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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陳倉

  兩人只好無奈的悶頭不吭氣,沒辦法,人家的實力在哪擺著呢,兩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Δwww而且還趕上太子殿下惡趣味兒十足,每次與兩人下棋,都要吃光子為止,就給人家留個老將。

  中間自然是還都不準悔棋,于是每次兩人跟李弘下完棋后,總覺得頭頂上涼颼颼的,被剃光頭的感覺,讓兩人是郁悶的無以復加。

  “怎么不說話了?信不信我下的讓你倆懷疑人生?”李弘挑釁的問道。

  “殿下您厲害,貧道佩服的是五體投地,貧道自從第一次被您吃光子后,就開始懷疑人生了。”袁天罡討饒的拱手說道。

  七十歲的人了,天天被一個小孩兒欺負,這臉上無光不說,只怕是傳出去讓人笑話啊,他袁天罡的一世英名就這么毀于一旦了。

  “爺,無法、無天回來了。”夏至在旁邊低聲說道。

  “他倆回來了?白純呢?白純怎么沒回來。”李弘轉身便準備離開這里,一不小心,腳碰到比他膝蓋還高的棋盤,自然是把人家的棋局給攪黃了。

  “太子您…。”袁天罡看著李弘滿不在乎離去的背影,黑臉直反光,再有兩步就要徹底將死李淳風了。

  李淳風輕松的看著袁天罡無處泄怒火的黑臉,輕松的道:“這局不算,棋盤都翻了,重新來戰。”

  “不不不,我記得剛才每一個棋子的位置,再擺上…。”

  “沒法兒擺了,重新來就是了,師兄你是不是輸不起啊?”

  “誰輸不起啊,再有兩步我就徹底將死你了?”

  “怎么可能,沒看見我的馬已經臥槽了…。”

  李弘施施然在夏至的陪同下往寢殿走去,后面的吵鬧聲,在他聽起來,比早上山中的鳥叫聲還要悅耳。

  無法、無天兩人神情疲憊,好久天已經沒有合眼了,為了追查那些刺客的身份跟目的,他們這幾日連同‘精衛’,可是一刻都不敢歇息。

  “怎么樣了?說說。”李弘在正廳坐下,看著疲憊的兩人,示意兩人坐下說。

  “回殿下,查出來了已經。另外一小部分當日逃走的刺客,化妝成了商旅,在路上已經被截住了,此時已經被圍在后山了。”無法端起侍女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說道。

  李弘撅著嘴,兩眼寫滿了凝重,想了下問道:“那么是誰主使?為何而來?”

  無法、無天兩人對望了一眼,神情都顯得有些不自在,同時起身,無天說道:“爺,白純現在就在后山圍堵著他們,剩余的所有人都在里面…。”

  “砰!”李弘手里的茶杯飛到了無法的腦袋上,頓時無法的額頭處血流如注。

  夏至與小雪被李弘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差點兒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自從遇刺第二天醒來后,雖然太子表現出來的與平時并無兩樣。

  但她們跟隨了太子多年,對太子性情已經了如指掌,知道太子心里一直壓著一股怒火沒泄出來,所以這幾日做任何事兒都是小心謹慎,深怕惹得傷還沒有好的太子殿下生氣。

  花孟等人也是被嚇了一跳,恭恭敬敬的站在身旁兩側,與夏至,還有無法、無天一同鞠躬行禮道:“爺息怒。”

  無法任由額頭上溫熱的鮮血流下來,流過眼睛,順著鼻梁流到嘴里,再流到下巴乃至脖子處。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問你什么了?”李弘肩膀處此時也不由的滲出了血漬。

  剛才他就是用左手拿起杯子砸的,本來是想砸說話的無天的,但準頭差了很多,砸在了無法的額頭上。

  “噗通。”無法、無天兩人跪在了地上。

  夏至等人一看,同一時間也跟著跪了下來,一個個低頭不語,等著李弘火。

  當場只有一個人沒有跪,那便是小雪,此刻正戰戰兢兢的站在李弘身側,溫柔的解開李弘上身的衣服,只見李弘白嫩的肩膀處,原本剛剛拆線的傷口,又裂了一小處,此刻正往外滲血。

  “都跪在地上干什么?這樣白露跟小寒就能活過來嗎?都給我起來!”李弘撥開小雪的手,怒聲吼道。

  看著一動不動的眾人,李弘氣的再次甩開小雪的胳膊,走到每人跟前,一腳踹一個,到了夏至那里,腳剛抬起,哼了一聲又放了下來,然后又回到座位上。

  “說吧,這次刺殺是不是沖著我母后而來的?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李弘語氣平淡,但誰都能感受到那一字一句間的殺氣跟冰冷。

  “是,爺。確實是沖著皇后而來,當天感到太乙城的,正好看見了您跟皇后,出行,便倉促之間,趕在了前面布置了殺局。”

  “朝堂之中有人?還是太乙城有眼線?還是那皇家大莊園有眼線?”李弘沉聲問道。

  李弘如此猜測其實是對的,在武媚來太乙城時,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不過是他們為了隱蔽,所以并沒有經過長安城,也沒有經過太乙城,而是從藍田縣那一邊迂回過來的,每天趕路到了晚上,都不在城里住宿,而是選擇在野外自行搭營。

  “回爺的話,具體情形還不清楚,只是白純從側面了解到了這一群人的動向,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需要把圍困在后山的…。”

  “帶上左右清道率,出。”李弘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傷口也剛剛被小雪包扎好。

  “爺…。”

  “違令者、斬。”李弘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夏至等人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緊緊跟在身后。

  出了門口后,花孟就急忙跑了出去,約莫盞茶時間,兩千人的左右清道率已經被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

  還在小亭中下棋的三人,看見突然間涌出來的兩千人,各個全副武裝、橫刀、馬槊、弓弩閃爍著懾人的殺意,不由得互望了幾眼,不知道太子這是怎么了。

  “孫師叔,您不過去問問?萬一太子殿下有什么閃失,這可是要算在宗圣宮頭上的。”李淳風看了看原處一臉冰冷的李弘,又看看一臉思索表情的孫思邈說道。

  “太子殿下并非常人,天罡你不是跟他下棋時,特意碰觸過他的手,你那摸骨算命有幾成把握?”孫思邈低頭看著手里拿著棋子把玩兒的袁天罡問道。

  袁天罡閉目沉思,然后不時探頭看看被孫思邈擋住視線的李弘,緩緩說道:“此行應是無驚無險,況且太子殿下絕非凡人,帝王相如今不過缺幾個小角而已,成龍指日可待。”

  孫思邈默默的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快步走了過去,一百多歲的人了,走起來路來絲毫看不出老態。

  邊走邊讓道童去藥房拿些上好的創傷藥過來,然后走到李弘身邊后,笑著問道:“太子殿下這是要出行?還是準備回太乙城?”

  “老神仙,不回太乙城,有了點兒當日刺客的線索,小子不放心他們去,所以決定親自去看看。”李弘微笑著說道。

  “哦,那好,太子殿下不妨等一下,老道備了點上好的創傷藥,不如帶上一些,以防萬一如何?”

  “如此多謝老神仙了。”李弘望著匆匆跑來的道童,示意驚蟄接過來。

  芒種已經把一匹全身無雜色,向來給太子車架的駿馬牽了過來。

  李弘拍了拍馬嘴,又撫摸了撫摸馬脖子,那駿馬像是通人性般,知道這是自己的主人,輕輕的拿頭在李弘懷里撒嬌的蹭了兩下。

  在夏至與小雪的幫忙下,李弘有些費力的騎了上去,小雪與夏至也急忙牽過自己的坐騎,如兩朵綻放的花兒般,飄飛上了馬背,一左一右護著太子的坐騎。

  終南山很大,西從陳倉縣一直到東藍田縣,而無法無天所說的后山,就是指已經快要出終南山的陳倉縣后面,距離宗圣宮,如果快馬加鞭,約莫一個時辰便足已感到。

  李弘知道陳倉縣,再過幾十年,就將要被自己的子孫,唐玄宗李隆基命名為:寶雞了。

  當年據說李隆基為逃避節度使安祿山起兵反叛,一路向西逃到了陳倉,在被叛軍圍困孤立無援時,突然飛來兩只山雞,盤旋之后,帶著李隆基向南,來到了陳倉山頂的一座廟觀之中。

  但待叛軍追到時,突然間天地失色,大風漸起,不一會兒便是冰雹傾斜,砸退了叛軍。而李隆基再找那兩只山雞時,卻見那兩只山雞已變成了石頭雞,昂屹立。

  于是李隆基便脫口而出:“陳倉、寶地也;山鳥,神雞也。于是陳倉便得名寶雞。

  而位于陳倉縣的終南山一段,也被由陳倉山更名為了雞峰山。

  此時的陳倉山與上一世的李弘當年來過時,有著巨大的差別,怪石林立、道路崎嶇,甚至剛一到山腳下,就仿佛走進了原始森林的感覺。

  李弘早已經把他母后跟父皇的叮囑,任何時候不得私自出離長安范圍的警告拋到了腦后。

  前方清道率開道,后方自然還是清道率斷后,騎兵此時只能在山腳下,隨著一些隱約的羊腸小路,或是采藥人留下的雜亂的路徑上,緩緩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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