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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合圍(二)

  楊行潛說得不錯,姜才與婁定遠兩部會師的時候,劉禹的確身處風雨之中,鐵鳥先是依托海岸線飛到占城與安南的交界處,再從半島和瓊州的最窄處橫渡海峽進入自己的地領地,然后一路向東,迎著夕陽落下的方向,大約在三個時辰之后就回到了家中。

  這一路飛來,太平洋暖流帶來的強風的降雨襲擊了大半個半島地區,瓊州卻是剛好過去,從空中往下看,一隊隊的海船沿著他飛行的相反方向在大海中行進著,這樣的情形通過整條瓊州海峽一直延伸到瓊州港,為了保障超過五萬大軍和兩萬民夫的補給,瓊州的每一條船都在做著同樣的工作,由沿海有經驗的漁民組成的捕撈隊,一邊撈一邊送,保證遠征軍的戰士和工匠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海味,為數超過千只的富商船隊,以謝堂、梁鴻名等人為代表,在送完了自己的開拓團之后也加入進來,雖然其中會支付一些報酬,可是與商路上的巨大利益相比,那點報酬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他們這么做的目地只是希望瓊州能取得一個大勝利,讓自己背后的靠山更加堅實一些,在絡繹不絕的船隊中,劉禹還看到了一些形制明顯不同的蕃船,就連那些嘗到了甜頭的蕃商也希望這個文明、富足、開放的社會多活幾天,無論他們的利益訴求是什么,此刻都在做著同一件事,那便是。

  勝利!

  當他到達瓊山縣時,中心廣場的大喇叭發出一個清晰的女聲,坐在現場的舒云用她特有的方式做著宣傳和鼓動。

  “鄉親們,百姓們,同胞們,我們的戰士克服重重困難,在極為惡劣的天氣下,越過重洋,跋涉千里,終于一舉將韃子的二十萬大軍堵在了不足三十里長的一個狹小的尖角上,這支侵略者,曾經將我們的家園摧毀,將我們的族人殺害,將我們趕出了自己的故土,兩年啊,為了這一天,我們整整期盼了兩年,如今,他們終于一步步走向了毀滅,來吧,瓊州需要你的支持,需要我們每個人都貢獻出力量,無論是駕船出海、扛槍殺敵、修路補路、鑿石挖煤,還是洗衣做飯,鋤草耕田都好,我們曾經一路扶持走到今天,現在我們將繼續團結一心去爭取勝利!”

  “打倒蒙寇!”

  “還我河山!”

  慷慨激昂的呼喊聲沖破云層,當他的鐵鳥從廣場上空飛過時,將這一切推上更大的,因為所有百姓都知道,鐵鳥上坐著他們的最高領導,而他是從對敵的第一線回來的。

  劉禹駕駛直升機在廣場上空打了一個轉,在百姓們的歡呼和招手中朝著別墅區飛去,直升機輕巧地在山頂的停機坪降下,吳老四等人輕車熟路地跳下機艙,與別墅中的守兵取得聯系,以確定屋中的安全。

  晚了一些下來的劉禹脫下飛行頭盔,聽潮小妮子俏生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樓梯口。

  “聽到樓板響,奴就知道你回來了。”

  劉禹一把摟過她的纖腰,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了一下,只見雪白肌膚以肉眼可見速度,飛快地染上了一層紅霞。

  “想我了?”

  “嗯。”聲音幾不可聞。

  “晚上我去你房里。”

  “不好,娘子可盼了好些日子。”

  “那你來大房。”

  “奴去侍候是應當的。”

  “不是侍候。”劉禹咬著她的耳朵說道。

  聽潮漲紅了臉,只是“吃吃”地笑,她當然知道夫君的意思。

  從樓頂下到二層大廳的樓道口,劉禹自然而然地放開手,聽潮也十分自然地后退一步,與他拉開兩步的距離。

  “夫君。”

  璟娘回過頭,手中抱著兩個月大的女兒,兩張臉一大一小,在他心里都是那么美麗。

  劉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快步下樓,從小妻子手中接過女兒,雙手撐起她的腋窩,放到自己的膝蓋上。

  “乖囡囡,有沒有想阿爹?”

  女兒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珠子,好奇地望著他,不時發出一陣“咯咯”地嬌笑,夫妻倆一邊在沙發上逗弄女兒,一邊說著話。

  “她還不會開口呢。”

  “快了,我娘說我三個月大就會叫她了,咱們的女兒只會更聰明。”

  “奴就差了許多,娘說我五個月才開口叫人。”

  “那我就放心了。”

  “夫君放心什么?”

  “她至少不會比咱們都笨。”

  璟娘笑著靠到他的肩膀上:“奴笨是笨,可有福啊。”

  “你夫君我除了聰明,也很有福。”

  璟娘笑得樂不可支,夫君雖然沒有趕回來等她生產,不過隨后卻陪了她整個月子,就算身在前線,也時不時會問候一二,可見是當真心無芥蒂,也讓她略有些失落的心慢慢平復,親自帶了兩個月孩子,如今才覺得,這個女兒是天賜的禮物,再也割舍不得。

  此刻,夫君身上有一些異味,不過她并不在乎,反而有一種由衷的驕傲,瓊州百姓萬眾一心,她也與有榮焉,恨不得能幫他做一些事。

  “我身上大好了。”

  劉禹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口說道:“嗯,晚上咱們睡一塊兒。”

  璟娘臉紅得能滴下水,好在客廳里沒有旁人在。

  “奴是說,要去外頭走走,百姓都在幫忙,奴也不好閑著啊。”

  劉禹啞然失笑,將女兒放到沙發上,讓她自己爬,把小妻子摟過來,在她翹挺的鼻子上點了點。

  “兩個意思都成,我在瓊州只能呆十天左右,就得去和部隊匯合,到時候,你會很辛苦。”

  “奴不辛苦,奴的娘親自小想要抱抱奴都很難,如今天天與她一塊兒,親手喂養,看著她一點點長大,心里只有高興的。”

  她的眼神透著慈愛,可是在劉禹的眼中,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孩本身就該被人捧在手心里,此刻對著她們,感覺就像自己養了兩個女兒,怎么溺愛都不過份。

  “倒是夫君,此去飛越重洋,風雨兼程,才是最為辛苦的。”

  “確實,那鬼地方,一下雨就沒完沒了,又悶又熱,哪有家里舒服。”劉禹靠在沙發背上,愜意地說道:“將士們在那邊作戰,住在泥水里,頂風冒雨,我又豈能獨自享受。”

  “奴也聽聞了,說是雨季已到,見天地沒個晴日子,謝家那個島是不是一樣的,難怪蕓姐兒不愿意過去。”

  聽她提到謝秋蕓,劉禹就想到了謝堂,如果不是他們幫忙,包圍圈里估計還得再增加八萬土人,也許會出現難以描述的慘狀,對于島上的土著,劉禹雖說沒有多少好感,但也不至于屠村滅族,人力總會有用途,再蠢的人類也比動物容易招呼。

  “夫君,你知道么,她爹來瓊州時與奴提過一嘴,說是想要尋一門好親事,你猜他看中誰了?”

  “吳老四?”劉禹眼睛看著“伊伊呀呀”的女兒,順嘴答道。

  這個梗還是當初她打趣對方時說的,后來就經常拿來調侃,久而久之,連吳老四自己也聽到了風聲,每次見面都會尷尬不已,想到那個不茍言笑的漢子會紅臉,璟娘笑得合不攏嘴。

  “是楊參謀啊。”

  劉禹一愣,楊行潛跟著他東奔西走,總是獨當一面,自己一時都想不起,他竟然還沒有成家。

  “你應了?”

  “哪能呢,且不說蕓姐兒自己有心上人,就是楊參謀,也有意中人呢,奴才不會去做拆散人家姻緣的事。”

  楊行潛有意中人?劉禹來了興致,轉頭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他從南洋回來,向奴提的啊,那會子你不在,后來臨近生產了,就忘了這一茬,左右對方還小呢,且要等。”

  楊行潛向自家妻子提親?會是四個大丫環中的哪一個呢,聽潮不可能,已經收房了,難道觀海或是舒云?可這四個分明都滿了十八歲,并不存在小的問題啊。

  璟娘笑吟吟地看著他在那里猜,最后在他耳邊揭曉了答案。

  “他看上了桃子?”

  劉禹完全沒有想到,因為在他的印象里,那個小女孩實在太小了,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來到瓊州之后便跟著瓊娘等葉氏姐妹去上學堂,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差點就忘了這個妻子的玩伴和貼身侍女。

  “她今年十五了,已經從學堂畢業,這會子正琢磨著想要深造呢,奴嫁與夫君時,也是十五歲,如何不能說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桃子自己也樂意?”

  楊行潛不到三十歲,又算得上位高權重,否則怎么會被謝堂看上,不過那個小女孩會不會樂意,他從來沒有當這些侍女是物品,隨意拿來賞賜給屬下,按照現行法律,州里早就廢除了奴隸制,所有的下人都是合同工,有人身自由的,包括了四個大丫環。

  璟娘狐疑地在他臉上看了看,劉禹知道她誤會了。

  “瞎想什么呢,我是說,這種事不能勉強,須得你情我愿,桃子太小了,她或許不懂拒絕,也不明白和一個男人過日子是什么回事,做為主母,你要擔起責任來,不要去考慮一些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璟娘歪著小臉,眼珠子溜溜亂轉,像極了沙發上的女兒。

  “就是攏絡之意啦。”劉禹揚起手作勢欲敲,璟娘趕緊抱頭告饒。

  “奴錯了,就是別的東西。”

  劉禹卻沒有饒她,不停地呵她癢癢,兩人抱在一起打鬧了片刻,璟娘縮進他的懷里,臉上紅撲撲地。

  “奴知道夫君是為她好,其實,早在臨安家中,兩人就有接觸,那時的她或許不懂,只覺得楊先生是個好人,過了這些年,什么也懂了,奴問過她的意思,她沒有推托,不過這事還得饒動夫君,奴待桃兒如姊妹,不與人作妾的。”

  “我省得,會向他問清楚。”

  既然女方沒有意見,劉禹也是樂見其成,楊行潛等了她這么多年,算得上長情了,多半也不會讓人做妾。

  就這樣,兩人在沙發上纏綿了許久,直到孩子玩累了熟睡過去,他也抱著璟娘往樓上走。

  “娘子這身子似乎沉了些。”

  “啊,奴日日都有鍛煉呢,還是重了么?”璟娘緊張地轉著腦袋,卻發現某人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發育得頗有些形狀的胸部,不禁羞意上臉,張開雙臂環住他的頭。

  “奴正覺有些漲奶,夫君可否幫幫忙?”

  “為夫定當效命。”

  劉禹低頭嗅了一口,得意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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