發現自己上了妖‘精’當的李弘,真想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在那妖‘精’‘性’感的豐‘臀’上拍上幾巴掌,特么的這也算是區別!
三人如孤魂野鬼般把洛陽南市轉了個遍,無所事事的三人直到華燈初上,街上行人稀少后,依然是不愿意走過天津橋往皇宮行去。
李素節急的跟想要上廁所似的,自己這出來整整一天了,說好了會早點兒回去的,但看那兩人依然沒有回去的心思,他也不好意思單獨回府,只好陪著兩人在街上東游西‘蕩’。
甚至三人無聊的跑到洛水之上,站在河堤上觀察那些充斥著文人墨客的畫舫,歡聲笑語在洛水之上此起彼伏,姑娘們清脆的歌聲、文人士子豪爽的‘吟’詩聲,不絕于耳,整個洛水一派盛世繁華的景象,與河堤上為百姓口糧發愁的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被洛陽的武衛當成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形跡可疑的不良分子連番詢問了好幾次后,三人這才在天津橋上依依惜別,準備各回各家。
形跡可疑的大唐太子殿下剛從應天‘門’進去,就被‘門’口等候的太監攔住了,陛下跟皇后有請,奴婢在這里等了您一下午了,沒想到您這個時候才回來。
“好事兒壞事兒?”某人的第一反應發問,讓太監都是‘摸’不著頭腦,這是太子殿下嗎?上來就問好事兒壞事兒!
還好自己只是在洛陽當差,并不是在都城長安當差,不過今日總算是見識了太子殿下異于常人之處。
鬼鬼祟祟的某人領著白純準備前往乾元殿,卻被告知龍爹跟龍媽在貞觀殿等他,這洛陽宮自從修繕好后,乾元殿變成了龍爹的宮殿,而身后的貞觀殿,那就成了龍媽理所當然的宮殿,旁邊的一處明堂,修的跟上一世的紀念堂風格差不多,每次李弘經過,都覺得‘陰’風陣陣。
人剛走到貞觀殿的‘門’口,就聽見武媚冷冷的聲音說道:“你跟白純一同滾進來!”
某人嚇得一縮脖子,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純‘挺’翹的‘臀’部,在人耳邊嘀咕道:“看來皇后沒把你當外人,這么親切的‘滾’字都用在你身上了。
白純不敢像李弘那般放肆,但剛剛接到手里的信息必須得告訴李弘,于是邊往貞觀殿里走邊低聲說道:“黎陽倉…。”
益州大都督最近的行徑讓陸立素有些看不懂了,這自從洛陽回來后,總感覺許王李上金好像腰桿子硬起來了,比起前往洛陽之前,整個人無論是氣質還是威勢,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更讓他疑‘惑’的是,向來不‘插’手地方政務的許王,從來對于益州地方上的政務是不聞不問,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許王,今日竟然連同這次從長安新帶回來的兩個宮‘女’和太監,攔住了官府的運糧馬車追問個不停。
就算是自己聞風跑了過去周旋,都沒能讓向來不‘插’手地方政務的許王回轉心意,非得一‘門’心思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讓自己說說這些糧食到底運往何處。
按說初來乍到地方,無論是任封都督還是都護,在地方還未形成任何羽翼之時,是不會與地方官員對著干的,怎么這許王卻敢如此作為呢?
他是當今陛下的皇子,不同于當今陛下的兄弟王爺,在地方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勢力范圍,羽翼已豐,加上朝廷跟當今陛下的信任,才有能力跟地方官吏叫板、問詢。
他許王如今可是沒有這樣的能量啊,朝廷還沒有完全相信他對太子之位無意,而且就算是在都城,他也沒有什么勢力可言,身為宮人所生的皇子,母妃并沒有什么勢力能夠讓他依仗,這幾年都是小心翼翼不問是非,今日怎么就敢扣押糧草車輛?
陸立素坐在客廳內苦苦思索,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許王為何回了一趟洛陽后,就變得如此硬氣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更讓他煩惱的事,這幾日儲糧的地方經常被飛賊光顧,所有的賬本竟然不翼而飛,這些賬本可是記載著準備運往衛州黎陽倉十萬石糧食的賬本,如果落入有心人之手,后果不敢設想啊,‘弄’不好還得連累紀王。
呆呆發愣琢磨著許王李上金為何如此硬氣時,一個家臣急匆匆走了進來,低聲道:“大人,查清楚了,今日跟隨許王的兩個宮‘女’跟太監,非是陛下在洛陽賜給他的,而且從驛所查了,這兩個宮‘女’跟太監比許王還要先到益州,一到益州就住進了許王府。”
“不是宮‘女’跟太監?有沒有這個可能?那么他們是什么人?查了嗎?”陸立素皺著眉頭問道。
今日剛給身為河南府少尹的兒子陸爽去信詢問,許王身邊無故多了兩個宮‘女’跟太監一事兒,他是不是知曉一些什么內情。
“他們的身份還沒查出來,但從這幾日監視許王府的人判斷,這兩男兩‘女’好像身份很不一般,雖然每次見了許王行的都是宮‘女’、太監之禮,但許王對他們在態度上可是很尊重,完全不像是宮‘女’跟太監。”
“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怎么竟然能夠讓許王都禮遇有加呢?對了,前往許王府要糧食的人回來了沒…。”
“大人…大人…。”外面倉皇失措的哭腔打斷了陸立素的問話。
“讓他們進來,去后書房議事兒。”陸立素聽到外面的叫喊聲,便知道是去許王府要糧車無功而返的人回來了。
陸立素在家臣的帶領下,剛剛在后書房坐定,‘門’口就響起了踉蹌的腳步聲,聽著那腳步聲,陸立素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顯然自己這幾個家臣不會帶來什么好消息啊。
“大人…。”
“這是怎么回事兒?為何會如此樣子!”剛在椅子上坐定的陸立素,看著自己家家臣的首領鼻青臉腫的樣子,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家臣不同于奴仆、下人,而是在陸家有著一定身份地位的,可以說是與他陸立素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家臣的這種契約‘精’神,就等同于把他們的命運綁在了陸家之上,最為重要的是,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契約關系,任何時候他們都會是陸家最為忠心耿耿的下人,任何時候都不會背叛陸家。
弊端便是,他們如果身為家臣時間長了,那么在陸家有了一定的威望后,在得到主人的首肯后,就會在一定的事情上有了自主權,可以為了家族的利益便宜行事。
而這也像是一把雙刃劍,有時候家臣在認識不清的情況下胡‘亂’行事,就容易讓主家陷入被動,但這個時候主家也只能陪著一起度過難關,而不能把他趕出家族,不算是陸家之臣。
所以,一些權貴在選擇家臣時,往往會經過十幾二十年的考察,在選拔任用上更是慎之又慎,到現在為止,他陸立素擁有家臣也不過才二十來人,足以想見,其他權貴在選擇家臣時,也會與他一般,慎之又慎。
“大人…。”
“先說事兒,婆婆媽媽成何體統!”陸立素眉‘毛’緊皺,望著被打得鼻青臉腫、凄慘無助的家臣,一股無名的怒火在他心里升騰!
許王難道就這么飛揚跋扈!他難道不知道自己與紀王李慎是什么關系!他難道不知道紀王妃乃是自己的孫‘女’!是誰在給他撐腰?竟然敢如此不顧情面的毆打陸家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