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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則羅在龜茲能夠有如此大的威望,不單只是因為他被大唐賜封為正五品上的武散官:定遠將軍。

  更是因為,這里的很多部落,特別是一些小城,那里的頭領基本上都是他在龜茲未亡時的部署,如今正是由他們替大唐治理著那里的百姓。

  今日則羅的飲宴,目的自然是明確不過,昨天剛與李弘發生沖突,然后下午就立刻派人下請柬,顯然是希望能夠與自己修好。

  但李弘可就不會這么想了,昨日順著散落的水泥找到的那座宅院,果不其然就是則羅當初的府邸,如今不過是被棄用,一直都是放置一些物品,并未有人居住。

  更讓李弘驚訝的是,那里不光有水泥,而且還藏著大量的兵器跟盔甲,同樣,一些金銀珠寶也是藏匿在那里。

  但到現在為止,李弘還沒有查清楚,這個則羅昨日是從哪里回來的。

  裴行儉三人陪著李弘等人,看著李弘在馬背上談笑風生,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不等他們行到則羅的府門口,則羅已經早早的站在路口等候著他們了。

  當看到馬背上的翩翩少年,就是昨日在酒樓里碰見的公子后,則羅臉上的表情還是不由的一愣,雖然昨天派去跟蹤的人已經確定了,但今日再次看到李弘,他心里頭不由自主的還是有些忐忑。

  如此年紀能夠當上大唐的安西都護府的大都護,這個少年郎要不然就是真的有本事兒,要不然恐怕與王公貴族脫不了干系。

  轉瞬間就換上一副笑臉的則羅,在幾個家將的陪同下再次往前走出幾步,在李弘的馬頭前面站定,大聲說道:“末將定遠將軍則羅,見過大都護將軍,見過副都護、見過長吏。”

  “起來吧,都是同朝為官,不必客氣。”李弘在馬背上淡淡的說道。

  “末將愿親自為大都護牽馬領路。”則羅含笑說道,然后一手就抓住糧票的韁繩,邁開步子往前興去。

  李弘雙腿一夾馬腹。糧票才不急不慢的抬蹄子邁步,慢慢悠悠的往前行去。

  只是被人抓著韁繩讓它有些不樂意,一直是在那里搖頭晃腦,想要掙脫則羅的手。

  則羅臉上自然是有些不自然,馴馬對他來講可謂是駕輕就熟,剛才一打眼,就知道這匹馬絕對是一匹上等的好馬,但沒有想到脾氣會這么大。

  “放開它的韁繩吧,它不喜歡陌生人過于親近它。”李弘依然騎在馬背上,緩緩的說道。

  “這…是。末將昨日沖突了大都護,還望大都護勿見怪,末將粗人一個,就跟這里的百姓一樣,民風彪悍,所以打小就野慣了,還望大都護您恕罪。”則羅放開韁繩,但依然是緊緊跟隨在側,抬起頭看著馬背上的李弘說道。

  “哪里話,本都護又豈是小肚雞腸之人?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你看,今日不就要坐在一起飲宴了。”李弘笑容可掬的說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今日末將為了給您賠罪,特意把昨日酒樓的廚子請到了府上,而且還有這龜茲最好的樂匠跟胡姬,可是龜茲城、甚至是安西難得一見的妙人兒。”則羅看了看夏至四女,認為這個大都護應該是很好女色。

  只是今日看夏至幾人的眼神,就有點兒躲閃了,不再敢如昨天一般放肆了。

  在則羅的陪伴下,李弘緩緩在門口翻身下馬,手里的韁繩交給了親衛,然后邁步便往里面走,說道:“對了,昨日我看見定遠將軍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趕回來,不知道這是去哪里了?”

  “呵呵,能去哪里啊,這不是快要元日了,末將也是出去接一些過元日的貨物。您也知道,末將不過是一個武散官,與您這實權大都護是沒法兒比,俸祿也不如您,自然也是做點兒小生意。”則羅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連忙解釋道。

  則羅如今所居住的府邸比昨天李弘看見的那個還要大,而且整個布局與陳設都要豪華很多,甚至可以比的上,李弘剛到龜茲時,裴行儉給他安排的龜茲王的府邸了。

  這座府邸經過精心的修繕跟改建,一切都是按照大唐莊園的格式改建、修繕的。

  則羅府里的所有人,都因為主子今日要迎接貴客而忙前跑后,整個府邸或許也是因為要過元日的原因,四處張燈結彩,到處也透露一股喜氣洋洋的歡樂氛圍。

  走過前庭的花園,在則羅的引路下,眾人陪著李弘來到一個鋪著華麗的波斯地毯的大廳,如今每一章案幾上都擺放著各色水果。

  而角落的龜茲樂匠已經開始輕奏音樂,妖嬈、嫵媚的胡姬,則是在中間的鋪著厚厚地毯的空地上,與樂匠一同起身。

  隨著李弘緩緩走進來落入上座,這些胡姬與樂匠開始恭敬的給李弘行禮,然后又再次跑到角落,等待著主人的召喚、再次進行表演。

  在大唐長安城,已經把桌椅板凳的飲宴形式,作為一種常態化的飲宴形式時,而龜茲這里的豪門望族,卻還一直模仿著大唐那踞坐在案幾后面,欣賞歌舞的飲宴形式。

  這倒不是說大唐丟掉了傳統,而模仿起了胡人文化,這不過是一種與時俱進的食物發展過程。

  但龜茲這些豪門望族,如此這般學習大唐的文化,飲宴形式,是心里充滿了對大唐的仰慕,同時也是心里對自己的處境充滿了自卑感,所以希望自己能夠通過模仿,從而變得像大唐的貴族一樣,充滿了高貴的氣質。

  但到頭來卻是邯鄲學步,不單沒有學到其精髓,反而連自己的精髓都丟的一干二凈。

  則羅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坐在,離李弘不遠的左側,而裴行儉等人就坐在李弘的右側,兩人與李弘的中間,自然是夏至跟小雪陪侍著李弘。

  “不知道大都護最近可有聽說一件稀奇事兒?”則羅放下酒杯,問道。

  “不知道。”李弘看也不看則羅一眼,找侍女要來的一塊生肉,被他扔給了白起這個吃貨。

  則羅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弘一眼,說道:“末將最近聽說白衣大食的三王子,在來大唐的路上失蹤了,如今穆阿維葉正在質問波斯都督府。”

  “他們的人丟了,質問我大唐?白衣大食一直這么猖狂嗎?”李弘挑眼看了下則羅。

  裴行儉等人也是一臉疑惑,白衣大食的三王子,竟然在大唐失蹤,這可不是小事情,弄不好可是會引起兩國爭端的。

  “說的是呢,當日末將還曾在龜茲城內宴請過他一次,然后據說到了玉門關之后,便再無音訊了,仿佛人間消失了一樣。”則羅嘆口氣,頗為白衣大食三王子的失蹤感到可惜。

  “定遠將軍與白衣大食的王子認識?”李弘有些奇怪。

  “談不上認識,當初曾經見過幾次,所以這次去往我大唐,經過這里時看望末將而已,談不上深交。”則羅臉色很平靜。

  “那么你可知道那個白衣大食的什么王子,去我大唐是何事兒?總不能是朝拜我大唐皇帝陛下吧?”李弘看著則羅,想要從中找到一點兒可疑的東西來。

  三王子卡希姆,早被自己釘死在玉門關城樓上了,這都多久了,白衣大食才想起來找他們的三王子。

  而且如今此事兒,并不是從自己這個安西都護府知道的,還是從一個大唐的武散官嘴里知曉,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蹺?

  “末將這幾日出城后,道聽途說,所以就稟告給大都護您了,末將是怕白衣大食因為王子的失蹤,而遷怒于我大唐,到時候我們就陷入被動了不是。”則羅狼一樣的眼神,好像時刻都充斥著狡詐。

  “對了,你一說這失蹤一事兒,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兒來,這龜茲王白蘇尼至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定遠將軍可知其去向?”李弘看著敬自己酒的則羅,繼續說道:“我可是知道,那利與胡表里投靠吐蕃時,并未帶走那白蘇尼至跟其家人,你說白蘇尼至等人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如今隱居在哪里?”

  則羅聽的很認真,臉上一點不自然的神情都沒有,聽完后遺憾而又有些感傷,說道:“是啊,王上當日據說被那利與白表里劫持,末將因為要迎接我們大唐的部隊進城,所以沒有來得及追擊,要不然的話,陛下也會賜封王上為龜茲吧,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下落不明了。”

  “不過我聽說定遠將軍與白蘇尼至一直不和?曾經把你的弟弟給斬殺了,可有此事兒?”李弘很好奇,八卦模式已經漸漸開啟,而且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大都護,當年這些事情末將都已經不怎么記得了,則多被殺是因為觸犯了白蘇尼至的律法,所以此事兒,只能是…。”

  “但我聽說,當初你可是要揚言推翻白蘇尼至的,而且后來你也是這么做的不是?難道當初大唐攻城時,你就沒有想過把他們囚禁起來,然后好為你的弟弟則多報仇?”李弘把花孟遞給他的一封密信仔細看完后,遞給了裴行儉。

(ps:謝謝ak卍亡道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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