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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斗富

  太乙城無論是酒樓還是客棧,茶肆、賭場,還是風月場所,自然都是應有盡有,但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是,這里的酒樓客棧、風月場所,往往都裝飾的豪奢氣派。

  李弘帶著他爹李治,在自家酒樓用膳完畢后,兩個人就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這家名為“醉紅樓”的風月場所。

  花孟與揚武等人自然也是跟隨著進來,而這里來往客商較多,不知何時,方戰與恒喬也出現了,在花孟跟揚武跟前低語了幾句后,就隱身到了暗處。

  李弘帶著他爹欣賞歌舞,自然要坐在最前排,也是票號最貴的位子上,圓圓的舞場四周最前面的位子,自然是花銀子最多才可以坐到的。

  李弘與李治坐在最前端,高出地面幾個臺階的舞臺上,此刻正是一個妖嬈的胡姬在那里扭腰送臀,好不妖艷。

  短裙隨著身體飛轉,繞著腰際緩緩飄起,裙下的風景自然是如今大廳里男人最為關注的地方。

  胸前的高聳竟然穿的也是太乙城新制的內衣,一片片花白裸露在外,閃耀著誘人的光芒,隨著身體的晃動,抖出一陣陣的乳浪,讓人目不暇接。

  大廳內隨著胡姬妖嬈的身姿,人是越來越多,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大廳已經是人滿為患,店伙計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繞來繞去,為每一桌送上客人點的不同的酒水。

  太乙城的流動人口此時雖然不如長安多,但是在密度上已經完全不輸長安了,而且太乙城的流動人口,多以富裕的商人為主,來到太乙城做生意,自然是不會放過來這種燈紅酒綠的場所消遣一番。

  而這些人的到來,往往都是帶著自己的護衛,如果碰上好點兒的主人,自然會賞兩杯水酒,如果碰上小氣的,只能是站在身旁兩側干看著。

  “昆侖奴、新羅婢”是此時大唐貴族豪門最為喜歡的,所以這些商人隨著金錢越來越多,也開始購買一些昆侖奴帶在身邊,一是能夠護衛安全,二是還能用來當作自身財富的象征。

  醉紅樓自然也有自己的昆侖奴跟新羅婢,都是作為伙計來使用,而且這家醉紅樓用的昆侖奴,還并非是一般的昆侖奴,而是真正的屬于黑人人種的那種昆侖奴,為了與一般的昆侖奴區別開,大唐人又給他們起了一個新名稱:僧袛奴。

  這種在大唐數量還算是稀少的奴隸,可是很難流落到平常人家,就算平常的富商,也很難買得到一個兩個。

  僧袛奴向來以體壯如牛、性情溫和、踏實耿直著稱,深得勛貴、豪門喜歡,加上數量少,基本上很難看見太多。

  但這家卻用那幾十個體壯如牛的僧袛奴當跑堂伙計,足以想見,這家醉紅樓的后臺老板得有多大的勢力了,這一幕就是李弘跟李治也是面面相覷。

  整個大廳隨著舞臺上的胡姬越來越多,但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頓時陷入了激情的時刻,此時,出手闊綽的商人開始往舞臺上拋一些賞錢,有扔銅錢的,就有扔銀子的,甚至金子、珠寶之類的,都有扔到臺上的。

  李治今日本來就很高興,加上沒人管束,在晚上用膳時,就多喝了幾杯。此刻看著身后的花孟把酒給他斟好,于是就著大廳熱鬧狂熱的氛圍,又是一飲而盡,然后同樣跟著大廳中的眾人嘴里發出古怪的叫聲,起哄著舞臺上的胡姬,繼續脫身上原本就不多的衣服。

  一些領著新羅婢的商人,此時自然也是毫無羞澀之意,在大唐這個男女較為平等,觀念又很開放的時代,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表演有何不可,而且新羅婢也有她們的小心思。

  那就是在僧袛奴穿插于大廳中時,很享受僧袛奴不經意的大手觸碰她們的身體,甚至有些新羅婢,在僧袛奴經過時,還會刻意的把自己飽滿的胸部再往上挺一挺,讓過往的僧袛奴方便揩油。

  但這些都跟父子兩人沒有關系,圍著舞臺一圈最靠前的位子,每一個桌面前的舞臺上,都有人家扔的錢財,但唯獨李弘父子倆這里是空空如也。

  胡姬顯然是受到了場外的示意,認為這兩人乃是新來太乙城的客商,能夠坐到最前排,肯定是一方富賈。于是開始特別賣力的在兩人跟前搖曳生姿,各種各樣的不雅姿勢在兩人跟前搖曳,在臺上妖嬈的扭來扭去。

  李弘跟李治兩人更是面面相覷,自然是知道人家要干嘛,互望了一眼后,于是同時把手伸到了后面,第二排被花孟等人包了下來,此刻就做著他們五人。

  看見二位爺的手后,急忙把兜里那點兒零碎遞了過去,尷尬的在耳邊說道:“爺,奴婢等出來,從來不帶錢的,只有這些了。”

  李治耳尖,聽見后急忙回頭,在后面花孟跟揚武身上掃視了一圈,于是兩人腰間的玉佩,就被拽了下來,然后頭也不回的就扔了上去。

  頓時,對面的一個商賈看到李治如此豪放,索性把自己的銀袋子交給了旁邊的新羅婢,同樣也解下了自己的玉佩,挑釁的看著李治,然后扔到了臺上。

  李治看了一眼,然后再看看李弘,后面那幾人指望不上了,現在老子只能指望兒子了。

  而李弘也注意到了那人的挑釁,剛從花孟五人手里搶來的沒幾兩的碎銀子,一股腦兒也全扔到了舞臺上,然后同樣挑釁的看著那商人。

  商人沒想到李弘還敢挑釁,看著李弘冷笑了下,然后拿過身旁新羅婢手里,足足有幾十兩的銀袋子,對著李弘跟李治晃了晃,啪一下,再次扔到了舞臺上。

  頓時,對面的商人更加裸的目光挑釁著他們,接著從懷里又掏出了一袋銀子,最起碼比剛才扔到舞臺上面的多出不少,拿在手里掂來掂去,大有繼續斗下的意思。

  李弘與他爹面面相覷,怎么個意思?跟我比有錢不成?

  兩人條件反射的想要向后伸手,突然間又想起來后面那幾個窮鬼已經沒有錢了,今天本來吃飯就沒結賬,而且進入醉紅樓時,方戰與恒喬早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切,兩人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兩個祖宗會在醉紅樓跟人家斗上富不是。

  李弘看著商人哼了一聲,手在自己胸口摸了摸,啥也沒有。而李治也是進行著同樣的動作,渾身上下真是一干二凈,啥也沒有。

  而此時舞臺上幾個胡姬已經把觀眾的情緒挑逗到了最,鋪著厚厚地毯的舞臺上,如下雨般的飛著各種銀子、金子以及首飾珠寶。

  就是對面的商人,這一會兒的功夫又扔了兩袋子銀子上去,此時更是挑釁的看著李治跟李弘,眼神中大有:窮酸樣兒,跟我斗,老子有的是錢。

  被錢財鋪滿的舞臺以及其他客人,都像是在與李治父子倆做對般,好巧不巧的,只有他們跟前的舞臺上,孤零零的躺著一點兒碎銀子跟兩塊玉佩。

  而且花孟跟揚武兩人都是財迷,從來不戴什么名貴的玉佩,所佩戴的,就是一般客商都能在腰間佩戴一串的!

  李治面對對面商人的挑釁,身為九五之尊的威嚴,怎么能讓人家給藐視了?

  與李弘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都把手伸向了彼此的腰間,說時遲那時快,兩人都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解下了對方身上唯一的一件玉佩,順手就扔到了舞臺厚厚的地毯上。

  頓時兩人大眼瞪小眼,同時急聲說道:“喂,那是你母后在我今年生日時剛送我的!”

  “喂,那是我母后在我今年生日時剛送我的。”李弘也瞪著眼睛看著李治。

  兩人同時開口說完后,就意識到了扔了這兩塊玉佩的后果,李弘不等李治反應,起身就爬上了舞臺,急忙撿起兩塊玉佩就要下臺。

  而就在這他彎下腰撿起來準備下臺時,音樂突然間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怎么還有賞賜后往回撿的。

  “小郎君,要是沒有錢就不要來這種地方,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一樣,有點兒錢就能來的。”那個商人冷冷的說道。

  李弘扭身正要說話,只見舞臺上走上來一個管事兒模樣的人,看了看李弘,又看了看李弘手里的兩塊玉佩。

  與在座的客商一樣,這些人的眼睛不可謂不毒辣,包括剛才挑釁的客商,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塊玉佩,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管事兒先是對李弘拱拱手,然后說道:“小郎君,醉紅樓向來是不退還客人們賞賜的一切金銀財物,所以,還請小郎君把剛才扔上來的兩塊玉佩再放回去可好?”

  李弘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道:“這可不行,這兩塊兒玉佩要是給了你們,可是會死人的。下次吧,下次再來時,多多捧場就是了。”

  李弘輕松坦誠的神情,以及認真的話語,聽的眾客商一陣哄笑,他們還是第一次碰見如此不懂規矩的客人,按說想要拿回東西,應該是輕聲細語的跟管事兒好好商量的。

  這小郎君倒好,話從他嘴里出來,仿佛就像是理所當然般,而且那“下次吧”的語氣,聽著跟恩賜這醉紅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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